林风没考上任何高校，从初中光荣毕业，就成了一名农民。

毕业后的林风无所事事，一天到晚的闲逛，不是被父母唠叨，就是被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嫌弃，说他是白吃饱。

林风看着天上的彩云，被风得居无定所，不知哪里是最后一站，想想现在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至少云还有风彩，可以为诗人提供素材，自己呢？好象除了吃睡厕所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一天，发小高二炮来找他：“小风子，我大哥包了一户房子，现在缺几个小工，一块五一天，中午管一顿饭，你去不？”

林风这两天正被一家人烦得没招没落的！听见发小高二炮的话，立刻跳下炕，穿上黄胶鞋，跑出门说：“去，大哥包的活在哪？”

高二炮一拉林风，二人从林家大门出来，高二炮说：“就是村东头在信用社上班的王海军，他家老大要娶媳妇儿，在一边给他家老大盖房子结婚当新房。”

林风一脸羡慕的说：“真有钱，啥时我也能盖一户自己的房子就好了！”

高二炮一拍他的肩膀说：“列宁在1937说了，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

林风一扒拉他的胳膊说：“拉倒吧，还列宁说，你知道啥是牛奶啊？”

高二炮又用手搂住他的肩说：“人吃的奶叫人奶，牛吃的奶叫牛奶，咱村大老黄家不就养一头小牛吗？它吃的奶叫牛奶！”

林风用手在他额头上一摸：“也不发烧啊！咋说胡话呢！是不是高射炮打多了，把你烧糊涂了？”

高二炮一听他提高射炮，立刻脸红脖子粗的使劲搂着他脖子，右脚一个拌子，想把林风摔在地上，教训教训他，让他提什么高射炮，这个他内心永远的痛。

可是他这招在林风这里已经使用了N加一次了，早已经失灵，只见林风右脚斜跨，脖子一缩，从高二炮的索拿中挣出，然后在他屁股上踢了一下，撒Y子朝村东头跑去。

高二炮没成想他能挣出这百分百的必杀技，反而踢了自己屁股一脚。

不由得大喝：“小风子，我要杀了你！”

说着朝着林风的背影追去。

林风气喘吁吁的跑进王海军家，高二炮的大哥高大炮已经在安排工作了。

见林风与他弟都是呼哧带喘的跑进来，知道他们俩又互相开玩乐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估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二人见高大炮正在安排工作，便停止了打闹，站在一边等着分配活。

在农村这种小包工队，挣的就是延长时间和超体力活的钱。

高大炮其它的已经安排完了，只剩下供石头和供砖了。

现在基槽已经挖完，开始用石头装基础，基础到正负零，俗称到地面。

再往上就是砖墙，到窗口下皮，等把门窗孔洞预留完，再砌到房盖儿的下皮，上面就是房盖儿。

房盖儿有多种，但八六年多是檩子或是预应力板两种。

王海军在信用社上班，在地方上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名人，因此他家的房盖儿是预应力板的。

预应力板的房盖儿，得在墙顶上加一圈圈梁，否则房屋的整体受力不均匀，将来会导到墙体局部开裂或下沉。

高大炮用手一指，林风与高二炮见那边有两辆带斗的独轮小车。

知道这是让他们俩供石头。

二人啥也没说，一人一辆独轮，推到石堆旁，开始装车，然后把石头推到基槽边上，由瓦匠搬起在槽内砌石头基础，基础宽窄高低，由东家的财力决定，最浅的五百深五百宽。

王海军家不差钱，他家的基础是一米深八百宽，上口收口为五百，再上面砌砖墙，宽为三百七的。

由于供石头的小工就林风与高二炮两人，而瓦工有六人，他们二人装车后就开始小跑，但还是不跟趟。

石头供不上，瓦匠很闲，坐下来开始抽烟。

高大炮走过来说：“这回知道累了吧！让你们念书不好好念，这还是轻的，将来有了老婆孩子后，比这还累。你们俩装，我推。”

高大炮是成年人，推车经验好，还没等他们俩装完，推着空车就回来了。

这一上午，把二人累的和一个犊子似的，一点闲工夫都没有。

今天是第一天，按规定东家王海军管大家吃一顿午饭。

午饭是四个菜一个汤，有白酒，主食是大米饭和馒头。

林风与高二炮好象饿死鬼投股一样，每人造了八个馒头两大碗菜。

刚吃完，高大炮就让二人趁瓦匠吃饭喝酒的工夫，赶紧去备石头，越多越好，这样下午会轻省一点。

二人又喝了一大碗红茶，在不情不愿中去备料。

等瓦匠吃饱后，他们俩已经备了十个人份的石头了。

二人又装满一车石头，坐在石头堆上休息。看见不远处一个桌子，桌子上有烟和茶水。

这是东家的心意，大家抽好喝好，把活干好。

高二炮过去拿两根金金龙点着后抽了一口，拿过来递给林风一根。

二人在学校是一个班的，都是渣子，个还高，坐在后面角落里，没事时从家里偷半盒烟，来学校里，在厕所边上偷着抽。

他们怕老师看见，其实他们已经不在老师的管辖之内了，在老师心中，他们已经不可救药，只要不影响其它的学生学习就行。

林风坐在石头上，抽了毕业后第一口烟，觉得有一点点辢，还有一点点心酸，以及今后吃饭的艰难。

风吃乱了他的发型，用手一捋，手有点疼，伸开一看，十指上有六个都被石头磨裂了，现在粘上汗水，如针扎一样疼。

疼痛让他警醒，他要成为人上人，住高楼开汽车娶最漂亮的媳妇！

抬起手臂，看着还没长成的胳膊，比麻杆多少粗一些。

不由得使劲抽了一口烟，心说：我不能这样过一生？

树叶被风吃得沙沙响，天空中有一朵轻云好象听见了他的心声，飞向远方邦他寻找答案去了。

一切都没有答案，有的只是自己对人生的寻找和认知以及迷茫。

高大炮的叫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别在那装气迷，赶紧的，这边没石头了，快点！”

在呼喊喝骂声中，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临走时，高大炮让二人明天早上早来一会，提前把石头备足，这样上午热的时候可以背背阴凉。

第二天林风顶着浑身上下的骨头疼，简单地吃了一口饭，赶紧跑到王海军家。

刚进工地，看见高二炮正在呲牙咧嘴地搬石头装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