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殷心中有些吃味，上次君天瑶生病时，他怕君天瑶无聊，便每日专门抽出时间陪君天瑶下棋，可君天瑶似乎对下棋并不感兴趣，甚至装病来逃避，可如今竟主动向莫衍请教起棋艺了，很难不说，是双重标准。

“还以为你对下棋不感兴趣呢。”莫殷稍稍松了手臂，低头看向君天瑶。

君天瑶僵了僵，方抬头看向莫殷，有些挑衅地笑道：“连日下雪，闷在屋里有些无聊，找个乐子打发时间罢了。”

莫殷咬了咬牙，拉着他在床边坐下，又问道：“战果如何？”

君天瑶挑了挑眉，有些得意，道：“势均力敌！”

莫殷自然知道莫衍棋艺高超，以君天瑶的水平，想跟莫衍打成平手，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显然，莫衍是放了水，专门逗君天瑶开心的。

“他是在逗你开心罢了，我都很难跟他打成平手。”莫殷嘟囔道。

君天瑶这下不乐意了，心想今日在莫衍那里学到不少技巧，凑近莫殷，挑衅道：“那哥哥要不要试试，看看如今我的棋艺如何？”

看着近在咫尺的唇，莫殷凑上去，微眯起眼，不答反道：“陪了别的男人一整天，晚上，是不是该陪我了？”

“喂，你......！”

时间过得很快，没多久就到了正月十五，千鹤山庄依然是一片银装素裹。

“刚下完雪，山路又崎岖，再过一段时间再走，不行吗？”莫殷按住莫衍收拾包袱的手，说道。

“哥。”莫衍看向莫殷，笑了笑，“长痛不如短痛，能与他一起过完这个年，我已经满足......”

“这年怎么着也得二月二才算过完！”莫殷从他手中夺过包袱，有些生气地说道。

莫衍有些无奈。“前几天花骨儿传信，说若鹰离开了偃月谷，他是君天瑶唯一承认过的继承人，虽然武功不算顶尖，但有花骨儿帮助，也镇得住各方势力。可如今他离开了，偃月谷内暗流涌动，我若再晚回去一个月，偃月谷必将大乱。届时，我们之前的努力将会付诸东流，一不小心，偃月谷会再次成为江湖的祸患，我想，哥哥一定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吧。”

看着那含笑的嘴角与坚定的目光，莫殷方觉，莫衍早已不是那个需要依靠千鹤山庄生存的莫府二公子了，他如今，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偃月谷右座主，能独自管理好一个几千人的组织，能让偃月谷一众能人异士臣服于他。

他想明白了，雄鹰羽翼已丰，山峰应该作为他飞翔的起点，而不是困住他的囚笼。

虽然难免有些不舍，但他替莫衍感到开心。

“你真的长大了，我很欣慰。”莫殷心中释然，开心地说道。

“多谢哥哥理解，这一年的经历，确实让我受益匪浅。哥哥放心，到了偃月谷，我会时常给家里写信的。”

“好！”莫殷拍了拍他的胳膊，“有困难别自己硬扛，千鹤山庄永远是你的后盾。”

“多谢哥！”

莫殷帮莫衍将包袱收拾好，又问道：“明日就走了，不去看看他？”

莫衍愣了愣，方道：“不了，会更舍不得的。多谢哥哥将陪他过年的机会让给了我，往后，还请哥哥多抽些时间陪他。”

“好了，你我之间不用这么客气。我让人去通知醉明轩，今日你我兄弟二人，好好道个别。”

晚上，莫殷回到飞鹤居时，君天瑶正在认真研究棋局，那是莫衍留给他的，说是一个死局，没有人能解开。

他不知道，为何莫衍最后要留一个死局给他，但却莫名地对这个棋局很感兴趣，总觉得有办法能解开。

君天瑶听见动静，头也没抬，道：“快来帮我看看，这个棋局怎么解？”

以往对他有求必应的莫殷，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径直往床边走去。

君天瑶这才朝莫殷看去，见他愣愣地坐在床边，神情木然，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放下手中的棋子，来到床边坐下，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莫殷突然伸手将他抱住，喃喃道：“明天，莫衍又要离开家了。”

君天瑶感觉到他似乎在颤抖，他还没有见过莫殷如此脆弱的一面，忍不住回抱住他，安慰道：“你还有我，我陪着你。”

莫殷明显僵了僵。“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君天瑶无法做出承诺，他想，他迟早也要离开千鹤山庄回偃月谷的。

没有等到他的答复，莫殷放开了他。“你也要离开我，是不是？”

“莫殷，偃月谷才是我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