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很久没回家了，大家都很开心，都想来接你，商量之后，莫管家就派我前来迎接。”

“还是家里好啊！”莫衍感慨道。

“二少爷，庄主还等着您回家一起吃年夜饭呢，咱们快点回府吧。”

“嗯。”

两人说说笑笑，往莫府走去。

莫府熟悉的事务，让莫衍眼中忍不住溢出泪花来，这半年所有的爱恨喜忧，在进入莫府的那一刻，似乎都烟消云散。

可他知道，再往后，千鹤山庄将不会再是他的避风塘，等偃月谷一切事务都平稳过渡之后，他将会去找一处新的容身之所，了此残生。

“二少爷，庄主在听风轩等你。”霜可说道。

莫衍回了神，将缰绳递给一旁的小厮，道：“知道了，我先简单梳洗一番，你先去告诉庄主，别让他等急了。”

莫衍先回到鸣鸢阁，仆人们看见他回来了，都激动万分，缠着他问东问西，他是好不容易才进入卧房。

卧房里十分整洁，东西摆放也都是他离开时的样子，没有任何变动。

默默叹了口气，他换去染尘的衣服，换上了那件他以前常在府里穿的红色衣衫，然后从包袱里取出事先准备好的面具戴好，将脸上的伤疤遮掩住后，才前往听风轩。

听风轩内，君天瑶时不时往门口看去，似乎有些焦急。莫殷见状，将一盘糕点推到他跟前，说道：“要是饿了，先吃点糕点，他不爱这些甜食。”

君天瑶长出了口气，道：“不必了，我虽是偃月谷之人，但基本的礼数还是懂得，更何况，我只是客，主人还没来我便动筷，这放哪里也不合规矩。”

“你也是莫府的人。”莫殷将糕点放回原来的位置，嘟囔道。

君天瑶以为他又在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警告他一会儿别乱说话。

他们又等了不一会儿，外间就传来脚步声。

君天瑶、莫殷两人都紧张起来，只是两人紧张的点不同而已。

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之中，那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只留了嘴跟下巴。

“哥。”为了防止被认出，他的声音也经过了刻意修饰。

哪有吃年夜饭戴面具的？君天瑶心中疑惑，忍不住看了莫殷一眼，莫殷与他对视一眼，然后问莫衍道：“为何要戴面具？”

莫衍进入屋内，来到桌前，道：“回来的路上，遇到马匪，打斗中伤到了脸，怕吓到贵客，”他说着看了君天瑶一眼，只一眼，便又收回目光，“所以才以面具遮盖了疤痕。”

“马匪？可还伤到了别的地方？”莫殷连忙问道。

“没有，对方人不多，我只是一时分心，伤到了脸而已。改明儿让行之开几副药，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莫殷也放下心来。“那便好。”

“行之呢？还没过来？”他们一般年夜饭都会喊莫行之一起吃，可此时，莫衍没有见到莫行之的身影，心中难免疑惑。

“临时出诊，让我们不必等他了。”说着，莫殷招呼他坐下。

莫衍坐定后，看向君天瑶，道：“有贵客，哥哥也不介绍一下？”

莫殷怔了一瞬，明白莫衍是打算在君天瑶面前，扮演一个新的角色。“他......”

他刚一开口，便听君天瑶道：“鄙人君天瑶，前段时间遇到了些困难，承蒙莫庄主不弃，让我暂住千鹤山庄莫府，并待以上宾，才得幸见到莫二公子，实为君某大幸。”

他说着，举起酒杯，道：“以此薄酒，谢过莫府大恩。”

莫殷连忙按住他的手，道：“谢意我替莫府领了，但你不胜酒力，还是不要喝了。”

君天瑶朝他笑了笑。“一杯酒而已，无妨。”他挣开莫殷的手，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看着两人亲密的互动，莫衍心中刺痛不已，指甲深深嵌入肉里。

“大过节的，大家都不要客套了，赶紧吃饭吧。”莫殷说道。

为了打消君天瑶的疑虑，莫衍提前准备好了许多说辞，滔滔不绝地给饭桌上另外两人讲着。就好像，他真的出去游玩了一般。

莫殷看着他的样子，心中既愧疚又无奈，不知该怎么做才能平衡三人之间的关系，难道，非得有人做出牺牲才行吗？

君天瑶认真听着莫衍的经历，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眼前人讲述经历时，是那么不假思索，仿佛是预演过一般流畅，这不太符合正常人说话的逻辑。

只是，他想不出这个这位二公子编造经历的原因，难道是为了骗莫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