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丁：“实验楼还没有清空吗？”

这不是在问贝尔。贝尔没有回头，却对身后的女人加了一些注意力。

女人的声音对帕丁回答：“总是有一些怀亚特家的人故意落东西。两天之前公示文件已经贴在告示板上了，对应文件也已经发到所有清退人员的邮箱里过了。给了三天时间。今天我把门锁了，水电全断掉。再等几天，就不会由人剩下了。”

帕丁点头：“你和埃里克斯对接好就是。”

只是说着话，那些注意到这三个人的那些人开始注意到这三人。带着愤怒地激动，那些坐在门口台阶上的人们开始向三人走来。

贝尔将手伸向身后，但很快将自己的手克制住。他楞着眼，看向帕丁。可是超出他意料的是，他眼中的帕丁一动不动。

一个影子从两人身后冲出，隔在两人和众人之间。灰土色的刀锋从水泥地上拉起。刀锋在脖子的高度挺住。法阵的荧光在女人右手手腕闪烁。

“猜猜看我敢不敢杀了你们。”女人的右手微微提高，随之缓缓升高的，还有地上的刀锋。缓慢欺向脖子的刀锋将所有即将被说出的话都变为了脸上的汗珠。

帕丁有些无聊地看着那些面面相觑的人退后、四散而去，无聊地翻了眼，看向贝尔：“实验楼还没清空，总会遇到这种事。”

贝尔却看向那女人：“在静默力场中使用奇术。帕丁少爷手下有很多惊喜啊。”

帕丁好像才想起来这个人：“哦，忘记给你介绍了。你应该知道她，但是你应该是没见过，难怪你认不出来。这是凯尔·芮普曼，希尔伯特的学徒。”

贝尔正了身子，第一次仔细端详女人：“选来是希尔伯特少爷的学徒，早就知道但是一直没机会见一面。你的炼金子弹构想让人大开眼界。”

凯尔微微躬身，一边看向帕丁：“您过誉了。那枚子弹已经……谁都知道了吗？”

贝尔：“免疫奇术的奇术材料的处理一直是材料界的难题。思路不外乎物理变相、形上学除外和炼金转化三种。你的构想用炼金转化达成物理变相的效果，可以说是用大炮打蚊子了。我这个圈子里很多人在试着逆向你的研究。不过你是希尔伯特少爷的学徒，也就难怪了。听说这还是你第一次进行武器制作，是吗？”

凯尔微微点头：“是的。我有其他朋友的帮助，不是我一人的能力。”

贝尔：“不愧是希尔伯特少爷啊。”

帕丁转身再看实验楼：“凯尔，你后门的钥匙有的吧？”

贝尔开口：“不必了，硬件层面有什么需要之后购置也不迟，再上去看也是多此一举。我们就不再兜圈子了吧。你想我做什么？”

帕丁：“好。贝尔，发生在我这边的事情我想老爷子也已经跟你讲过了，我就不再重复了。我现在需要的，是一套可以直接帮助我处理未来需要的所有可能的装备和后勤的班子。待遇不可能和基金会的专业研究院比，但是肯定比你现在的待遇是要好的。”帕丁停了一下，“我有一场战争要打。”

贝尔看向帕丁：“可以，有经验的没经验的，你要几个我给你拉几个。老爷那边也打过招呼了，你要的我都能做到。但是我想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帕丁：“绝对的自治是不可能的，如果还和在怀亚特手里一样，那新的部门要的有什么意义呢？”拍的那个停了一下，“人事权我会交给凯尔。只要你们能够做好我给到你们的要求，剩下的我都不干涉。”

贝尔：“你把我想得太过了。我只是不喜欢现在基金会对后勤的管理现状罢了。今天提一个要求明天就可以改变，前后要求之间的实现路径前后矛盾都是普遍的现状。对奇术武器射击没有基本了解这很正常，但是对设计师的话当没听见？设计师不是神，也是不可能拎着自己的头发飞上太空的。”

帕丁看了一眼凯尔：“所以你想要的是一个扁平化的管理？”

贝尔笑得全是自嘲：“至少是能够也愿意听设计师的话的需求方。我知道在你这里收入和福利什么的不可能和现在比较，但是我这边的兄弟们想要的也不是这个。”

帕丁：“那我想我们达成协议了。”

贝尔：“你的部门由谁来管理？”

帕丁：“名义上我直属，但实际上我会交给凯尔。”

贝尔看向凯尔，又看了一眼帕丁，伸出手：“愿我们合作愉快。”

凯尔握住那只手：“合作愉快。”

贝尔拒绝了帕丁的邀请，自己向着学校其他方向迈步。可能是想亲眼看看这个自己未来将朝夕工作的地方，他独自离开了帕丁和凯尔，将两人留在原地。

“我不相信他。”凯尔说到，“他答应得太快，也太轻松了。”

帕丁依然一脸轻松：“没必要那么紧张。说到底，毕竟是晨星家族的工程师。”

凯尔犹豫了一下：“我不明白。听他的意思，他依然是把这里当作养老的场所。和怀亚特家的那些人会有什么区别？”

帕丁：“同样是在养老，希尔伯特和埃里克斯一样吗？”

凯尔看了一眼帕丁。

帕丁：“假设同样是效率10%，总量1000和总量100，最后得到的产出就是100和10的区别。更何况他们的效率不止10%。”

凯尔：“万一他们就愿意发挥的效率不到10%呢？”

帕丁瞥了一眼凯尔：“那要你干什么？别忘了你是他们的上司。要是这个水平都没有你也趁早去养老吧。”

凯尔无话可说。

“以及……”帕丁转身，看向被封住的实验楼大门，“我又不是把筹码全部放在了他们身上。”

凯尔：“你是说芬恩？那些愿意留下来的应用组？”

帕丁：“如果这些从晨星家带出来的人不堪用，那么就让堪用的人比例上升就好了。说到底，我会给到你人事权。”

凯尔犹豫了一会：“我有些理解阿莫斯为什么这么念叨‘规矩’了。”

帕丁斜了一眼凯尔：“他是因为不喜欢这些，所以寄希望于‘规矩’。你也和他一样？”

凯尔：“那还不至于。”

帕丁：“那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