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他,助他上位
作者:遇夕 | 分类: | 字数:4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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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与其仰仗我,世子妃不妨自救
已经被拉入局中的栖乐,刚跟越意经过空府,就那么一瞥,就看到郡王妃郁陶同利昭从里面出来。
越意也看到了,轻蔑地说了一句:“难怪没见她再往越钦哥那里跑,原来是要攀新枝。”
栖乐的眼神同郁陶有那么一瞬间的交汇,她自然地朝她一笑,转而放下车帘:“曾经只在府中啃书的贵小姐,如今奔波各府,才是令人扼腕叹息。”
“你说郁陶?”越意本就不喜她,也就没那么多喟叹,只是若无其事地问一声。
栖乐点了点头,郁陶还是彻底卷入深宅内院的明争暗斗。
越意没有看懂栖乐眼中的惺惺相惜,只是摆出常理:“我跟你说,这般正经的人,嫁了人,自然也要讨好夫君,毕竟郡王也不是那么好伺候的人。”
瞧着她不仅仅是讨好夫君,更像是惟命是从,失了她原本的辨识,像牵线木偶一般,全然没了自我。
算了,别人的人生,不该如此在背后嚼舌根。
栖乐没有说出来,只是道:“月缺不改光,剑折不改刚,只希望我不会变。”
越意有些不理解,以为是霖屿供出她,惹越钦不欢喜了,忙道:“越钦哥因为隐疾的事情责怪你了?”
“算不上责怪,就面壁思过吧。”
面壁思过还能随意出府走动,确实算不上责怪。
印象中,霖屿曾失言,被越钦关在星次台小黑屋七天七夜。
越意不假思索道:“嫂嫂,越钦哥待你真偏心。”
偏心?
谁会对一个嫌犯偏心。
栖乐不知她从哪里看出来的,总之从未如此觉得。
至于那些好,说不定就是“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越钦肯定打算用她换取更大的利益,这才符合阎王的本性。
不止她心绪不平,郁陶站在空府门口,心间也久久不平息。
明明都是嫁入皇室人,命运却各有不同。
有人悠闲走街,有人奔忙劳碌。
有人备受呵护,有人博取怜惜。
到底是她走错路,还是造化私厚薄待。
马车已至,利昭拉了拉郁陶的袖子:“王嫂看见什么了?”
郁陶看向利昭,摇了摇头,温声道:“没什么,先回府。”
利昭心绪本就不好,莫名其妙被拉来空府,没见到空皓那人,还差点被空姿欺负。
这空府真是仗势欺人。
上马车之后,利昭才畅所欲言:“王嫂,我就说这空皓不行,你看,吃闭门羹了吧。”
“昭妹妹,你是不是还记挂越世子?”
“好不容易有人住心头,哪里是轻易能割舍的,不过,总能寻到机会的。”
本以为经过醒山一事,利昭已经释怀,郁陶没想到她依旧是执迷不悟。
“寻到机会?”
“自然,栖乐要是久久绵延不了子嗣,圣上定然会再赐婚,说不定就有我的份。”
“为妾,你也愿意?”
“这有什么不愿意,当你心悦一个人时,但凡只要能远远瞧上一眼都是满足的。”
也难怪空姿看她不顺眼,竟然也是情敌。
可有些事实,郁陶还是要跟她说一说:“昭妹妹,越世子始终都是太子的附属,既然是附属,陛下就不会允许他有姻缘上的助力,你们注定不可能。”
“大不了我舍了这郡主身份,当一介平民。”
“乱说,你这也要同长公主、郡王断绝亲缘关系。”
别人身份是嫁人的筹码,而她的身份却是枷锁。
娘亲跟哥哥一向将她宠上天,但也还不是将她舍了出去,利昭赌气道:“也不是不可以。”
郁陶心绪平静道:“你只盯着一树花看,难免会错失整个春林。”
“没办法,谁让这树花,足以惊艳我的人生。”利昭不觉地生出几丝骄傲。
“王嫂,你不喜欢我哥哥吗?”
“高门闺秀从来别无选择,自出身就是用来维系利益的。”
过了不久,郁陶淡淡道:“喜不喜欢不重要,嫁了就好。”
话语之中有些悲伤,其实利昭今日来此,又何尝不是要步她后尘。
可以逃得掉吗?
……
且莫院,薄红色的林檎花绵灿垂缨,群芳别春,这里倒像是春刚至。
越钦听到身后响动,缓缓转身,薄唇微启:“世子妃去哪静思己过了?”
栖乐顿在门口,面前的人没有一如既往地着青色,今日穿了一件月白窄袖交领锦服,同色半臂微微拂动,玉尘般的晴光均匀地洒在他身上,挽着的笑意将万点簇红比下去,浩荡春阔里,独他标致风流。
想必上天也是爱美的,不然怎么会把所有好的东西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才华、美貌、权势,男子独有一样便足以让人心折,他可是三样占尽。
这样的人,没看到他缺失的那一面,总是令人嫉妒的。
但细数他的另一面,栖乐觉得,他的人生只能算是小满。
毕竟他帮了不该帮之人。
或许终有一天,她和他会背道而驰。
不经意间,树下的人已踏过零星落红,倾身注视着她,眉毛轻扬:“看我做什么?”
“我在想,申大人有没有在星纪房中搜到禁书?”也是从越意口中,栖乐才知道这桩趣事,心想申觞跟越钦关系密切,保不齐会包庇他。
“我洁身自好得很,世子妃或许要失望了。”
失望谈不上,更多是安心,如此便不担心他会行什么禽兽之举。
一想起他的桃花运,栖乐又觉得好笑,不禁讽刺:“是挺洁身自爱的,隔三岔五来几株你拈惹的花草。”
“世子妃,这是羡慕我被人倾慕。”越钦缓缓沁出笑容,却有些不怀好意:“也不用羡慕,毕竟你好像招惹上郡王和太子了。”
院内安静了一会,越钦又道:“世子妃,你被人看上了。”
那般炙热的眼神,栖乐怎会不觉,只是没想到越钦也发现了。
此时不是承认的时候,栖乐故作不知:“我一介平民,他们怎会看上我?”
“世子妃也不要妄自菲薄,毕竟……。”
越钦把那差点缠上心头的红线捻断,别开目光笑了笑:“看上平人占为己有,总要容易些。”
他的话不假,栖乐正好也试试越钦的反应:“我好歹也是世子妃,星纪应该不会置之不理甚至拱手相让吧?”
“你也知道,我是太子麾下之人,至于郡王,还不到撕破脸皮的时候。”越钦将缘由剖析清楚,才牵出他的立场:“与其仰仗我,世子妃不妨自救。”
“星纪当真要不管我?”栖乐继续放低姿态问。
“不管,世子妃自求多福。”
说来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情。
栖乐不妨敞开来道:“我若是被人非礼,星纪面子上应该也过不去。”
“面子不过是损一时,时间久了,大家也渐渐忘记此事了,对我并无太大影响。”
“星纪当真是薄情。”
“本无情,哪来的薄情?”
栖乐不知他今日为何明里暗里地提醒之后,又急于撇清关系。
难道他真得只在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上负责,当真阻碍前程时,她也是可以被舍弃的?
栖乐渐渐释然,甚至破罐子破摔:“那星纪不妨去庙里上个香,祈祷我早日出事,早日腾出位置,好让星纪青云直上。”
终于越钦露出一点不淡定的反应:“你无所谓?”
“人固有一死,能有人明死道,我也不必为如何死为难了!”
这话说得,好像曾欲死,却因死法未决作罢。
忽而栖乐又盯着越钦的眼睛,好像已经全然接受此事:“星纪,失节而死,注定死无坟地,若当真有那么一天,还望你念在短暂的夫妻情分,将我的骨灰撒在月临绮山。”
生无所归,死总得要归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