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机部出来后，方想的第二站，就是水木。

知道方想这次回来，没有带车，尹局长还是很贴心的让一机部的小车队。

出了一辆车，方想在京期间，跟着他。

坐在212吉普车上，方想对于尹局长对他的回复，并不感到意外。

而且，尹局长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如果换作是别人，213吉普车怕是想都不要想。

就更别提跟杭城发动机厂合作了。

当吉普车把方想送到许教授的办公楼下后，方想走到楼梯间。

趁没有人，从空间里把提前准备好的礼物，取了出来。

“来了，坐。”

方想敲开门后，许教授正趴在桌子上写着些什么。

随口招呼了他一句。

倒是秦俊，看到方想后，上前过来拥抱了一下。

然后沏了一杯热茶，放到了方想手边。

“之前你电话里跟我说的那些事，我都已经帮你问过了。

老张那边，年底非常忙，你那点事，在他那，还排不上队。

怎么也得等等消息。

而且，就算是人家答应了，也要走流程、协调一下。

年前就别指望了。

还不如放轻松，好好过个年。”

许教授停下了笔，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

“另外就是，老李找过你几次。

正好你回来了，过去看看吧。”

还未等方想开口，许教授直接挥手开始赶人了。

方想一脸诧异，这茶还没喝上一口呢。

看了看一脸无奈的秦俊，只好给许教授鞠了个躬，退出了办公室。

李教授的办公室，就在隔壁不远处。

同样，方想趁没人的时候，取了一些礼物，敲响了李教授的办公室。

“好小子！你倒是清闲，跑到洛邑去了。

让我找你找的好苦！”

刚推开门，李教授的抱怨，就随之而来。

“害，瞧您老说的，跟我做了什么亏心事，故意躲着您一样。

这不是拿了毕业证，就得去上班嘛。

无非，就是给我分配的单位，偏远了点。”

方想放下礼物，露出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

“上次你小子是怎么跟我说的。

啊？

说什么誓死不离开生你养你的京城。

然后呢？

才过了一个多月，就跑洛邑去了。

有你这样糊弄老头子我的吗？！”

李教授嘴上说的严重，但眼睛里却含着笑。

似乎，对于方想离京的原因，也是知道一二的。

“话不是这么说的啊。我确实是不想离京啊。

可。。。那是几个部门的安排，周总也点头了。

我这胳膊也扭不过大腿不是。。。”

方想赶紧陪着笑脸，提起暖瓶，给李教授的茶缸里，续上了热水。

李教授此时却是一副傲娇的模样，跟小孩子一样。

“教授，这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方想哪里不懂，李教授不太好意思主动开口。

所以逼着让自己先说罢了。

“成飞那边，64年建好后，分配了生产J-7和歼教5的任务。

但是他们J-7的进展太慢，科工委那边非常不满。

所以，让我年后过去兼任总工的职务。

可是我手头的项目太多，抽不开身。

所以想到你了。

这不，问问你有没有想法？”

李教授端起茶缸，吹了吹热气，一边抿，一边说。

“成飞？”

方想顿时惊了。成飞他还是了解一些的。

J-7、J-10和鼎鼎大名的J-20，就是成飞的作品。

后世风头无两。

只是现在嘛。。。。。。方想实在是不敢去啊。

就因为成飞是起风时，闹得非常凶的一个典型。

6年时间，整个厂几乎完全陷入停顿状态不说，厂里的管理层、技术人员。

那可是被折腾地不轻。

而且，造成的经济损失，有6千万之多。

那可是6-70年代的钱啊！

72年才慢慢开始恢复元气，一直到了78年，才逐渐走上正轨。

自己要是去了成飞，最好的下场，也是这辈子就要交代到哪了。

坏点的话，自己说不定哪天就见不到太阳了。

“对！就是成飞。

是三线建设的一个国家级重点项目，国家投入了接近两个亿的资金。

重点打造的科研、生产及人才培养基地。

前景，可是大有可为啊！”

李教授笑眯眯地画了一个美妙的大饼。

只不过，在方想的眼里，这张饼，上面抹的不是蜜，而是毒药。

自己拒绝倒不难，这李教授，要是去了。。。。。。

“怎么，是不是有些心动？

想去的话，只要你点头，工作调动的事情。

我、三机部和科工委帮你运作。”

李教授看着方想那张呆住的脸，还以为他在惊讶呢。

“李教授，您知道我去洛邑，有多少人跟着我打转吗？

要是我半途而废，把他们丢下。

这后果，可不是三两句就能解释的清楚的。。。”

方想叹了口气，不知道话该从何说起。

尤其是李教授去成飞这件事，自己怕是无能为力了。

如今，只能先把自己摘出来。

后续，再看情况，能不能把李教授也从那个火坑里，救出来。

“你！。。。”

李教授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哎。。。。。。”

本想说些什么，可马上又转化为一声叹息。

“涡喷7那边，最近有什么进展吗？”

方想看李教授此时脸色有些难堪。

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了，干脆问起了涡喷7。

“我跟几个中科院的同事，推导了一次理论论证。

行是行的通。

就是一些关键部位，制造难度高，材料标准高，精度工艺高。

那不用想，组装的难度，也差不到哪里去。

即便是想定制一台样机，进行台架测试，也要半年甚至一年时间。”

李教授摇摇头，也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了。

跟着方想就聊起了涡喷-7。

“这么久的吗？那这效率也太低了些吧？”

方想有些吃惊。

他知道航空发动机的制造难度大，但造个样机，都要这么久？

着实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然为什么会被称为工业明珠中的明珠呢？

你以为是写小说，昨天画张图，今天下订单，明天造出来，后天就能上天试飞了？”

李教授有些哭笑不得，指着方想一副你是不是傻的表情。

方想此时也有些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感觉。

“说起画图。。。

我最近在洛邑不忙的时候，倒是有一个构思。

只不过，虽然理论上我认为问题不大。

制造难度也还勉强能接受，但就是成本，太过高昂了。

不知道教授您有没有兴趣？”

刚才李教授的笑话，并不好笑。

但却让方想想起来了另一个也不好笑的笑话。

60年代末期和70年代初期，北边的苏国，造了一架飞机。

让某个超级大国，坐卧不宁了好多年。

直到后来，有一个飞行员叛变，驾驶着那架飞机，去了倭国。

被某漂亮国彻底拆解后，才发现，自己差点就被一个笑话，压了好多年。

当然，这个笑话，也并不好笑。

每次飞行过后，都要换装一个新的发动机才行。

差点让飞机成为一个耗材。

但在那个时代，却是不得不承认的顶尖科技结晶。

甚至击落过F16和F18，所以，也是实战战绩最好的战机。

说不定，有机会，能让这架飞机，出现在华国的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