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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守朱颜

作者:猫猫撒点脑洞 | 分类: | 字数:32万

第44章 东宫来客

书名:剑守朱颜 作者:猫猫撒点脑洞 字数:2546 更新时间:2024-11-09 02:03:52

后几日的公主府都相安无事。

因那道禁足令,江易秋干脆选择在书房捧起账本查账。

内侍省和礼部日日都派人来,宋府的聘礼也已陆续送到,公主府的牌匾两旁挂起了红帐,屋檐下是闪烁着金光的丝绸灯笼。

这日午间,礼部又派了批乐师来。只可惜江易秋无心管这些,全权交给了陈管家安排,自己则站在书房的窗边捧着书,偶尔瞧一眼行色匆匆的乐师们在园里调试乐器。

好一派喜庆的氛围。府外,平陵百姓茶前饭后的闲话成了长公主大婚的排场;府内,下人之间讨论的都是驸马爷究竟送来了些什么新奇的东西。

江易秋轻起莲步,移到桌案边,将门外的严淮屹喊进来。

玉莲和舒儿都在库房清点物件,她也正好能再与这侍卫说说话。

“你替我磨墨。”

她还有些信件要寄出。

严淮屹走到她身旁,松开紧握佩剑的手,伸手在砚台里倒了少许清水,去取那墨块,接着轻轻研磨起来。手上动作不断,他的目光却未离开过公主的身影。

只见江易秋铺好信纸,提笔便是个他前几日才听她隐约提到过的人物——傅行君。这封信是写给她生母傅家的,开头这个叫傅行君的是远在穆州的远房表兄。

内容大概是些简单的问候,公主完全不避他,由他在旁边看着。

她又换纸写了下一封,这回是给皇后娘娘的母家晁府写去的信件,内容也一样是些简单的问候。

见她停笔,严淮屹适时问道:

“可要属下替公主去寻信鸽?”

“不必了,这事交给舒儿。”她将信件卷成长条,塞入细长的信筒内,又用绢绳扎紧,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你今日还有别的事。”

他还没说出那句“但凭公主吩咐”,门外已经传来芳蕊的声音:

“殿下,太子妃来了,奴婢自作主张将她请了进来,现在月门外呢。”

她因禁足令无法亲自去东宫,便派了人去请兄长,可不知为何来的却是太子妃。

“快请进来。”她笑着起身,又对着芳蕊吩咐,“你差人去催催严侍卫的药,午膳都过了半个时辰了,厨房这些人在做什么?”

话音落,芳蕊推开书房的门,来客跨过门槛。

赵思喜上前扶住她的手臂,“秋儿!瞧你,这大好的太阳你竟然还闷在书房里?”

“喜儿。”私下里见面她也懒得说话太正经,略打过招呼,解释道,“禁足令在身,我还是安分些好。”

赵思喜一愣:“虽有禁足令,可我知道这拦不住你。”

江易秋只是笑笑。

“哎,父皇不过嘴上一说,你要是想出去,也不会真的有人敢拦你,何况你自小就有这么多溜出宫的鬼主意,今日怎么不拿几个出来用用?”二人互相搀着,在案前的梨木椅上坐下,赵思喜补充道,“大婚在即,往后可就没有这么自由了,你果真不想出去再玩玩?我近日也无事,大可陪你。”

“不玩了,府中正忙着。”她无奈摇头,“诶,兄长怎么没来?”

“他在宫中与父皇议事。”赵思喜的语调一下子严肃起来,“…想来你还没听说,就是你身边那个侍卫抓住的刺客,今日一早在牢中自尽了。”

“什么?自尽?”

她提高了语调,连一边的严淮屹也面带意外之色。

“听说是服毒自尽。”赵思喜点点头,“父皇定是气急了,才下早朝就又将刑部的几位大人、我父亲、高将军,还有你兄长一起喊去宫中,到现在还没回来。”

又是这熟悉的做法,恰如她梦到过的那场公主府的大火,被抓到的两个守夜小厮也是在公主府的地牢服毒自尽。

“这毒药是哪里来的?若被抓的人一开始就带着,为何要等到今日才用?”

赵思喜叹了口气,摇头道:“问题不就在这儿吗?刑部大牢守卫森严,何况还是死牢,连只苍蝇的进出都逃不过死那些狱卒的眼睛,可今日居然在父皇眼皮子底下出了这样的事…”

话未说尽,听的人却都大概猜到了缘由,书房里一阵寂静。

“其实,我也是为这件事找皇兄过来。”江易秋打破沉默,指了指严淮屹所在的方向,“如今我不便出去,原是想让他在我大婚前都跟你们去东宫住着,一来跟着兄长出入没有禁令,他做事也更方便些;二来,我的马不是没了么?我听说兄长身边有位中郎将,自小在平陵西边的马场长大,最是懂这些的,便让他替我领着严淮屹,去寻匹新的好马来。”

“看马这个容易,你只管说喜欢什么马,我回头知会一声。”赵思喜这才抬起头,细细打量着一身白衣的侍卫,“只不过你说要他做事…究竟是要做什么?”

“如今人死了,怕是也做不了了。”

江易秋后仰身子,靠在椅背上,有几分泄气。

皇兄这回也参与宫中刺杀一案的调查,原本是想让严淮屹以太子侍从的身份去死牢问些话,哪怕不能问刺客的话,问问狱卒也行。

她不想让喜儿担心,几番转弯抹角将问题应付了过去,不过喜儿答应了看马一事,两人约好明日就让严淮屹去一趟东宫。

才送走喜儿,她就发现身后的人神色有些不对劲。

往日里严淮屹的表情也是这样,瞧不出什么剧烈的情绪,可这下他却通身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她假装不经意地走到桌案边,靠近了他。

严淮屹仍旧左手握剑,长身屹立,不说一句话,但若是细细观察,便能捕捉到他眉宇间微妙的紧绷。他的唇线紧抿,像是要将所有的不悦封存于无声的石室之中,不让一丝波动泄露出来。

这人姿态依旧是那么得体,每一次微小的动作都控制得宜,但一呼一吸间那几乎无法感知的颤抖,却露出他努力维持的平静背后那隐约的不平。

“严淮屹。”她轻声喊他的名字,“你在气什么?”

“公主…要送我去东宫?”

二人目光交汇,他眼中闪过一丝锋利的光芒,像是刀剑出鞘的瞬间,却又迅速地被他深深的眼帘掩盖,转眼间归于平静。

“你是我身边身手最好、又最得我信任的人,派你做些事,你不愿意?”她眨眨眼,面对这审视的态度有些无辜,“不愿的话就让杜锐或者…”

“属下愿意。”

“那不就好了…”

“可刚才公主说到大婚前都让属下留在东宫。”

“刺客没死的话我是这样的打算,让你跟着皇兄进宫,再找机会去死牢替我打探些消息。可如今他不是死了?”

严淮屹眉间的紧绷更明显了。

“若这刺客没死,属下这半月都要留在东宫,见机行事。”

她点头,确实就是这样的打算。

“如今那几个逃走的贼人还未抓住,先前又藏身承天坊,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又回来,公主怎能不担忧自己的安危?”随着胸膛起伏,他吸了口气,大概是在平复胸腔中的情绪,“属下不愿离开公主半步。”

此言一出,江易秋不禁细声轻笑起来,咧起的嘴角也不知是无奈还是别的。她凑近了侍卫,抬头对上他低垂的目光,认真问道:

“那我的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