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守朱颜
作者:猫猫撒点脑洞 | 分类: | 字数:3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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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中秋盛宴
夜色如墨,皓月当空,中秋的宫城宛若仙境。一轮满月挂在天际,月光酒满宫殿的每一个角落,将这宫禁之地装扮得分外妖娆。
宴席上华灯辉映,殿堂更显得热闹非凡。琴音轻扬,歌声悠扬,宫人们轻步流转,各式佳肴美馔氤氲着淡淡的香气。
江易秋今夜一袭霓裳,犹如夜空中一颗亮眼的星辰,云发盘起,几缕秀发低垂在鬓侧,更显得端庄大方。只见她握着只酒盏坐在太子、太子妃身旁,几人言笑晏晏,俨然是宴会中最耀眼的主角。
然而不远处,宋余衡一袭紫金长袍,正斜斜地望着江易秋,眼中难掩复杂的情绪。
江易秋身后是那白衣侍卫,依旧沉默寡言,脸上瞧不出什么神色,只是将目光紧紧锁定着公主的一举一动。
宴中曲调渐入高潮,歌舞渐欢。
她与喜儿费了好大的心思在民间寻来了最好的戏班,唱的都是些宫里头见不着的,引得在场的贵胃们频频叫好;太后李氏原有咳疾,身子一直不太爽利,闹得心情也不痛快,可今日看着似乎十分高兴。
难得见这样齐聚一堂的欢愉气氛,江易秋忍不住多饮了几盏,俏脸泛着微熏的红晕,笑容愈发动人。
宴至半酣,宫人想再为公主斟酒时却被江启直伸扇子阻拦。又是那些“酒不宜过饮”“小妹要注意身子”之类的话,江易秋实在不愿意听。不过那宫人却吓得将酒洒在了她的衣裙之上。
江易秋却并未责怪,只是温雅地挥了挥手,示意无妨,然后起身离席前往换衣。
严淮屹紧随其后,一路上眼神紧紧跟着;舒儿、玉莲则恭声细语伺候着。
穿过宫中错落有致的回廓,月光与灯火交相辉映,将宫墙铺上了金银织锦,花影婆娑,一派璀璨。
江易秋换上了一袭如月的轻纱,比方才的宫衣轻便许多。才刚踏出房门,就见宋余衡正倚立于月色之下,似是故意等待。
“微臣见过公主殿下。”宋余衡低头行礼。他的腿伤似乎也好全了,走路时丝毫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宋大人。”江易秋挑眉。
“礼部的人昨日已告知微臣婚期,定在九月。”宋余衡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不知殿下明日是否在公主府中?微臣也好将聘礼送至府上请公主过目。”
江易秋面色不变,微微扬起下巴,声音清冷:“聘礼之事也有内侍省和礼部共同商议,宋大人既问了婚期怎么不顺道把聘礼的事也问了,何必来问本宫?至于明日,本宫有更重要的事务要处理,恐怕难以会见宋大人。”
她顿了顿,眼角轻轻上挑,语调中带着一丝不经意的讽刺:“再者,聘礼之物,岂是简单寄送便能体现诚意的?宋大人若真心希望联姻,则应当明白,婚姻乃人生大事,不可儿戏。既然宋大人未能赢得本宫的青睐,便不妨再加些努力,而非急于求成。”
宋余衡眼中掠过一丝怒意,声音压低:“微臣不过是问公主明日是否得空,公主何必如此?陛下早已当众许婚,那日所说的,岂能是儿戏?”
江易秋的眼中却是冰冷的嘲讽:“宋大人,本宫不过是实话实说。”
宋余衡顿时气急,忽地伸手捏紧了江易秋的手腕,脸上的笑容早已荡然无存:“长公主这是有了毁婚抗旨之意?”
突如其来的粗暴让江易秋微微一惊,正欲强硬回应,严淮屹已经护在了她的身前。他的手臂猛然间张开,将宋余衡的手腕钳得死死的,眼神犹如冰刃般锐利:
“公主千金之躯,大人不得无礼。”
“你竟好全了?”宋余衡的脸色登时煞白,瞪着严淮屹,“凭你一个小小侍卫,都敢对我如此放肆了?想来是一顿笞刑还不够让你记住教训。”
严淮屹不为所动,眉头一挑,声音坚定:“属下不过一介武职,无意与大人结仇怨,只是侍卫之责本就是保护主上安全。大人若真心以礼待婚,便当以礼待人,不该在此时此刻造次。”
江易秋眼中稍有些意外之色。
宋余衡却被他的气势所逼,嘲讽之语冷冷投出。
“呵,不过是为人驱策的狗,如今护着你的公主无非是寻找下一个背叛的主子。你或在西北做反贼,或在我宋府行偷鸡摸狗之事,就如你的父亲严道风一样,昔日不也是个忠心耿耿的走狗?”他故意拉长了语调,眼中闪过一抹残忍的满足,“还不是...”
江易秋脸上的表情霎时凝固,不等宋余衡话音落完,便冷冷打断:“宋余衡!”
被她厉声阻止,宋余衡立刻浮现出不悦的神色。
“宋大人,你这究竟是何意?”
“公主又是何意?”
她声音中带着威吓,伸出空着的另一只手轻轻拂去他肩头的灰尘:
“还未成婚就你敢对本宫动手动脚,还敢违抗本宫的意思?前朝人臣迎娶帝姬,连‘娶’字尚不敢用,要敬称‘尚主’,再瞧瞧宋大人你?”
她的目光在三人拧成一团的手臂处来回打量:“你未免太猖狂,本宫若有心,别说什么成不成婚,大可以寻个法子免了你的官位。”
“公主竟要为这不忠不义的下人威胁我?”宋余衡面带疑云,质问道,“微臣早早劝过公主,切勿养虎为患。”
严淮屹的眼中翻起暗涌,脸上却维持着一种难以捉摸的平静,似乎宋余衡的话并未触及他的痛处。他紧紧盯着宋余衡,低沉的声音缓缓流出:
“大人,言者无罪,闻者足智。属下的过往或有风波,但忠诚与否,非宋大人一句话便可定论。众人心中都有一杆秤,自会衡量轻重。至于家父之事…”他顿了顿,目光突然变得深邃,“家父之事,或许并不简单。不过今非往昔,属下身在何处、忠于何人,心中自有明镜。”
这话说得既含糊,又似有深意。江易秋顿时有些着急,目光微颤地盯着他的侧脸。
宋余衡却眼中火光一闪,他手上不由自主地用力,江易秋的面色因疼痛而扭曲。他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好一个心中自有明镜,你搬去公主府一个月还不到,实在长本事了。”
江易秋颤抖着深深吸入一口气,怒意顿时窜上心头。她终于忍到了极限:
“大人不要忘了,眼下那逃走的山贼还未捉拿归案,茯州案牵涉到的可不仅仅是一地的风波,还关系到朝廷的粮税与民心。户部主管财政,在此事上若有丝毫疏漏,不仅是宋尚书,连你都难辞其咎。再不松手,本宫就不得不上奏天子,让父皇亲自审问此事。民间人人都赞宋尚书为官清廉,可你宋府当真经得起这样的审查?”
宋余衡闻言,脸色骤变,道出一句“微臣失礼”,才不得不松了手。
随着宋余衡的手臂下垂,场面一时静默。舒儿和玉莲亦快步上前,紧张而关切地环视着四周,满含询问。
宋余衡退了一步,神色间不甘与隐忍交织,向严淮屹投个狠戾的眼神。
后者目不转睛地注视回去,退后几步,又恢复了侍卫的身份。
突然,一阵喧嚣打破了这股微妙的平衡。远处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惊慌失措的呼喊,一时间,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不祥的预感。
“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一名宫女气喘吁吁地跑来,提着衣摆,显然是连滚带爬赶来的。
“何事慌张?”江易秋拦住她质问。
宫女颤抖着,脸色苍白,急促地回答:“陛下...陛下遇刺了,刺客...刺客就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