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带着源界进入那个通道。

来到尽头。

她打算用源界试探着融合此地。

看是否有新的线索。

有了前次经验，这次她的速度快多了。

融合的过程实在让她吃惊，前面那片地界给她的感觉很奇怪。

仿佛存在，又仿佛不存在。

仿佛就在眼前，又仿佛很遥远。

那里的力量驳杂混乱，且破坏力强。

每融合一点仿佛都带来大毁灭。

苏瑾的意识与源界连接，也因此，每次“大毁灭”时都使太初大震动，仿佛即将四分五裂。

但太初总是顽强地挺过来。

每挺过一次“大毁灭”，生命之火都燃烧得越发旺盛。

由一点变成两点，再变成三点……

那小方块化成了粒子流，融入在太初中，盘旋在生命之火周围。

散发着悠扬的声调，仿佛在为生命之火喝彩。

就在这极致愉悦中，一切突然暂停了。

苏瑾发现源界再不能寸进半步。

甚至之前已经融合的部分也退了出来。

太初恢复了平静。

就在这时，她察觉到远处有动静传来。

很快，苏瑾就看到了它的样子。

它看起来像是一个细小的船。

仔细看，又像一个蜗牛。

头顶的位置顶着一个发光的星球。

就那样漂浮在空中驶来。

那东西的到来，似乎让周围的环境都静止了。

它就那样悬浮在苏瑾面前。

苏瑾再次扔出一颗石头。

这回石头直直坠入狭窄的船中，表面未曾起变化。

看起来这艘船很安全。

苏瑾想了想，一只脚踏上了船。

在船的表面荡起一阵涟漪。

这瞬间，一些模糊的信息涌入。

苏瑾突然产生一种感觉。

这将是一条不归路。

如果她踏上了这条船，将再也回不来了。

要继续往前走吗？

许多想法在苏瑾脑海闪过。

最终，她收回了脚。

机会就在眼前，她迫切想要踏上这条追寻的道路。

但——

苏瑾想到蓝星上发生的一切。

“还是再等等吧。至少等这里的事解决。”

苏瑾带着源界离开通道。

在蓝星上，她只能通过源界移动，无法离开源界。

实际上并不能发挥太大效力。

但苏瑾也有自己的打算。

尽管地形相比以前有了很大变化，海市早已不复存在。

苏瑾还是凭借惊人的记忆和推演，算出一条通往樗前辈所在之地的路。

原本开辟的道路早已堵住。

她只能借用源界自行开路。

这样效率有些低下，但经过日复一日的坚持，苏瑾还是将道路通向很深的地方。

然而，到达一个地方后。

无论她怎么推进，源界都无法再前进。

前方仿佛是一道铜墙铁壁，阻隔了她的去路。

她想要迂回绕过去都不行。

“难道这路被樗前辈挡住了？”

苏瑾叹气。

太初中呼唤樗前辈一直没有效果，她才想来亲自会见樗前辈，没想到这条路也行不通。

苏瑾没有离开。

就在源界中待了下来。

这时，她也通过苏三和苏无极知道外面又有闯入者来了。

不止一个队伍。

那几个队伍都非常强势，将主意打在天元宗和外出的宋昇等高层战力头上。

外面的激战最终落幕。

因为对方态度不好，蓝星人表现出极强的排外情绪，一直在战斗。

到后来，是那些人自己消失的。

苏瑾怀疑，那些人进来很可能有时间限制。

这对蓝星人来说是好事。

不过，另外一件不好的事发生了。

整个星空上又出现了新的裂隙。

不管是外来人还是蓝星人都无法靠近那裂隙，更不用谈修补裂隙了。

不安的乌云笼罩在每个人头顶。

就在苏瑾觉得樗可能真得不会出现时，祂却出现了。

但看起来很虚弱。

“许久不见，樗前辈，您发生了什么？”

“许久不见，你比以前强大多了。”

“樗前辈，我想问您一些问题。”

“你问吧，我尽我所能解答。”

“您是那些游戏的发布方和管理者吗？”

苏瑾没有说是什么游戏，她相信樗前辈知道。

相比前面其乐融融的对话，这个问话显得有些尖锐。

“呵呵，你果然还是问出口了。”

樗树叶轻轻摇晃。

“用人类社会的身份来形容的话，我更像是个幼师。将你们这些彷徨的生灵带到应在的道路。那些游戏更像是一场考试，针对你们的考试，考官不是我，考试内容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我们考试的目的？”

“决定带你们进入真实的世界，还是永远活在虚假的世界中。”

“那些外来者就是带我们进入真实的世界的吗？”

“既然选择了这条道路，就没有回头路。是的，一些特殊的法则附加在那些人身上，那些人会带你们离开。”

“那么之后人类的命运呢？是否真有那些人说的那么好？”

“外面的世界是真实的世界，自然不会那么美好。如果有一个词形容，那就是残酷。当然，这些残酷中不乏温情。因为，人性的光辉从未泯灭。至于每个人的命运，既看道路的选择，也看个人的奋争。”

苏瑾感到一种哀伤。

樗前辈的话已经很明显了，人类进入外面的世界，前途渺茫。

恐怕大部分人都会在历史的长河中烟消云散。

但话说回来，又有谁不会死呢？

“这世界是有长生不死者的。”

樗前辈自然同步知悉了苏瑾的想法。

是的，的确有不死者，那个阿芙不就是一个例子吗？

苏瑾闹哄哄的思绪变得清明。

未来渺茫又如何，总能寻到一条出路。

“既然要出去，为什么不能有更温和的方式呢？一定要那么突然。”

“这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毕竟，我不是规则制定者。但这种想法其实很好理解，鸟儿还没有学会飞翔时，鸟妈妈会将鸟儿退向悬崖，那是一条不归路，要么死，要么飞起来。对于人类来说，同样如此。”

“如果有人坚持不肯离开呢？”

“我记得你们全球大救援时，曾经有人坚持不愿意跟着离开，最后发生了什么呢？”

苏瑾恍然。

那些人即使熬过了黑雨，等待的还有代号0、全球剧变以及黑暗生物。

现在都不在了。

如果史书来书写的话，这些人最多只存在于全球大救援时。

之后再无这些人的身影。

那些人的死亡融入无声的洪流中，消散于天地间。

所有存在的痕迹被抹除。

事实上，大家并不知道这个世界未来会发生什么。

如果将来有恐怖的事发生，那些选择留在蓝星上的人类是否也和之前那些消失的人类一样，消失在寂静无声中呢？

在历史大势面前，人总是显得无比弱小。

苏瑾却在这绝境中看到了一丝希望。

既然历史大势无法阻挡，但人类可以自救。

“你的想法很有意思，我可以提示你一下，蓝星上的塔是希望之一。”

“塔吗？”苏瑾点点头，她看向樗树越来越淡的虚影。

“樗前辈，您是受伤了吗？”

“呵呵，算不上受伤，只是有些疲累罢了。好了，该说的我也说了，期待我们下次再见。”

樗树虚影在太初中消失。

苏瑾这时已经对前路有了明确的认知。

她回到地下，通过通道，来到火星。

她要与宋昇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