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诗瑶半个身子都悬空在雕花栏杆之外，苏窈死死地掐着她的脖子，“秦诗瑶，该死的人应该是你！你不是一直都想死吗，那我今晚就成全你！”苏窈近乎崩溃地低吼。

秦诗瑶那肯真死，无论是自残自杀，都是为了博得周凛的同情。

此刻，真要死了，手臂却死死地抓着栏杆，试图抬起自己的上半身。

可是苏窈下了死力，快要被逼疯的她，此时此刻力气大得骇人。

彼时，裴玄也冲了上来，试图阻止两个女人的以命相搏。

“你冷静点，窈窈！”裴玄着急着拉开苏窈。

可是苏窈此刻就如同那咬住了麋鹿脖子的狮子，怎么也不肯松手。

秦诗瑶的身子又往下探了一些，看了一眼楼下坚硬的地面和台阶，她惊恐至极。

她的手在苏窈的毫不放松的推力下快要握不住栏杆了。

铺天盖地的黑暗向她侵袭而来，她只能求助于裴玄，“阿玄，快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窈窈，快松开！杀了她，你自己也要坐牢的。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该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想想是不是？你不是爱周凛么？你不想生下你和他的孩子么？”

裴玄是懂的抓住人心的。

因为提到孩子，提到周凛，苏窈的思绪有些回归。

趁着她松怔的间隙，他一把将她扯进了怀里。

保镖冲了上去，拉住了差点掉下楼去的秦诗瑶。

“裴玄，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你！”苏窈撕扯着要离开裴玄的怀里。

他却死死地扣住她，任她如同一只发怒的猫儿一般对他又捶又打，又挠又咬。

裴玄的衣服被她撕扯得凌乱不堪，脖子里，还有脸上都被她抓出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苏窈又哭又闹，被他扣在怀里哭成了泪人，嘴里一直重复着，“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你！”

“你先送秦小姐离开！”裴玄将苏窈按在怀里，阻止她冲向刚被救下来的秦诗瑶。

他不知道自己护着苏窈的模样，抱着苏窈的模样到底有多让人嫉妒。

秦诗瑶狼狈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地捏紧再捏紧，直到指甲深深嵌入肉里。

保镖护着秦诗瑶往外走。

秦诗瑶的目光落在裴玄的身上和脸上。

可是，曾经跟在她身后“姐姐长姐姐短，姐姐为什么不能换个人喜欢，只要姐姐想要的阿玄都可以为你争取……”的那个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现在的裴玄，满心满眼只有苏窈。

“是我错了，窈窈，我让你打，我让你咬，好不好，求你别做伤害自己的事情，别不要我，好不好？”他娇哄着苏窈，从她被保镖救下来的那一刻，裴玄竟一眼都没有落在她身上。

这个认知让秦诗瑶心中的防线全线崩塌。

就在她经过苏窈身边的时候，她倏然抬手，方才那根针筒毫无预兆地扎进了苏窈的手臂里。

苏窈是背对着秦诗瑶的，身体的麻木让她甚至没有感觉到痛，那整整一针管的药剂已经全部推进了她的身体里。

“不要！”裴玄反应迅速，惊恐地拂开秦诗瑶。

人在毫无防备之下往往最能表露出真心。

这一推，彻底粉碎了秦诗瑶最后一丝期冀。

这一推毫无怜惜，力气之大直接将她推倒在地。

可是，他完全不在意，慌忙查看苏窈的手臂。

秦诗瑶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忽而疯狂地大笑起来，“哈哈……晚了，阿玄，全部都推进去了！”

苏窈自然听不懂秦诗瑶的话，更不懂裴玄忽而的大惊失色，但是从他们的反应中苏窈已经猜到，这针剂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秦诗瑶，你真的疯了不成！”裴玄猩红着眸子朝着秦诗瑶低吼。

秦诗瑶被他吼得委屈落泪，可再也激不起裴玄的一丝怜悯之心。

苏窈心下一阵荒芜，她看向裴玄，眼睛里早已失去了曾经的神采。

她干涸着唇瓣，唇瓣苍白如纸，“是什么？”

裴玄恼怒的思绪被她浅浅的声音拉回，他看着她，动了动唇瓣，却发现喉咙像被什么卡住了似的，一点发不出声来了。

“裴玄，你告诉我，她到底给我注射的什么！”她知道，裴玄知道。

可是，他怎么敢告诉她，那是……

“是……”他说不出口，却将她紧紧地抱入怀中。

苏窈听到了他声音都在颤抖，“窈窈，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永远护着你！”

“裴玄，我问你，到底是什么？！”苏窈在他怀里尖叫。

跌到地上狼狈得像只丧家之犬的秦诗瑶却笑得更加猖狂起来，“苏窈，你不会死了，但是以后你会生不如死！”

“你再也不可能再回到阿凛身边了。哈哈哈……”

“把她带出去！”裴玄想要阻止秦诗瑶在苏窈面前胡言乱语，沉着脸命令保镖将秦诗瑶拖下去。

被强制带离房间的那一刻，秦诗瑶的声音传来，“你不是想知道是什么吗？我告诉你，那是裴玄生意上利润最大的商品！只要这小小一剂，你就会彻底上瘾，以后永远都离不开它了……”

秦诗瑶的声音越发远去，最后消失在苏窈的耳边。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裴玄。

一向自负的男人，此刻眼神却慌不迭是，根本不敢看她。

苏窈绝望地轻笑，“她说的都是真的？”

她微微含着下巴，用尽力气才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质问。

裴玄深吸一口气，双手压在她的肩膀，他俯身目光与她平视，可是眼睛却又不敢对上她质问的眼眸多一分一秒。

他快速眨了眨眼睛，终于鼓足勇气看她。

她却黑眸犀利，眼中尽是无边恨意，“裴玄，你毁了我……”

硕大的眼眸里聚满了雾气，眼泪忽而就像断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地落下，止也止不住……

苏窈往后退了两步，避开裴玄的触碰。

“窈窈……”他想要上前解释安慰。

可是苏窈避如蛇蝎，双手防御地举在胸前，“别碰我！”

裴玄的心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如同心脏被人紧紧地攥在手里拧搅。

“滚！”苏窈跌坐在床边，红着眼发出一声绝望悲愤的低吼。

裴玄高大的身姿往后趔趄了两下。

苏窈坐在地上，像只可怜的猫儿蜷缩着自己，手臂紧紧地抱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