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布莱克开车，李云齐坐在副驾驶。

李云齐早已经看完了手里的任务简报。但是他明显不是很有兴致和威廉聊天。而显而易见的，威廉也没有这个兴致。

车停下了。李云齐有些奇怪。周围并没有什么有人烟的样子，也看不见联盟的人搭建出的临时指挥部。李云齐不清楚威廉为什么会在把车在这个地方停下。

威廉挣扎了很久：“小子，虽然我很不想跟你聊这些事情，但是……毕竟我们一会要一起去执行任务，所以听好小子。出于一些原因，我已经知道了你是一个绿型。理论上，我不会希望和任何绿型一起共事。任何人都不会放心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一个轻易能够把自己干掉的人手里。但是……”

威廉看向李云齐：“我不知道为什么凯尔也好，老板也好，他们很相信你。所以我不得不跟着相信你。鉴于你才失控过一次，我想这个问题应该很好理解。”

李云齐：“那……要不我呆在车里吧。”

威廉：“这就是问题。如果我一个去我可能会死在那里。你应该也看到了，我们的任务目标也是一个绿型。”

李云齐：“所以……你想我怎么做？”

威廉卡住了，在李云齐和车窗之间来回瞥了几眼：“你就……我也不知道，做一个乖宝宝就好……？”

李云齐有些好笑：“好吧你放心，我会好好表现的。”

威廉有些不放心，最后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汽车重新发动，继续向前行驶。

全球超自然联盟的“放射青铜”小队长，代号“梭子蟹”的海登·莫瑞安看到了他一直在等待的汽车。海登看着两人走下车：“还是你们两个？”

威廉很自然地接过海登手里的文件：“大致情况我们都知道了。为什么我从你这里接到的都是对绿型任务？”

海登：“那我哪知道。上面给什么任务接什么任务，哪有得选。抽烟吗？”

威廉将手里的文件递给李云齐：“不了。有什么是我们该知道的吗？”

海登：“目标在三天前被锁定。有目击者报告说这一带闹鬼。我们的轨道扫描看到了少量的青色。卡尔兰成像，紫色。”

威廉瞥了一眼李云齐：“紫色型，指的是光谱实体。说人话，幽灵。”

海登：“如果事情到这一步就只是一个奇术师小队就能解决的问题，但是轨道扫描同时看到了另一个颜色。灰色。这就不是一个奇术师小队能解决的了。”

威廉再次看向李云齐：“灰色型，指死后复活者。说人话，丧尸。”

威廉看向海登：“这有一定概率是死灵奇术师。你们有排除这种可能性吗？”

海登耸了耸肩：“不清楚。任务直接给到了我这边，让我直接跟你对接。上面有没有查证过这种可能性，我也不好说。”

威廉：“好吧。装备呢？”

海登将两人引向两个箱子。威廉将其中一个箱子递给李云齐：“自己装好。你……能不开枪尽量别开枪。我不想死在自己人手里。”

威廉看向海登：“老规矩？”

海登：“老规矩。”

威廉不再多言，等李云齐笨拙地将弹夹别好在腰带上后，带李云齐走向联盟的载具。

在车发动前，李云齐还是开口问道：“威廉先生，你不是说是绿型吗？你刚才说的死灵奇术士是……”

威廉：“死灵术士要么会操控或者生成灰型，要么操纵或者捕捉青型。非此即彼，没有中间值。原因很简单，如果你这么做，青型实体会试图占据无魂的身体，形成一个有自我意识的灰色型，也就是巫妖。虽然巫妖也是灰色型，但是控制一个青型很简单，控制一个灰型也很简单，但是控制一个巫妖？那是另一件完全不同的事情。”

李云齐：“所以这是不可能的对吗？”

威廉：“可能，但是没有奇术师会这么干，因为费时费力还得不偿失。所以这一定不会是一个死灵术士。大概率还是个绿型。”威廉取出联盟提供的M9，退出了弹匣。接着熟练地连拉两下套筒，枪管中的子弹退出来，并确认空仓。

李云齐看着威廉新拿出的弹匣。弹匣露出的子弹弹头明显和他刚才退出的弹头不同。不是那种正常的金黄色铜皮，而是某种粉肤的金属色。

威廉：“你以后会上枪械实践课的，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我上就是了。枪的保险和击发你是会的吧？那就行了。”威廉将手枪插回自己的腿上，向自己后腰摸了摸，“把你面具的卡尔兰成像模式叠加上。我没有戴那玩意的习惯，一会及时向我汇报。”

李云齐点头。车辆启动。

同样是一公里外的农场。这一次，多了一个人。

黄昏时间，金色的阳光斜斜地将向阳面涂上一层金色，也拉出一个斜斜的长影子。

威廉推开门。没有声音。

没有人。威廉看向李云齐。李云齐的热成像也没有显示任何信息，于是摇了摇头。

威廉走近那个小小的冰箱，打开。里面是新鲜的蔬果，和成板的啤酒。

威廉：“他发现自己被发现了，于是离开了这里。或者……”

李云齐：“他根本没发现自己被发现了。”

威廉放下枪。水槽上的窗台上，放着一个相框。威廉拿起那个相框，那是一家人的笑脸。两个成年人，两个男孩。

李云齐拿起沙发旁的小桌上打开的一本书。尼采的文集。

“你们是谁？”

他们进入的方向，一个戒备的声音传向两人。

威廉放下手里的相框，转身走向来人。

李云齐看到了威廉的眼神。他的面具不容置疑地显示出那个深绿的颜色。他面色煞白，向威廉微微点了点头。

下一刻，李云齐感受到了一种从未经历过的窒息感。和威廉的西格斯奇术立场不同的，来自另一个方向上的窒息感。他花了一些时间从那种窒息感中恢复过来，看见威廉没有持枪的手从后腰位置的风衣下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