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刚入仕不久，都是微臣愚见，圣上只当微臣说了个笑话。”

官家道“平王有心储位也好，无心储位也罢，总是要试探一二才知，猜测是猜测不来的。”

“若是无心倒也好说，若是有心可要有麻烦了。”

“圣上，仁王有心储位可朝中无人有能力与此抗衡，若是平王也有心储位，两相制衡岂不更好，微臣愚见，圣上恕罪。”韩湛缓缓跪了下去。

官家沉默不言，反而是摆了摆手叫他起身。

韩湛得到暗示，他接着说“一山容不下二虎，势均力敌下必定一死一伤，官家正是黄雀。”

“行了，看来皇后的乌云要时常病痛了。”

韩湛在宫门口坐上马车就往凤归云赶去，他已经距离约定的时间差了两个时辰了，到时她又要生气。

风风火火的进门，凤缈缈正拿着鞭子生气的点着桌面。

韩湛蹑手蹑脚的进门“娘子，我。”

“你别吵！”凤缈缈大喝一声，坐在拂风的身边，两个人的脑袋凑在一起，嘟嘟囔囔的研究着什么。

韩湛也凑上去，仔细的看了右手边的两个大字“楼规。”

“楼规？”

凤缈缈命令道“你不许说话，捣什么乱，这是凤归云管理大会的重要法规。”

韩湛无语。

凤缈缈看向他“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不服啊？”

“还管理，你会管理吗？你管理过谁？就管理过我，别扯淡了，拂风，拂风休息吧。”

“别动，别动别动，别动！”最后一声大喝响彻天际。

韩湛确实不动了，论磨叽和打人她确实厉害。

“既然我管理凤归云，这个楼里就得有规矩，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一切都应该有条不紊的进行，我特批你可以在楼规里提点建设性意见。”

韩湛咧嘴坏笑，拂风抬头问“娘子，什么叫建设性意见？方圆是要干什么？”

“好了，好了，你写你的。”

韩湛看着半天只写了四个字“责任到人”，说“其实凤归云能挣钱到现在，里面已经有了些门道和规则，你到底要管理些什么？”

凤缈缈有些说不出，暗示道“那个，那天那个，墙角！”

他怎么脑子这么水呢，非得说到这个，呸。

韩湛会意“那你就给楼里的她们整一套规矩算了，余下的都是凤归云的老人，何必伤了他们的心。”

女人，业绩，她不懂这些女人。

凤缈缈问“拂风，你了解楼上的小姐们吗？”

拂风摇头。

是啊，拂风还小，常在她身边服侍，也不该去了解她们。

“叫牡丹过来一趟吧，也该和她好好谈谈了。”凤缈缈拍了拍拂风的肩膀。

韩湛拍了拍屁股站起，拿了鱼食“我下楼喂鱼，你们事我懒得听。”

“谁又让你听了。”韩湛眉眼含笑，凤缈缈接着道“鱼鱼鱼，每次都要来看看，这么喜欢搬走得了。”

凤缈缈快速扇着扇子，也不见什么凉意，反而将团扇扔在一边。

什么鬼地方，就不能通个电整个空调，整个破扇子越扇越热。

拂风带着牡丹进门，关闭门窗将带来的冰块摆上。

“诶？你怎么知道我热？”

拂风偷笑“是韩大人知道娘子热，让我带些冰来给娘子去去火。”

凤缈缈靠在缸边，问“牡丹，你的籍契已经在手，未来是怎么打算的？”

牡丹低声道“娘子是想赶我离开吗？”

凤缈缈摇头感叹“没有要赶你的意思，只是想着你能有个好结果，总归人得为自己活着。”

牡丹眼眶微红，眉头微蹙，鼻尖泛酸的用帕子拭了拭。

“我沦落风月场十余载，自称懂些男人，可还是阅人不清，家中老母早已离世，余下亲人已然容不下我，我也不知前路如何。”

拂风在旁也说“牡丹姐姐的爹爹是个混账，常为了银钱来纠缠她。”

凤缈缈才知她的不易，这些年的全部身家都用来自赎了，家中也回不去，顶着花魁的名号在京都中也不过是做妾，或是远走他乡，她一个女人更是难上加难。

凤缈缈思虑半晌，问她“你愿意留下来吗？我正缺一个了解她们的人，也有意将她们规范些，省的大的欺负小的，闹得难看。”

“留下来是什么意思？”

她瞟了眼拂风，对牡丹说“我这辈子是脱不掉这个名头了，好在拂风遇见了一个好人，将来是要风光出嫁的，我身边总要有个接替我的人，你就像曲婆子一样，拿着月利银子过活，别接客了。”

牡丹听了愣愣的‘倒也算个营生，她手中没钱，出去了也没法活。’

牡丹点头“好，此后就听娘子的。”

凤缈缈眼前一亮，沿用旧制，皇上的后宫里有那些嫔妃都能管的过来，她这几十个还能管不过来了？

“以后楼里的小姐们都启用等级制度，等级制度要严明，你就是除我之下的唯一一人，替我管理。”

“是，娘子细说说。”

“你为一等，独你一人，可做所有管事，可驱使曲婆子代你训诫，不过大事还是要告诉我一声的。”

“是，牡丹知道了。”

“你下面再设二等，是咱们楼的花魁，可帮你管理，不过决定权还是要捏在你自己手里的。”

牡丹点头。

“二等下面是三等，设四位，自是要能服人的，三等下面是四等，设六位，要客人多的容貌才学都好的。再往下五等便寻常些，不计人数，六等则是新来的，不计人数。”

牡丹眨了眨眼，拂风说“听着蛮厉害的，就是没记住。”

凤缈缈安慰道“待会儿写下来给你带回去，你了解她们，选了人写个单子给我看。”

话也说的差不多了，牡丹起身道“娘子，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好，你还住着楼里最好的位置，我只告诉你，不论她们是几等，都可以向你直接回禀，也好不冤了谁，再者告诉她们下等要礼让上等，且我喜欢一团和气的过日子，那些爱生事的，我也不会放过。”

啰啰嗦嗦又说了半天，拂风又写了单子给牡丹带走，这才闲下来。

拂风开门窗通风，恭维道“娘子真是厉害。”

“呀，娘子快看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