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来到凌霄城后，直接前往王宫面圣。

囡囡和无面并没有跟过来。

陪着她的只有虞姬一人。

两人乘坐王宫专用的接客云辇。

云辇内。

水晶跪坐在蒲团上，精致的容颜略施粉黛，端庄大气，气质高雅。

来时，她特意换上了新衣服，一件多宝琉璃仙光长裙，肩披紫色水袖，头戴金莲宝冠，配六翼馏金凤钗，仿若来自仙宫，普度世人的仙子。

多年传道生涯，更是为她养成了高贵，慈爱，普度苍生的高贵气质。

仅仅是看上一眼，凡人就恨不得顶礼膜拜。

看着这般模样的水晶，虞姬都忍不住有些......

想要捏捏那张端庄高贵的脸蛋。

师父好可爱啊~

不过虞姬还是压制住了内心强烈的冲动，没有立刻扑上去将水晶抱在怀中蹂躏，呸，爱抚一番。

她笑盈盈，眼含媚态，言语温柔：“师父这些年可还好？”

“尚可。”

“师弟，师妹们可曾跟随师父来昊国？”

“哎，他们得知永夜将至，大多放不下族人朋友，只有极少数无牵无挂的弟子跟随为师来到昊国。”

说到此事，水晶叹了口气。

不过弟子们的选择，倒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她并没有阻止弟子们返回各自部落，甚至没有生出这个想法。

人之一生，总要做几件不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对于弟子们的选择，不论结果如何，她都愿意支持。

生也好。

死也好。

此心无悔，方得始终。

虞姬叹了口气，也没有多说什么。

她话题一转，疑惑问道：“师父，您刚从极西之地回来，多年没有回家，为何不在鼹鼠部落多待几日？”

“最近圣上事务繁忙，只怕未必有时间接待您。”

水晶微微摇头，没有在鼹鼠部落的问题上多说什么。

倒是对于圣上事务繁忙，颇为疑惑。

她斟酌道：“圣上在忙碌什么事情？”

“莫非和永夜有关？”

“是和永夜有关。”

“为了应对永夜，圣上最近在主持昊国国内的改革。”

“改革？”

水晶颇为诧异，还有些疑惑。

而听到这里，直播间内的观众同样好奇。

【咦，良又在改革什么？】

【谁知道呐，不过永夜将至，有改革也正常。】

【相比昊国的改革，我更好奇天庭计划是不是要彻底拉出来了。】

【嗤，怎么说话呐，什么叫拉出来，多难听。】

直播间的议论并没有干扰水晶和虞姬的对话。

虞姬思索着，缓缓解释道：“这次改革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主要是人巫分治。”

“人巫分治？”

“正是，其实早在六十年前，圣上就已经开始对人巫进行分开治理。”

“普通百姓多迁移到诸侯领土，或者直接在某些区域分封诸侯，由诸侯对普通百姓进行管理。”

“巫者则进行集中管理，主要分布在十二座巫城之中。”

“每座巫城有巫者二十万人左右，其亲属族人，或者和巫有关的人，大概在百万以上。”

水晶若有所思地微微颔首。

普通人和巫者的力量差距太大，分开管理倒是极好的办法，可以降低巫者和普通人的冲突，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永夜将至，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若是在普通人和巫者混杂的城市发生强者级别的战斗，只怕会出现无法预料的大规模伤亡。

集中起来，可以降低风险，也能让巫更加安心为昊国效力。

只是对于水晶的想法，直播间内的观众持有不同看法。

【卧槽，人巫分治，良不会是想要抛弃那些普通百姓吧。】

【滚，良是这种人吗？】

【难说，要是灭世之劫，抛弃能力最弱的那部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不是简单的善恶问题，又或者道德问题，而是必须作出的选择。要么一起死，要么保留部分实力，应该怎么选，不是很明白吗？】

【我不信良是这种人。】

直播间内，关于张良为何人巫分治的问题掀起了激烈讨论。

虞姬解释道：“其实人巫分治，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昊国准备数百年的天庭计划已经接近尾声，想要继续完善天庭计划，需要大量的巫者参与。必须将国内的巫者集中起来，才能发挥天庭计划的最强效果。”

听到天庭计划，本来并不是特别在意的水晶立刻来了精神。

她对昊国的天庭计划可是早有耳闻，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有机会接触更多。

但她知道天庭计划是为了对抗永夜而进行。

对抗永夜啊！

可不就是此时！

水晶端坐如松柏，挺直腰板，好奇问道：“咦，人巫分治和天庭计划有关？”

“天庭计划究竟是什么？”

“昊国当真能以天庭计划对抗永夜？”

说到此处，水晶的语气都不由变得急促了几分。

说完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话可不应该。

质疑圣上乃是大罪。

水晶面露歉意，叹息道：“自从得知永夜将至，我至今心神不宁，倒是失礼了。”

虞姬温柔笑道：“永夜乃是灭世之灾，谁能在这样的灾难下无动于衷。”

“莫说师父，便是圣上，不也忙碌了许多。”

水晶松了口气，微微颔首。

倒是如此。

虞姬继续解释道：“弟子虽不曾了解天庭计划的全部，但仅是弟子目前所了解的信息。可以向师父保证，这个计划足以让天下人震惊。”

“圣上真乃千古未有之圣君。”

虞姬感慨万千，又忍不住感到惋惜。

若是能给圣上几千年时间，或许成功的概率会更大一些。

如今吗......

虞姬暗暗摇头。

世人只知永夜是灭世之灾，却不知道这场灾难最可怕的地方是什么。

其最可怕之处，并非黑暗笼罩世界，更不是食物大量减产，气温急剧下降。

当然，也不是因为饥饿疯狂的掠食者，以及暴躁的邪祟，凶兽等等。

这些东西很危险。

非常危险。

可和永夜真正的灾难相比，微不足道！

永夜最大的难关只有一个。

神！

自九天而来，奉命灭世的神灵！

能接受这份任务的神灵，绝不会是普通的神灵。

要么是十二天主，要么是仅次于天主的星主。

别说昊国，纵然是放眼天下，那些传承十几万年，几十万年的古老势力，也决然不可能对抗神灵。

没有人，没有生灵能忤逆神灵。

不过这些事情，虞姬不能说，也无法说出口。

这个真相太残酷了！

两人闲聊间，来到昆吾殿。

云辇尚未落下，虞姬就注意到了昆吾殿外的客人。

海族！

鲛人、虾兵蟹将等等。

海族的数量并不算少。

放眼望去，差不多有三十多人。

水晶也注意到了昆吾殿外的异常，疑惑问道：“咦，这里为何会有那么多海族？”

虞姬微微摇头。

她也不知道。

来之前，未曾听闻海族的消息。

云辇落在昆吾殿外，礼官上前确定两人身份。

在接受检查时，虞姬向礼官疑惑问道：“这些海族来自哪里？”

礼官道：“这是东荒龙族的使者。”

听到这里，水晶和虞姬对视一眼，不由黛眉紧蹙。

东荒龙族！

那可是昊国最强大的敌人。

没有之一。

过去数十年间，昊国和东荒龙族虽未曾爆发大的冲突，但始终处于高度戒备状态。

眼下永夜将至，东荒龙族怎么会突然派遣使者过来？

莫非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