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那样不加掩饰，没心没肺，莫衍心中一阵刺痛。“我想......想陪在你身边。”

君天瑶怔了怔，随即皱起了眉头。“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如今是偃月谷右座主！这样儿女情长，如何担当大任？”

他语气冷淡，态度冷漠，让人心中很不是滋味。“可是，我也是柳飞的贴身护卫。”

闻言，君天瑶睨了他一眼，冷冷道：“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再被我听到，定不轻饶！”

见他态度决绝，莫衍长出了一口气，下定决心，道：“我本就不愿做这右座主，是你骗我、逼我的。”

君天瑶面色阴沉。“两个选择，一，收起非分之想，做好你的右座主；二，离开偃月谷。”

莫衍咬了咬牙。“若我两个都不选呢？”

君天瑶冷哼一声，淡淡地说道：“不能为我所用之人，在偃月谷中，只有死路一条。”

原来，他对自己竟是半分感情都没有，只有彻头彻尾的利用。莫衍的心仿佛在滴血，指甲深深嵌入肉里依旧压不下心中的锥痛。

“君谷主果真如传闻中一样，冷血无情。”他自嘲地笑了笑，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力，“给我几天的时间考虑。”

君天瑶束手而立，语气不容商量。“一天，后天给我答案。若是你犹豫不决，我可以帮你做决定。”

帮做决定？说得倒好听，无非就是赶尽杀绝罢了，莫衍不敢相信，君天瑶真会对自己那么无情。

难道这半年发生的事情都是假的？他对自己竟没有半分感情？

“君天瑶，你不要逼我。”

段明哲大老远看见莫衍提着酒壶，垂头丧气进入药宫，便知道，这肯定又是在君天瑶那里碰了壁。

他也是想不明白，以莫衍的条件，要什么的没有？在偃月谷中，投怀送抱的也不在少数，怎么就非得一棵树上吊死？

他不禁有些好奇，这君天瑶的魅力究竟在于何处？

他不了解君天瑶，但也听闻，谷主生性冷淡，冷漠无情，手段狠厉，极其符合江湖上对于邪教头目的评价。

这样的人，怎么会让莫衍念念不忘？明明两个人的思想观念天壤之别，又如何会对对方心生爱慕？

他想，也许，是君天瑶的演技太好了，莫衍爱的，其实是他身上“柳飞”的影子。

“你怎么又喝上了？小心中毒。”段明哲提醒道。

莫衍仿佛累极了，连迈过门槛的力气都没有，往门槛上一坐，灌了自己一口酒，良久才道：“他要杀了我。”

他语气中没有悲伤，亦没有愤怒，仿佛只是阐述了一个事实。

君天瑶向来说一不二，段明哲心生一丝忧虑。“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莫衍只是静静地喝着酒，他并没有想象中的痛不欲生，反而，此刻，他的心中非常平静，没有任何波澜。

“我会喝了忘情水，结束这场错误，然后，如他所愿，成为偃月谷右座主。”

段明哲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真打算留在偃月谷为君天瑶卖命？”

莫衍语气淡淡地说道：“不，我要替方荀报仇。等大仇得报，我便回千鹤山庄，我出来......已经太久了。”

“你想杀了君天瑶？”莫衍没有给肯定的答复，段明哲又接着说道：“但是，忘情水的药性维持不了很久，最长也就一年而已，到时候，你回想起往事，真的不会后悔吗？”

“后悔？”莫衍呵呵笑了，“我为何会后悔？我爱的，一直都是柳飞，不是君天瑶。他霸占着柳飞的身体，却任人玷污，他难道，不该死吗？”

他的神情，终于不像刚开始时那么平静，让人看了，有些心悸，仿佛一头刚逃出牢笼的野兽，看到了猎物。

此时，偃月谷内的形势已大不同于之前，长老会一定会站在莫衍这一边，加上腾蛇宫几百精卫，君天瑶已经不再占据上风。莫衍想要报仇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段明哲叹了一口气，道：“既然你主意已定，我也不再劝你。前几天给谷主看病时，发现他受了很重的内伤，若是你想报仇，我可以帮你，但我希望你能留他一条性命，毕竟，他也算有恩于我。”

他希望莫衍不杀君天瑶，一方面是因为君天瑶有恩于他，另一方面是怕莫衍之后追悔莫及。

莫衍沉默片刻，方道：“好。再有二十天左右，花骨儿便会离谷，若鹰不足为惧，届时，君天瑶相当于少了一只手臂，形势将会对我们极其有利。”

“好，等你想好怎么做，便来找我。”

“多谢！”

本来，莫衍对上述计划仍有些犹豫，可发生了一件事情，彻底撕碎了他的理智。

那日，他刚进腾蛇宫，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平日里来来往往的下人，竟全没了踪迹。

暗处仿佛有无数只眼睛盯着他，他忍不住握紧了腰间的佩剑。

一眨眼的功夫，他便被一群黑衣人包围。

黑衣人不由分说，对他发起了攻击。

最后，虽然他打败了入侵者，但也挨了几刀。

恰好此时，琉裳赶来，帮他止血并包扎了伤口。

“那群人是谁？为何要杀你？”琉裳问道。

莫衍没有说话，将一块令牌递给琉裳，那是黑衣人被击退后，他在院子里捡到的。

琉裳看过，大吃一惊。“是谷主亲卫！”

莫衍冷笑一声，道：“他竟然连这几天都等不了。好，既然他这么想让我做右座主，那我便遂了他的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