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

赵旭汇聚全身精力对抗燕十三的剑意。

燕十三的剑意带着死亡的气息，这种杀意和死寂逐渐笼罩在赵旭的心头。

心神力量逐渐流逝的赵旭，渐渐抵抗不住剑意的侵扰。

他恍惚之间进入到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中有许多得画面在浮动。

有前世的，也有今生的，赵旭不断的前进，这些画面不断闪过。

“滴答，滴答……”

每当赵旭停下脚步，沉浸于一幅画面时，耳边就会浮现出水滴落下的声音。

这声音似乎一直在催促他前进，不能停下。

画面流转，赵旭最终在一个片段前停了下来。

这正是他前世落水，被撞晕，溺亡的画面。

“死亡，你勾起了我内心的恐惧！”

虽然不想承认，可赵旭一直以来都是非常畏惧死亡的。

前世溺亡时的窒息感，那种挣扎、无力，给了他太多不好的回忆。

今生的他会选择性屏蔽掉一些危险的行为，美其名曰“苟道”。

其他时候没什么，可作为一名剑客，这就是巨大的弱点。

剑客要有敢于向更强者拔剑的“亮剑”精神。

这不是说让你去送死，而是一个剑客要具备这种勇气。

心神失守的瞬间，燕十三的剑意，勾出了他内心最大的恐惧。

要战胜这股恐惧，战胜自我。

一个关于剑的讨论不停地回荡在赵旭的内心世界。

“什么是剑？”

“剑乃杀人利器。”

“什么是剑？”

“剑者不屈，似松柏坚贞，傲骨峥嵘。”

……

“什么是剑？”

“剑？……我怎么知道什么是剑！”

随着时间流逝，赵旭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心中的剑什么。

赵旭在内心世界挣扎，一旁的张菁和慕容九也越来越感到焦急。

唯有慕容正德还能保持镇定。

“这是他必须要经历的一切。”

赵旭关于剑的认知逐渐陷于混乱。

“剑，剑，剑……”

不知过了多久，赵旭的自我意识逐渐平静了下来。

“自己现在在干什么呢？”

“应该在对抗燕十三的剑意才对！”

“燕十三！”

一道灵光突然闪过，赵旭突然想起来自己昨日与燕十三的对话。

“剑在人手、剑在人手。”

昨天才说过的话，今天就忘了。

剑在我手，我的意志就是剑的意志。

“我因何而执剑？”

一个画面闪过脑海，两个粉色的包袱涌现在心中。

“我不再是‘我’。”

今生的羁绊，瞬间涌入脑海，赵旭死寂的心灵世界开始复苏。

“如何才能保住这一切？”

“最强！”

赵旭的脑海中出现出一句话。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

滴水穿石，水是至柔也是至刚。

恍惚间他想到了前世看过的一部小说中，一位剑圣领悟的剑意。

“大河之水天上来！”

两界江的样子不知不觉间浮上赵旭的心头。

赵旭心中逐渐明悟自己的剑意，而一旁的众人看到的是另一幅场景。

赵旭陷入“剑是什么？”而挣扎时。

一开始，他的脸色不停地变换、扭曲，全身大汗淋漓。

慢慢的，他平静了下来。

时间流逝。

有那么一瞬间，原本面无表情的燕十三，变得凝重起来。

燕十三面容的变化，被远处的众人所捕捉。

果然，片刻之后，赵旭的四周出现了异象。

涛涛江水之声自他的体内传出，初始还极为微小。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声音越来越大。

到了最后，众人如果闭上眼睛，怕是以为自己来到了一条奔腾不息的大江之畔。

燕十三的表情由凝重逐渐转变为兴奋。

手中长剑紧握，侵染在天地间的剑意逐渐扰动天地元气向他的四周汇聚。

小仙女张菁、慕容九和慕容秋荻已经被出现的异象惊在了原地。

唯有慕容正德表情严肃，身体紧绷。

他此时心中也在暗暗苦笑。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得啊！”

其实从燕十三表情凝重开始，慕容正德就感到不好。

果然，后面事态的发展就如同他推测的一样。

两人这最后将要爆发的大招，威势达到了大宗师一级。

不久，赵旭和燕十三的气势来到了最顶峰。

此时赵旭已经清醒过来，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喝！”

伴随着一声暴喝，一条剑罡长河自赵旭周身穴道中喷涌而出。

滔滔江水携万马奔腾之势，朝着燕十三奔涌而去。

燕十三不甘示弱，夺命十四剑展开，周遭的天地元气争相涌入。

虽然这一剑，燕十三昨日才决定修炼，可由于其是夺命十三剑圆满后衍生出来的。

所以一经上手，毫无挂碍，直接圆满施展。

一剑刺出，夺命十四剑携漫天元气化身一条毒蛟奔向浩荡大江。

“轰”

二者相撞，周遭的天地元气被扰乱，观看众人瞬间觉得飞沙走石，天昏地暗，劲气乱飞。

慕容正德施展功力，在众人面前形成一道屏障，带着众人往后退。

由于元气混乱，众人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慕容伯伯，怎么样了？”

张菁紧张的向慕容正德问道。

慕容正德一看，旁边的慕容九和慕容秋荻也都将目光投向了自己。

“咳咳，放心，两方都没有大碍！”

从刚才到现在，慕容正德一直用自己大宗师的感知力，严密注视着双方的情况。

一有什么突发危险，他会马上介入。

过了一会，天地元气逐渐恢复稳定，众人进入比斗现场。

双方的惊天一击所造成的破坏十分惊人。

一大片的树林已经被移平，土地下陷三尺。

难怪说陆地仙人能镇国，光看这两人对撞的威力，简直可以媲美一些微型核弹。

这还只是初入大宗师级的，其上还有二花、三花乃至三花圆满无上大宗师，至于陆地仙人，不敢想。

小仙女张菁和慕容九跑到了赵旭身边，此时赵旭虽然人还清醒着，可浑身酸软，使不上力气。

慕容秋荻来到燕十三身边。

“没事吧？”

燕十三摆了摆手。

他的情况比赵旭要好些，只是看着有些狼狈。

燕十三已经明悟剑意第三重，可以调用天地元气为战。

而赵旭虽然明悟自身剑意，可还在剑罡境，刚才的大招完全是凭借自己功力发出的。

他毕竟才一流巅峰，虽然底蕴雄厚，此刻依然有功力耗尽之感。

慕容正德站在一边，表情有些严肃的说道：“今天的比斗的情况，仅限于我们几人之口，你们千万不要向外透露。”

“被人问起，就说是我在这里展示武技，造成了这么大的破坏，明白吗？”

在场众人都是聪明人，一听就明白。

纷纷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