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守朱颜
作者:猫猫撒点脑洞 | 分类: | 字数:3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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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收回捕令
“小姐,是铁了心不要我了?”
终于忍不住发问,眼中似含着水光,透亮又带有湿意,似乎委屈又难以置信。
可听他低低的语调却与神色相去甚远,几乎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侍卫极力忍着。
“什么叫不要你?你这是在说气话。”江易秋放开禁锢他下巴的手,蹙眉望他,口中皆是担忧之意,“你听着,我这一去不知要何时才能回平陵,也不知一路上究竟会遇到些什么牛鬼蛇神,你从瑾州逃命来到平陵已经十分不易,难道要跟着我自毁前程?这不是陷我于不义吗?眼前给你两条好出路,若是换作其他人,怕是早就高高兴兴地跪谢了,你何苦不选?”
“小姐,我不是其他人。”语调依旧顺和,语速也不快,“别的我都可以不要,只有当初一道誓言,绝不违背。”
江易秋眼底掠过丝复杂,似讶异,又似早已料到他会说这话,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多谢你的忠心,可你来我公主府也不到两月,你我相识也不过三月有余,不必对我如此。”挪开目光,不再与他对视,“既然你这般执着,我就最后以公主的身份给你道口令,不可违抗。本宫命令你,去太子那儿。一来,随我兄长办事能遇着些刑部、户部的人,你有意便可打听你爹娘的去向,二来,若我有一日回平陵,也许还需要你的帮助。”
侍卫的眼神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变得深邃起来,紧蹙的眉头暗含些许不可置信,还有丝几乎不可闻的失望之意。
他低垂了眼帘,紧咬着后牙,艰难地低头,脚下挪动着后撤半步。
公主是真的不要他了。
就在这时,舒儿和玉莲都下了马车,迈着大步匆匆跑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主子,主子!”
江易秋闻言侧过头,轻声问道:“何事?”
“小姐,不好了。”舒儿满目担忧与急切,“方才在车里听着有人给守门的传来了话,我俩离得远听不真切,却切切实实听到那人说‘公主’二字,想来是那姓柳的女子派人过来传话了。”
“是啊主子,再不走咱们怕是出不了城了。”
话音刚落,江易秋心中的弦瞬间一绷,她紧了紧帽兜,将自己的脸遮得更严实。
店中的柳姑娘说去过宋府多回,那保不准她手下的人也能认得出她的脸。
“走吧。”她吩咐二人,转身便要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小姐!”
别不要我。
身后侍卫颤抖的声音低低传来,如同秋日残阳下的落叶,几乎是不带希冀的哀求。
手指紧握冰冷的剑柄,指间泛白,一如他的心,在此刻被挤压至苍白。
江易秋垂下眼,却并未转身。
“主子,严大哥这是…”
未等他回答,江易秋先声向玉莲解释道:“我不要他来,他偏要跟来,我那两驾马车,哪里还坐得下一个大男人,这不是叫我为难吗?”
严淮屹未回话,只深深低下了头。
玉莲左瞧瞧严大哥,右瞧瞧自家主子不悦的神情,竟鼓着胆子,开口说道:
“主子,严大哥多忠诚、多英勇呀?还从府里苦苦逃出来,不吃不喝地连夜追赶,咱们不如就带上他吧?就让严大哥贴身保护主子,舒儿姐姐和我在后边挤挤就好了。”
江易秋瞬间抬起眼帘,去打量玉莲。后者眨了眨眼,继续说道:
“虽说这回走的是官道,可前段日子从茯州回平陵,咱们走的也是官道,却不想遭了贼。主子这一去山高路险、危机四伏,谁知会不会再次落入贼手?多一个帮手,咱们遇到贼人时便多了分胜算,也不是坏事…”
“好你个玉莲,竟也学会胡说了?”江易秋笑着嗔怪她。
“小姐,玉莲说的有理。”舒儿扶上她的手臂,向后看了眼严淮屹,故意用他也可以听得清的音量说道,“俗话说,能与忠良,吉孰大焉。严侍卫为人周到有礼,武功高强,是可用之材。如今小姐却良骥而不乘,确实有些可惜了…”
“舒儿,你怎么也说起这些话来?”
舒儿的话语如同一枚小石投入温泉,激起了一圈圈细微的涟漪。
主仆三人一来一回,像是唱了出戏,默契十分。
这秋意正浓的午后,阳光透过垂柳的缝隙,洒在城墙边錾金的廊榭上,斑驳陆离如细碎的金片。江易秋站在阳光下,罗衣轻摆,宛若一朵盛开的芍药。
突然转过身子,双眼望向严淮屹。
后者静静地立于不远处,影子被拉得细长而孤寂。
听闻舒儿的话,他的眉头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像是在思索着这背后的深意,又像是在寻找适当的回应。
江易秋见状,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她淡淡地吩咐道:“行了,你们两个先上车去吧,我还有些话要和他说。”
言罢,二人先后进了后面那驾马车。
而江易秋的声音,轻柔而飘渺,仿佛风拂过柳枝,既轻快又带着无形的笃定。
她挥挥衣袖,轻轻地叹了口气,仿佛要将那些无谓的纷扰尽数拂去。然后,步履轻盈地向严淮屹走去,其间的每一步,都像是在跨越她方才竖起的心墙。
严淮屹抬起眼帘,眼中的光芒如同深渊中的星辰,既深邃又明亮。看着缓缓走来的人儿,身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如同一幅动人的画卷。
江易秋临近,停下脚步,距离严淮屹不过一步之遥。
抬起灵动的眼眸,定定地看着他,微微勾起的嘴角似乎在邀请。
“那你便上来。”声音柔和,却不失坚定,“和我说说,你究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
“…好。”眼眸震颤,严淮屹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重重点头,看着眼前人转身离去,他也抬起脚步再次跟上。
只要不再遭遇这种抛弃,他什么都愿说。
江易秋还没上车,便听到耳边守城人的议论声纷起,她佯装整理衣带,低下头停在原地,细细听着。
“哎,真是奇了怪了,一会儿要捉,一会儿又不要捉,一会儿要查,一会儿又说不查了,上面这些人在搞什么?”
听者没好气地说道:“哼!我看是拿我们寻开心呢!上午本不该轮到我们值班,可其他人都巡城去了,这下好了,连休息个一刻钟都不得空!”
“哎哎哎,胡说八道什么呢,你们懂个屁?”守城人中领头似乎是听不下去了,连忙伸手阻拦,对着几人训斥道,“圣上的旨意早传去南边儿了,这抓捕令不关咱们北边的弟兄们的事儿了。”
“哦?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刚听那柳姑娘派人来说,好像是...说是刚拦下一封信,那长公主要逃去的地方呀,是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