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尊重我的意愿，我......”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若真是到了千鹤山庄，那自然不会有人随时备好避子汤药等他服用，若是莫殷不顾他的意愿，对他用强，那他很有可能怀上莫殷的孩子。

莫殷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心中怜惜不已，道：“放心，你若是不愿意，我一定不碰你。”

“君某在此谢过，若是有机会，一定会报答莫庄主的大恩。”

“君天瑶，我希望你明白，我为你做的任何事情都是自愿的，不图任何回报。”说到此处，莫殷轻轻叹了口气，“而且，愿意对你如此的人，不止我一人。”

君天瑶怔了怔，没再答话。

今夜，注定无眠。

第二天午时，莫衍远远看着，一辆马车，驶离偃月谷，最后消失在了狭长的山道之中。

自此，无论是方荀、柳飞还是君天瑶，他都不能再抱有任何奢望。

等拐了一个弯后，君天瑶终于忍不住回头望去，只是，高耸的崖壁遮挡了视线，早已看不见偃月谷的影子，也不见任何人的踪迹。

他如以往一样冷然，但眸光却不再那么坚定。

“若是后悔了，现在还来得及。”莫殷淡淡地说道。

君天瑶倚靠在车厢壁上，阖了眼，睫毛轻颤，喉结几经起落，最终只吐出两个字。“走吧。”

莫殷掀开帘子往窗外看去，不远处的山路上，一抹红色的身影，逐渐模糊。

马车已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黄展扬脱下外袍，披在莫衍身上，柔声道：“回去吧。”

莫衍这才收回目光，朝黄展扬笑了笑。“多谢。”

他们两人结伴朝偃月谷走去。

“莫衍，你真打算长期留在偃月谷？”黄展扬问道，虽然，他希望莫衍留下，可也害怕莫衍因此惹上什么麻烦。

莫衍想了想，道：“君天瑶离开，偃月谷群龙无首，若是我再离开，那谷内必将大乱，他这几年的心血，也将付之一炬。反正我也......闲来无事，找点活干也挺好。”

闲来无事？黄展扬哪能不知他心中所想。

所谓闲来无事，不过是怕回千鹤山庄罢了。可他也知道，莫衍并非一个爱权之人，之前一直掌管偃月谷其实是在替君天瑶干活，如今，君天瑶离开了，面对繁杂的谷内事务时，莫衍一定是痛苦的。

他明明可以，也有足够的条件去过飞鸟一般自由的生活，可如今，却非要用铁链把自己绑在偃月谷，何尝不是一种自我折磨。

忍不住轻叹一声，黄展扬道：“君天瑶一直把若鹰当成下一任谷主来培养，也许，你可以试着将权利逐步移交出去，你自己也能轻松一些。”

“他年纪轻，没有经验，我怕他掌控不了谷内形势。”莫衍淡淡说道。

黄展扬笑着摇了摇头。“你不过比他大三岁而已，何必自欺欺人？”

莫衍顿住了脚步，他抬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零星的雪花在空中飘舞。

“黄大哥，我与他之间，仅剩了这一点关联，没了偃月谷......”

他没有说下去，但黄展扬能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浓烈的悲伤。

他替莫衍感到不值，无论是几年前，还是现在，莫衍在面对君天瑶时，总是那么卑微。唯一不同的是，现在的莫衍，学会了掩埋情感。

“只要回过头看看，就会发现不一样的风景。”

有些缥缈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莫衍怔了怔，好一会儿，才朝偃月谷走去。

他想，他始终，学不会回头。

君天瑶与莫殷两人，驾车行驶约一个时辰便到了偃月镇。

莫殷见君天瑶情绪比较低落，便道：“去茶楼里歇息片刻吧，花座主也在。”

“好。”

莫殷带着君天瑶去见花骨儿。

花骨儿见到君天瑶完好无损地站在她面前，这才放了心。“谷主，你怎么来了？”

君天瑶僵了僵，方道：“我要随莫庄主前往千鹤山庄，这段时间，你务必想办法回到偃月谷，守好偃月谷，等我回来。”

花骨儿有些为难。“可是，就怕我一回去，就被白子濯关到铁牢，到时候，就更难办了。”

“他已经将若鹰释放了出来，想必，不会为难你们。”沉思片刻，君天瑶又道，“不过，还要万分小心才是。”

“这样吧，就由我出面，修书一封，请他不要为难花座主。我想，我的面子，他应该还是要卖的。而且，你离开之后，谷内的事务，他也需要人帮衬，花座主也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莫殷在一旁说道。

君天瑶想，白子濯应该不至于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千鹤山庄，莫殷的话，该是比较管用的。“那边有劳莫庄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