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伯特将一张纸放在桌上。

爱丽儿：“这是什么？”

希尔伯特：“你要的履历。”

爱丽儿点点头。她的手在接触到那张纸之前，停了一下。

毫无意外。爱丽儿看着她最关心，甚至可以说是唯一关心的那一行字。轻轻地，纸被放下。

希尔伯特：“雷蒙，你……你还好吗？”

爱丽儿愣住了。

她不好。她想撕碎这张纸。她想将眼前的茶几踢翻。她想钻进这个老人的脑子里，捏着这个老人的意识，把那张嘴捏紧，她不想知道到自己知道了什么。

她说：“嗯。我没事。”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爱丽儿：“希尔伯特老师，你每天都在……做些什么？”

希尔伯特：“啊？我……基本主要在写论文。”

爱丽儿茫然地看着希尔伯特。

希尔伯特：“学校里其实一直有任务，就是论文写作和发表的任务。包括在基金会的《应用奇术年刊》和联盟那边的《统合奇术》上发表论文。这些都是研究者的成果。这些成果在哪里都是被认可的，基金会和联盟都是。我基本上都在做这个。”

爱丽儿：“……您是为了什么……？”

希尔伯特：“啊？就是和其他奇术届的同僚分享这些东……”

爱丽儿低下头。

希尔伯特：“嗯……我就不要说那么遥远的事情了。我有跟你聊过，奇术师有哪些去处吗？”

爱丽儿摇头。

希尔伯特：“基本上，基金会背景下的奇术师会加入基金会。一般奇术师会有两个方向。走文的方向的话，基金会不是只有咱们学校这一个学术设施。走武的话，基金会在每一个城市都会有一只常备机动特遣队。每一只机动特遣队理论上都会要求至少一名奇术师。这个缺口……很大。”

希尔伯特：“基本上，入职这些奇术相关的部门，都需要证明你对奇术的了解程度和了解的方向。我们做研究写论文的话，这是最直接的好处了。”

爱丽儿：“希尔伯特老师，您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希尔伯特想了想：“这要看你喜欢什么方向。按我的经验，如果你选了你不喜欢的方向，那你的研究过程就是折磨。你不是一直喜欢去图书馆吗？你可以在典籍区去找找看你喜欢的方向是什么，然后再开始。”

爱丽儿想了一会，点了点头。

希尔伯特坐在沙发上，看爱丽儿跟自己打了个招呼，离开希尔伯特的小屋。他坐着，想了一会。他没有得到答案。

有人敲门。

来人是帕丁·艾尔。帕丁径直往屋里走：“我没想到你一个人在家里。”

希尔伯特：“你怎么会到我这里来？”

帕丁摇了摇手里的文件：“爱丽儿·雷蒙的身份有些东西需要跟你当面说。”

希尔伯特坐下：“是什么？”

帕丁将文件递给希尔伯特：“她是从本的农场里带出来的。那个农场里全是克隆人。这意味着她也是一个克隆人。你有没有想过她的母本在哪？”

希尔伯特没有回答。文件已经回答了。这也就是帕丁来的目的。

帕丁：“她比我想象的还要……危险，尽管我已经把她想的足够危险了。”

希尔伯特：“你想把她赶出去吗？”

帕丁：“该怎么说呢……我的想法没有变。我能在她身上看到可能性。我还是想试一试。”

希尔伯特：“那就是了。你别忘了，她已经没有家可以回了……”

帕丁：“我知道。毕竟她现在住在你这里，我想你应该知道这里面的风险。你知道这件事就好，不要和那女孩讲起。”

希尔伯特：“我知道。”

帕丁站起身：“我来这一趟还有一件事。”说着，帕丁没有任何迟疑地打开了爱丽儿的房门。他对爱丽儿的私人物品没有任何兴趣，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枚现实稳定锚。

希尔伯特：“你在看什么？那枚锚有什么问题吗？”

帕丁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了一会：“没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帕丁转身，准备将门关上。突然，他的身子停住了。

现实稳定锚的工作指示灯。那个红点。它是一直闪得这么慢的吗？

希尔伯特：“艾尔？”

帕丁：“没事……没事。”

帕丁最后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物件，最终，将房间的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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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儿？”

爱丽儿抬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爱丽儿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明亮程度，再看回芮普曼：“我以为你还有课要上。”

芮普曼：“已经上完了，之后没课了。”

芮普曼把自己的包放在爱丽儿旁边的座位：“你在忙什么呢？”

爱丽儿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魔典：“在……”

芮普曼看了一眼爱丽儿的笔记本。

左半页多少还算是写了几个字，右半页纸则几乎完全是中性笔在纸张上乱画出的圈。一环套一环，将整张纸涂黑，撕烂。

爱丽儿：“我能……问你一些事情吗？”

芮普曼：“你说。”

爱丽儿：“我记得你之前在研究的，是不是也是用作论文的？”

睿普曼点头。

爱丽儿：“……德洛丽丝做贤者之石是为了毕业论文，你之前在研究的也是用做毕业论文的。你们到底是……为什么做这些呢？”

芮普曼：“为了毕业。写完论文才能毕业。毕业之后，在基金会的研究机构做一个研究员，或者去到实战部门成为一个外勤奇术师。基本上是这样，为了有一个好的未来。”

爱丽儿：“未来……一个没有过去的人，也可以有未来吗？”

芮普曼没说话。她不知道艾莉儿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是她觉得自己最好不要在这个问题上追问下去。

芮普曼：“你知道这所学校的体育学院吗？那里面不全都是帷幕外招收的学生。很多都是帷幕里面的。他们来到这所学校是因为他们的年纪不足以直接加入基金会，而他们又在某种程度上对记忆消除有抗性。他们忘不掉那些事故，所以他们只好来到这里，学习，最后为加入基金会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