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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守朱颜

作者:猫猫撒点脑洞 | 分类: | 字数:32万

第27章 宴席赐婚

书名:剑守朱颜 作者:猫猫撒点脑洞 字数:3175 更新时间:2024-11-09 02:03:52

宴席摆在围场的高台上,台下鼓声歌舞不断,宗室、臣子满座,席间尽是仙液琼浆、珍馐美馔,总之办得十分盛大。

江易秋因伤势姗姗来迟,入座时众人已酒过三巡,更有不少人争相比较猎物,得了许多赏赐。

她扫视坐席,发现宋余衡正坐着把带轮子的木椅,在她侧前方与人畅谈。而他身后竟又站着那严淮屹。

可这姓宋的不是免了他近身护卫的职位吗?怎的又站到宋余衡身后去了?

端起酒盏,里边是浓香果酒,江易秋与身旁的江启直一番攀谈,才将其饮尽,又吩咐玉莲继续斟酒。

再看台上的各色猎物,她有些可惜自己那匹花鹿。听玉莲说,经那头野猪这么一闹,马匹四下散开时就已经将花鹿弄丢了。

又一盏果酒下肚,建宁帝投来目光:

“秋儿。”

她闻声转过身,讶异为何父皇突然唤她:“儿臣在,父皇。”

“你如今是一十九岁了吧?”

“回父皇,正是。”

“嗯,正值好年纪。”建宁帝喝了酒,语调十分轻松,“十九了,也实在拖不得了!”

一旁的皇后也向她投来目光,微笑中满是期待。

“今日与众爱卿狩猎,收获颇丰,礼部这宴也办得极好,朕心中实在欢喜。”建宁帝与身后的晁皇后对视,“秋儿,朕便趁着良辰给你赐婚!来,宋余衡!”

刹那间,脑海中似断了根弦。江易秋转头去看被人推出席位的红袍,耳边已经听不见宋余衡回应了什么。

半晌才回神,就听到建宁帝继续对宋余衡夸赞。

“朕知道你的才能远不止这些,小小年纪连中三元,我朝最年轻得意的状元非你莫属。人中英才自然宜配皇嗣龙裔,哈哈哈!”建宁帝大笑,“朕欲佳偶,才将公主许配给你,全取上天配合,望你与公主不拘儿女私情,辉映家门,名留青史!备婚之仪,皆交由礼部去办!”

四下臣子、官兵一片叫好。

宋余衡面露笑意,声音颤抖着行礼:“谢陛下赐婚!皇恩浩荡,微臣无以为报。”

“陛下,今夜又一桩欢喜之事,实在添彩人间啊。”皇后附和,又对着江易秋催促,“秋儿啊,余衡都已领旨,你还不快上来?”

江易秋抬眸望向晁皇后,眼底尽是难以置信。

她一直以为赐婚要等到回平陵之后,实在没想到居然来得这么突然。

目光流转,对上严淮屹。

这侍卫竟不再低头了,只可惜距离太远,她只能看清他微微蹙起的眉毛,却看不太清楚那双眸子中的情绪。

“秋儿?”皇后柔声催促,一边的江启直也轻拍她的肩膀。

她垂下目光,轻叹口气,才慢慢起身走到台前:

“儿臣…”

此刻应该答应了再做其他打算才好,按照她一开始的设想也应该如此,即使时间提早了也并不碍事。可这“愿意”二字却像化作了鱼刺,在喉头卡着上不去也出不来。

“嗯?”建宁帝脸色微变。

“……儿臣…”

“陛下下午批了太多奏折,竟将这事儿忘了。”一旁的皇后突然打岔,“不是说还有赏赐要给公主吗?成亲乃一生的大事,秋儿自然有所考虑,迟疑也实在难免,陛下不如先行赏,再让秋儿接旨不迟。”

“嗯…也罢。”建宁帝沉声道,“今日救人立功的宋府侍卫何在?”

严淮屹似乎也没料到自己会被点名,怔怔走出席位:

“回禀圣上,正是属下。”

“好,你今日勇救朕的长女,立下大功,朕便赐你金五十两,如意玉璧一对,‘龙鳞’宝刀一柄。”建宁帝大手一挥,身边文官立刻起草记录,“你原是翰林学士身边的侍卫,现朕便任你为侍卫统领兼任长公主贴身侍卫,回平陵后便去朕的女儿身边,统领官兵、总管公主府警卫事务吧。”

话落,席间众人反应各异。

宋余衡端坐着没有动作,目光却狠狠剜向严淮屹所在的方向,这时又听到建宁帝对他发话:“一介侍从,爱卿不会不忍割爱吧?”

“岂敢,微臣是心中替此人感激皇恩罢了。”他又作揖,然后对着侍卫训话,“严淮屹,你既是从我宋府出去的,而且是要去照管长公主的安危,可万万不能丢我宋府的脸面。”

严淮屹也作揖,转而对着建宁帝回道:“小人谢陛下隆恩。”

皇后满意点头:“秋儿啊,今日这婚事,你觉得如何呀?还不快快谢过你父皇?”

这么一来,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拒绝了。

像是往池塘里沉了块硕大的石头,惹得她心中闷闷的。

可如今已是被逼着骑上虎背,不得不开口:

“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臣听从安排。父皇、母后给儿臣挑的驸马,一定是极好的,儿臣…谢过父皇。”

“呵呵,至于婚期,皇后已找人算过,就定在中秋之后!”建宁帝拍拍皇后的手,又向着台下的礼部侍郎招呼道,“李如渥,你去给朕办好。”

“是。”

回到席位,丝竹声依旧,可江易秋是如何也没有心思欣赏了。

原来,她忙活了这么久,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不论她如何筹备,在大事上似乎都已命中注定,难逃与上一世一样的轨迹。例如那耗费不少人力、粮草的释州水灾,上一世也确有其事;再如与宋余衡的交集,不知是不是因为曾经牵扯太深,现在想一刀两断十分困难。

还有,严淮屹也坐上了与过去一样的职位,只不过时间更早,还是皇帝亲命。

见自家主子眉头紧锁,玉莲问道:“主子,可是伤又疼了?”

玉莲的声音似乎被隔在了耳外,江易秋抓起酒盏一饮而尽,再去取桌边的酒壶时却被一把扇子按住了手。

“小妹午间刚落马,怎的能喝这么多酒?”江启直担忧道,“为兄知道你心中不乐,可还是养伤要紧。”

前世在公主府前殿的一番争辩又浮现于脑海,身边的兄长似乎突然变成了血淋淋的头颅;再一转念,又是宋余衡狰狞的表情和长枪入喉的触感。一切都让她觉得自己正与周边人事割裂开来。

她整理好思绪:“皇兄,我是真的不想嫁。”

“嘘!”江启直示意噤声,猛得甩开扇子,试图盖住她的声音,“让旁人听去了定以为你要违抗父皇旨意,不知道会被拿来做什么文章。这宋家也不知使了什么法术,竟让父皇非要将你送出去。”

江易秋沉默着未答话。

“…只是,不论你要做什么、想什么,都先顾及自己的身子。”江启直也跟着叹气,“哎,可惜喜儿不在,不然她一定能好好儿劝你。”

见兄长干脆停了桌上的酒,转身对她频频劝慰。江易秋自然感激,但心中困顿无解,只好谎称困乏,与他告辞。

在玉莲的搀扶下起身,主仆二人穿越长长的坐席。

“主子你瞧。”玉莲忽然说道,“那严侍卫跟着咱们呢。”

江易秋回头,却并不见白色身影。再往对面坐席望去,隔着一条走道,严淮屹在官员、侍女和官兵们形成的人墙之后,跟着主仆二人的速度一道前进。

难得严淮屹没有低头,半侧着身子将眼神直直与她对上,脚下步伐却未停。时不时有熊一样壮硕的官兵将他身影挡了去,但下一刻又能在缝隙间瞧见他的衣袖。

未曾想也有他追赶自己的一天,江易秋觉得有几分意外。

终于离开了宴席,她却未给侍卫留下眼神,直奔停在马棚的马车。

“公主请留步!”

江易秋停下,对着侧后方来的人问道:“父皇不是说待回平陵之后你才是我的人?怎的现在就急着来了?”

“回公主,属下已向宋大人请示过。”

“那你说吧,追出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因属下已不是宋大人近侍,无法继续待在行宫,下午便回了山下宋府的别馆。”严淮屹将手伸入衣间,取出一封信和一枚不算精美的香囊,“不想宋大人原在山下的住房竟有人投了信,一道送来的还有这枚香囊。”

玉莲举起宫灯,将那香囊上蹩脚的针线照得通亮。

“又有新欢了?”江易秋皱眉道,“你早知我本也不想嫁他,这种东西就不必拿来给我了。”

“那驿使说,这封信是位姓刘的姑娘寄来的。”严淮屹解释道。

江易秋立刻抬眼,眉间的疑惑几乎要溢于言表。看到他认真的眼神,江易秋知道他们正在想同一件事。

“…但若不是她呢?”

“属下自知冒险,这信封一毁便无法复原,但也不想错过万一。”他盯着手上的物件,停顿道,“所以,一旦拆了,便不能放回去了。请公主来决断吧。”

只沉默片刻,江易秋果断拿过他手中的信件,撕毁信封,取出信纸。

“……她竟然没死。”

侍卫也将目光扫向信纸,借着微弱的火光,略过具体写了些什么诗句,依稀可以看到那信纸下方赫然写着两个字——灵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