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只在姜清予脑海中一闪而过，注意力重新回到制药本身。

影像中的人极为细致，动作缓而不燥，不疾不徐地碾压、过滤、调和、提炼，直到药液从丹炉里拿出来，从最开始的浑浊的黑变成了透明的液体，姜清予这便是书中所记载的灵剂的最高形态。

灵剂和丹药一样，也是有等级划分。

丹药的下品、中品、上品和极品，对应着灵剂的黄色、蓝色、紫色、无色。

上古时期的灵剂和丹药异曲同工，两者都要求对精神力的把握，也存在不同。

炼制丹药的每一步都需要精神力，而灵剂只有最后一步提炼才需要，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节约精神力，但是丹药方便携带，而灵剂的治疗效果更好。

两者各有各的好处，但最大的不同还是灵剂的最后一步提炼需要木灵根的修士才能完成，这种灵根上的限制，也是灵剂逐渐衰微乃至消失的原因之一，而丹药对精神力的需求极大，这也是丹修门槛高的原因，姜清予猜想。

仪器有了，一对一“视频教学”有了，还差一样。

姜清予手叉腰，咬了咬唇，环视了一圈，一头扎进书海里，过一会儿，抱着一本厚厚的书走了出来，封面上一排大字：“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不知道（植物大全）”

上古的很多植物和现在或多或少有些不同，若她没猜错，外面药园里那些她不认识的药草应该都是从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

没想到竟然能在此处空间中保存这么久，姜清予再次佩服玄天塔的上一任主人。

姜清予抬头看着半空中一直重复的影像，轻声说道：“谢谢您留下这么多宝贵的东西，虽然我能力有限，但我一定会竭尽所能，争取发扬光大。”

虽然知道她应该无法听见，姜清予还是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空间中没有昼夜更替，更没有四季变化，姜清予按照初学炼丹时的步骤，整日抱着植物大全，在药园中穿梭，结合着书中知识，认真了解着药草的形状，功效，生长习性等属性。

时间一点点流逝，书从第一页翻到了最后，影像看了一遍又一遍，炼制的灵剂从蓝色炼到无色，灵剂的品级也在逐步上升，姜清予也不知道自己在此处空间里待了多久。

秉着“反正进都进来了，就再多学习一些”的态度，她一边吸收一边又消化着新学习的东西。

直到一日，姜清予炼制出了四级治疗内伤的愈合灵剂，她知道离出去的日子不远了。

姜清予找到冰颜灵剂的药方，顿时豁然开朗。

难怪紫瑜让她进来，制作冰颜灵剂所需要的药草在药园中都有。

姜清予看了一眼药方上的药草，便朝外面药园走去。

“青灵草。”

“暗古花。”

“乌树根。”

...

“最后一个，赤灵枝的汁液。”姜清予弯腰在树干上划下一刀，红色的汁液汩汩流出，她赶忙接住，忽然瞥见旁边竟然多出了一朵红色，酷似灵芝的植物。

“这是什么，之前怎么没见过？”姜清予小声嘀咕道。

收集完汁液，拨开一旁遮挡的树枝，将这个东西连根挖了出来，一道拿了回去。

姜清予看了一遍药方，就开始处理药草，处理好的药液按照药方上的比例进行混合。

冰颜灵剂之所以是四级灵剂是因为暗古花液和青灵草汁这两种药效相悖，所以在进行混合时，不能将两者同时放入，而是要等木灵气和其他药液充分融合后再放入药性柔和的青灵草汁。

这其中对用量，时间的把控必须极为精准，否则就会炸炉，这也是难点所在。

姜清予完成了前面一步，深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开始往里加入青灵草汁，随着绿色的汁液流入，灵液的颜色开始变化。

绿、黑、绿...

“嘭！”

灵液四溅，丹炉里冒出一缕黑烟。

姜清予重重吐出一口浊气，...还是炸了。

抬手擦了擦额间的汗，果然四级的灵剂没有那么容易。

休息了一会儿，姜清予又重新看了一遍药方，最后才注意到底下一排小字：“实验证明，灵液变色的一瞬，快速加入青灵草汁，成功的几率更高。”

姜清予欣喜，照着又重新炼制了一遍，果然成功了。

看着透明的蓝色，一直紧抿的唇角总算有了一丝笑意。

毕竟这是关乎容貌和身材的灵剂，以防万一，姜清予又炼制了一些，不一会儿桌子上摆放着不同颜色的灵液。

直到最后一炉，姜清予沉下心，整个人都投入其中，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清新的植物香气从丹炉中飘出，姜清予睫毛微颤，睁开了眼。

无色的灵液出炉那一刻，空气扭曲，小天“嘣”的一下出现在了姜清予面前，朝她甜甜一笑，“恭喜姐姐完成任务，你可以将这些灵液带走哦。”

竟然能带走！

姜清予嘴角微微翘起，眼底是掩不住的开心，“那我之前做的那些灵剂也可以吗？”

小天点点头，“可以的。”

姜清予深怕它反悔似的，手一挥快速收起屋内的灵液，又看了看身后的书架，满含期待：“那我能将书带出去吗？”

小天摇摇头，“不可以。”

姜清予嘴角一凝，“为什么？”

小天手在空中一点，身后的书架连带着桌上的药方瞬间消失，化作了一颗颗星点，漂浮在半空。

姜清予错愕不已，“这、这....”

小天好似想到什么，眼中一暗，声音也沉了下去，“这些都不是真实存在的，所以姐姐不能带走。”

“那这些是什么？”姜清予抬起手，轻点了一下面前漂浮着的亮光。

亮光一闪，一本书落在了她面前。

小天顿了顿，才说道：“姐姐所看到的这些书籍，都是她记忆幻化的，只能存在在此处空间。”

她。

应当指的是上一任主人吧。

她创造了小天，小天应当也很想念她吧。

姜清予轻轻握住小天的手，“别难过，我也会好好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