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婆子两下藤条下去，方绾绾头一个跳了出来，方绮绮捂着破皮了的皮肉瑟瑟发抖的紧跟着方绾绾也走了出来。

赤裸裸的身子暴露在几人的眼中，方绮绮眼角渗出了泪水，这何其羞辱，若是绾绾姐姐怕是活不了了。

方绾绾无力的低着头，这些现如今都难以接受，别处岂非是地狱。

攀枝率先在她们身边转悠了一圈，拉开方绮绮的手，将两个人上下都看了一遍，对方绾绾颇有赞赏的意味。

“她，有些胖了，倒是现在也有喜欢胖的恩客，就是不多，还是少吃些吧。”

攀枝捏住方绾绾的下巴，低头亲了上去，方绮绮惊讶的肩膀瑟瑟发抖，眼泪簌簌的落下。

木丹没眼看，别过脑袋对身旁的萼绿说“恶心。”

萼绿的拳头攥的紧紧的，愤恨的瘪了瘪嘴。

方绾绾动都不敢动，好在攀枝也只是轻轻的碰了碰，随后玩笑的扭过头对她们说“她的唇形好，薄厚适中，甜美可人，是恩客们喜欢的。”

余下的小姐们都不说话，曲婆子是最知道攀枝是什么德行的，挥了挥手叫她退后。

曲婆子揉着老腰坐了下来，说“这两个都是高门大院的正经姑娘，自是样样都不差，得了我也累了一天了，既然攀枝你有兴趣，以后就交给你带着吧。”

方绮绮腿脚一软竟生生的坐在了地上，方绾绾瞪着铜铃大的眼珠子看着曲婆子。

曲婆子嫌恶的对她们二人说“又脏了，好好洗洗明儿个有你们好受的。”

曲婆子拥着小姐们出去，最后拉着攀枝说“这是凤娘子下了死命令，两日后要让她们听话的，我这老胳膊老腿儿没力气了，思来想去还是你厉害，别叫我失望啊。”

攀枝得了曲婆子的授意，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有曲婆婆的话，她就能放手去做了，这两个新鲜又不怕被告出去受责罚，她愈加的兴奋了起来。

攀枝将她们二人关在她的房中，大门紧闭，路过之人皆能听见惊声尖叫和哭泣之声，晚上攀枝也关门闭客，活生生的两日后才打开房门。

凤缈缈站在角落中，面前的白瓷缸里早已没了冰块，取而代之的是两条红鱼，通体鸡血红的颜色在阳光的照射下鳞片泛着金光，乃是不可多得的赏玩之物。

她捧着鱼食罐子，两指掐了些鱼食，轻捻落入水中，回头时她们已经来了。

方绾绾和方绮绮各自穿了一件规矩衣裳，皮肉皆丝毫未损，不过人有些战战兢兢，看着倒是规矩多了。

曲婆子凑上前笑眯眯的说“韩大人真是疼爱娘子，这两条红鱼怕是极品了，娘子说喜欢大人赶忙给弄了过来。”

凤缈缈摆手招呼攀枝上前，问她“好看吗？”

“好看，这两只当真是极品。”

凤缈缈问“你叫什么？可是找我有话说？”

曲婆子在旁介绍道“她叫攀枝，训人学规矩很有一套，这两个就是她出的力，还不见过娘子。”

攀枝行了礼，道“凤娘子妆安。”

凤缈缈望着她看过来的眼神，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像是能拉丝，眼睛里全是带毒的蜜糖，她都不禁后背一凉。

“得了，你做的好我自然会记住，曲婆婆，怎么不早将她推上来叫我瞧，真让人觉得舒坦，给她挂牌子。”

凤归云中的小姐不少，有能耐挂牌子的却没几个，在楼下挂上牌子自然会有更多的赚头，这可是大好事一件。

曲婆子说“是我忙中出了错，这就挂上，攀枝啊，你以后有福了。”

“你们都忙去吧，她们留下我要好好考考。”凤缈缈背过身去，接着喂红鱼。

攀枝走到她们身边，告诫她们“好好听话，做娘子喜欢的事情，说娘子喜欢听的话。”

她们慌忙点头，攀枝压低了声音说“别忘了我的好。”

凤缈缈又喂了一阵红鱼，约莫差不多了才将鱼食放下，招呼她们“你们也过来看看。”

她们凑到缸前，凤缈缈退后了一步“你们是大家大族出来的，眼光总是比她们好些，你们倒是告诉我它们好不好？”

凤缈缈的手搭在方绮绮的肩膀上，方绮绮害怕的腿一软坐在地上。

“我问你们话你们不答，看来攀枝还是没将你们训练好，是不是想再回去训几日啊？”

‘不要，我不要回去，在攀枝的手里简直生不如死。’

‘原以为在这里能好些，还不如被卖到别处，她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这么对待她！’

凤缈缈的话盘旋在她们的耳边，方绾绾跪了下去，低着脑袋大赞“好，这红鱼是极好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啊，攀枝确实有点手段，她都有些好奇了。

凤缈缈看了看四周，四下无人，开门见山的问“方绾绾呢？我花了钱买的是嫡女，你们这种不值钱的便宜货来冒名顶替，让我很不开心。”

方绮绮胆怯的望着方绾绾，方绾绾嘴硬道“我就是方绾绾啊。”

“看来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那我和你们也没什么话说了，攀枝会帮我问出来的吧。”

方绮绮拉着方绾绾，泪流满脸的求她“你说啊，姐姐你说吧。”

方绾绾生气的摔开她，挥手就是一个大嘴巴“说什么说，我就是方绾绾！你这个贱人。”

击破一个人另一个人就不难了。

“你叫绮绮吧？你看来乖的很，你不用去见攀枝了，让你姐姐一个人过去。”

方绮绮眼神涣散，呆呆的望着她。

方绾绾像是发了狂一样的抓着凤缈缈的衣角“我说，我说，我不是方绾绾，我是方络络，求娘子不要将我放在攀枝的手里，不要，我错了，我什么都说。”

方络络，方家起的名字都还挺有意思的。

凤缈缈带着满脸笑容问她“方绾绾呢？为什么你要顶替她过来？”

方络络抽泣“我知道来这里似乎是最好的选择了，沦入贱籍不管被卖到哪里都是无尽的折磨，我听闻这里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小姐，我求了她，与她互换了身份，她应该是被卖了。”

凤缈缈咬牙，问“卖到了哪里？”

“不，不知道，好几个人牙子来挑，很快我们就分开了。”

她细细探听了她心中所想，她们确实没撒谎。

如果被人牙子分卖了就很难办，若是在京都还好，要是卖到外边这些天怕是已经走了老远。

该死，事情只完成了一半，还得再见沈子青，苍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