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斯克兰顿现实稳定锚。锚定住现实之后，你就不会再有现实扭曲能力了。联盟的基本流程，现实稳定锚锚定现实，一公里外7.62毫米铍青铜狙击子弹。你还正面遭遇了小队。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希尔伯特看了一眼李云齐。这小子被凯尔的神色吓住了，像只鹌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凯尔的话。于是希尔伯特向凯尔打了个圆场：“可能是联盟的人失手了？”

凯尔扫了一眼希尔伯特。老人低了头，小口啜着手中的红茶，偷偷抬眼观察自己学生的脸色。

李云齐想了半天，只好照实说了：“有一个……人来帮我把那些人赶走了。他把子弹拦下来了，然后把那些人赶走了。”

凯尔：“什么人？”

李云齐：“我不知道……那个人没有脸……脸上只有一张嘴……”

凯尔和希尔伯特对视一眼。希尔伯特恍然大悟：“是那个无面。蛇之手的人出面了。”

凯尔皱起了眉，情绪却不再是对着李云齐：“他们还没死心？吃饱了撑的。”再看向李云齐，突然想起来，刚才的自己好像有点太过严厉了。只是凯尔也不是会觉得尴尬的人，转过身将冲好的咖啡端起，咪了一口。有些烫，便又放在一旁。凯尔对李云齐解释：“那个无面，你是第一次遇见他。我——和希尔伯特——不是。几年前他，和一些其他人，就开始接触我。他试图使我加入蛇之手。”

李云齐：“蛇之手是什么？”

凯尔：“一个……组织？算吗？一个松散的联盟。里面是一群算得上算不上奇术师的人。应该是几年以前，他们中的一支一直想拉我加入他们，纠缠了我挺长时间。基本上有事没事就会出现在我身边，想各种办法游说我。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直接跟他们摊牌了，他们也就没再找过我了。他们有跟你说什么吗？”

李云齐很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说。

凯尔：“有什么就说什么，没关系的。”

李云齐谨慎地观察凯尔的表情：“他说，我是你的学徒。他说……”

凯尔：“他说什么？”

李云齐：“我应该回来问你怎么回事。”

凯尔：“他也是用这个理由把联盟的人劝走的？”

李云齐不说话，默认了。

凯尔看了一眼希尔伯特：“我没告诉他，他不知道。”

凯尔无视了希尔伯特略带一些责备的目光，盯着李云齐：“这所学校，实际上不只这所学校，所有和基金会相关的一切，都是在帷幕之外的。帷幕之内不会，也不应该对基金会有任何了解。所以，这所学校是不对外招收学生的，你已经知道了。所以按说，你本是不应该在这里的。你是一个帷幕后的绿型。对帷幕内的人，基金会将直接进行记忆删除。对一个绿型，基金会要么收容，要么处决。这三种情况没有任何一种发生在你的身上，因为我把你留下了。进入这所学校需要一个理由。所以我将你收为了学徒，这就是学校需要的理由。”

李云齐点头。

凯尔：“你在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你。因为这对你没好处。在这个学院，以奇术师学徒的身份被招收进来的学生都会在事实上成为某种特权之人。除非这名作为师父的奇术师被开除，或者这个奇术师取消了这个学生的学徒资格，否则这个学生无论做什么，只要不那么过分，都会被原谅。这就直接导致了这样的情况：作为学徒被招收的学生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会变得……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肆无忌惮。那种事情不是没有先例。”凯尔说着，目光掠过希尔伯特。老人低下头，显得有些落寞。

李云齐没有注意到两人各自的细小动作：“可是我也不一定就会那样……”

凯尔的眉头立刻微微蹙了起来，但立刻又松开了：“我根本不想让这种事情有发生的可能性，所以我根本就没打算告诉你。”说着，凯尔顿了一下，“另外，预科班阶段，才上了一个星期课就开始旷课，然后跑到图书馆去应聘的，在这个学校可没有先例。这还是我没告诉你真实身份的情况下。”说完，凯尔端起咖啡啜了一口。

我要是告诉了你，你会做什么，我想都不敢想。李云齐明白凯尔实际上是想这么说。但是凯尔说的全是实情，李云齐也有些羞耻，人便蔫了，坐在那里不敢说话。

凯尔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个都蔫着的人坐在那里各自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想着，凯尔将手里的咖啡放下了：“现在你知道了，那有些事情我也就可以直接跟你说了。作为我的学徒，现在有一些事情需要你去做，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的吧。”

你也没给我拒绝的选择吧。李云齐心里这么想着，眼睛却抬起看向凯尔。

凯尔：“我们学院是存在外勤人员的，作为奇术师外出执行任务。你不是想知道奇术怎么使用吗？实践出真知。”

李云齐心动了。当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肯定不会有这么美好的事情存在。只是他现在并不知道他需要付出的价码是什么。

凯尔：“学院有一个专门的部门，我们管它叫做实践部，按说你们会在大四时才会接触到。大四的学生们管这部门叫做实践奇术系。主要做的就是去执行外勤任务。至于需要用到奇术师的任务有多危险，就看你对奇术的使用有多熟练了。”

李云齐：“可是图书馆那边……”

凯尔：“另外，如果放弃这一次，那么下一次去实践奇术系就要等到你大四。”

李云齐：“……好。”

凯尔：“行。图书馆那边我会去和图书馆的排班人员讨论时间安排。明天会有一个人来联系你，他的名字是威廉·布莱克，是实践奇术系的系主任。”说完凯尔看了一眼时间，“好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寝室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