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送了三家。

“建设，你开车先送拉伊莫夫先生回去，我去找二叔聊聊。”

“好。”

看着两人离开，秦川迈着轻快的脚步，走进二叔家，刚刚进门，就看到里面坐了不少的人。

“小川，这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

“没错，咱们就是走个过场，可不能真的收。”

前脚送礼，后脚就给退货了。

秦川摇头：“各位领导，拿钱办事，你们这不给我办事啊。”

“什么办事，咱们本来就是配合你的行动。”王领导说道：“小秦，你可别让咱们犯错误！”

“王领导，这笔墨纸砚，总共就花了一百块钱，这可不是送礼，这就是我的一点小小的心意。”

“真的？”

“当然是真的！”

“这手镯可太贵了，咱不能要。”张领导开口。

“张领导，这手镯是给老人的，又不是给您的，老人家六十大寿，我这小辈给表示表示，难道不行吗？这可不违反纪律。等以后我结婚了，您是不是也得给我送一份礼？咱们礼尚往来。”

“好吧。”

几个领导一番推辞之后，又都把礼物给收下了。

秦建泰心中感慨，这侄子还真会来事，借着这次行动，和公主坟的领导们搞好了关系，也能为以后铺路！

“这是王府井那边退回来的钱。”

秦建泰拿出来了一个手提箱，今天秦川花出去二十多万，又拿回来十九万多，总共也就花了三千来块钱。

“小秦太厉害了，这样一倒腾，这老外还以为是你帮忙垫付了二十多万！”张领导笑着说道。

“就是得让他欠钱，越欠越多，还不上了，那就只能肉偿。”

“肉偿？”

秦川发现自己说顺嘴了，某些话后世秒懂，这个时代……也秒懂。

“把他留下来，给咱们干活，不就是肉偿么。送礼需要一个星期，等到送完了礼……”

一众领导点头：“好，咱们到时候继续配合！”

“对了，我听说，刘厂长还没有放弃，在首都这边，继续找领导汇报。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们来阳厂能仿制出来，咱们海军就不考虑其他单位！”

刘厂长？

秦川笑了笑：“多谢各位领导支持。”

……

已是深夜，海军装备研究所的一把手金老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放下眼镜，揉了揉眼睛。

“金老，刘厂长还在外面等着。”

刘厂长？

金老皱了皱眉头：“还没走？让他进来吧。”

刘志杰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个网兜，里面有两瓶酒，几个罐头：“老金，知道你工作繁忙，不得不熬夜，咱们一起吃点喝点？”

“不用了。”金老摆摆手：“如果还是为了燃气轮机的事情，那就算了吧。”

“老金，你也知道，咱们冰城汽轮机厂是国内第一大厂，要仿制老毛子的燃气轮机，咱们应该当骨干！”

刘志杰说道：“您和他们不一样，您是搞技术的，当初去瑞典，在您的带领下，卡梅瓦公司不得不两次重新制造螺旋桨，让我们用上了最先进的变矩螺旋桨！”

八十年代，海军要造第二代驱逐舰052，从西方引进了大量的装备。

美制的燃气轮机，德国的柴油机，用来驱动的螺旋桨，也是从全球闻名的螺旋桨公司卡梅瓦订购的。

长久以来，国内军舰都使用定矩螺旋桨，只能在预定速度下发挥最大的效率，而且还无法直接倒车，世界先进的螺旋桨的转轴内部有复杂的驱动机构，可以改变螺旋桨的桨距，满足不同工况需要，还能直接倒车。

国内生产不了，就得从瑞典进口，谁想到，这些外国人居然糊弄人，两次生产的都不合格！

面对着外国人耍无赖，金老摆事实，讲道理，现场就画图，指出螺旋桨的问题，于是，瑞典人不得不两次同意重新制造，最终打造了完美的螺旋桨出来。

金老是搞技术的！而且还是最专业的！

“老金，您应该知道，燃气轮机的生产需要高超的技术，需要熟练的工人，这些，来阳厂都没有，还能指望他们仿制燃气轮机？”

刘志杰满脸认真：“他们来阳厂的确强，已经研制出来了几种特殊的合金，不过，能制造涡轮叶片，不代表他们就能造燃气轮机，他们生产叶片，我们生产整机，这才是最合理的啊！”

“对你们来说，当然是最合理的了，但是，对海军呢？五百万美元的涡轮叶片，海军能承担得起吗？”

“反正……”刘志杰原本还想要说，反正他们是民企，又那么有钱，但是想到上次被刘老骂，也就不敢说了。

“老刘，你只考虑你们厂的利益，考虑过来阳厂吗？”

金老看向刘志杰：“那天在会议上，人家秦川的表现多好，你们想要，人家就给，你们生产不出来的零件，人家也愿意帮忙生产，但是要采购设备，要平摊成本，人家是民企，人家不欠海军什么，更不欠你们什么！”

“你继续在这里活动，已经没什么用了，还是……”

“老金，咱们厂是想要继续给海军做贡献啊！海军的主力军舰，以前一直用的都是咱们的蒸汽轮机，现在海军要发展，要过渡到燃气轮机时代，咱们厂想要继续为海军造心脏啊！”

“你等我把话说完，刘老那天已经放话了，谁会给你们开口子，你们真的想要造，那就去找秦工啊！”

刘志杰一愣：“找秦工？”

“燃气轮机是他弄到的，仿制任务也交给了他，你们冰城汽轮机厂如果想要分一杯羹，找他是最好的，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其实，这几天的时间里，刘志杰想过去找秦川，但是……他拉不下这个脸来。

咱堂堂国企一把手，去找一个小小的民企的工人？

“这是唯一的办法，而且，你要有心理准备，哪怕只生产压气机叶片，那也是在给咱们海军做贡献。”

刘志杰反应过来：“您是说，他们来阳厂当总包？”

“怎么，难道你到现在，还认为你们应该当总包？不管总包还是分包，不都是给海军研制燃气轮机，不都是为海军的心脏服务？”

当然不一样了！咱们是国企，咱们是行业龙头老大，怎么能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型企业当配套供应商？

刘志杰不能接受这种结果。

“你们冰城，不是还有个锅炉厂？他们厂现在和来阳厂的关系就非常好，你们啊，和他们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