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路人抱得男二归
作者:板栗不是平板 | 分类: | 字数:46.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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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险些受罚
回到宝栖宫的时候太医已经候着了,祝长安知道做戏要做全,老老实实坐着让太医把脉。
太医把了脉之后只说没什么问题,只是有些受惊,睡前喝一碗安神汤就没事了,老夫人和容贵妃这才放下心来。
虽然寿宴不办了,但饭还是要吃的。
贵妃让人拿了几道寿宴上的菜过来,三人就简简单单一起吃了个午饭。
当然“简简单单”只是相对于寿宴来说的,毕竟是皇宫,又是原本寿宴的菜色,肯定比寻常的菜都要名贵精致。
看着一桌子的山珍海味,祝长安那饱含对封建社会恨意的泪水吧嗒吧嗒从嘴里流了出来。
但人设摆在这里,祝长安也不敢放开了吃,一边吃一边遗憾:“为什么我不能穿到一个一顿吃三碗饭,身强体壮一蹦三米高的,还能天天吃这种宫廷菜的公主身上啊!!!”
饶是祝长安已经尽力克制,老夫人也还是看出了祝长安对这一桌食物的热情,还呵呵笑着跟贵妃打趣:“这小妮子,平常在侯府里吃不了半碗饭就嚷嚷着吃不下了,今天一碗饭都见底了,还不见她放筷子呢!看不出来还是个嘴刁的,竟只有这宫里的吃食才对她的胃口!”
贵妃听了,嘴角也微微扬起,家人之间相亲相依的气氛冲淡了不少御花园事件的阴霾。
“长安身体才好些,喜欢吃都就多吃点,往后若是又嘴馋了,就让你祖母递牌子进宫来吃便是了!”和温婉娴静的皇后不同,贵妃在原书里的形象一直是刚正不阿的,虽然美艳无双,但自持庄重,是以后宫中人都更喜爱皇后,而非贵妃。
而一向稳重的容贵妃此时正笑盈盈地看着祝长安:“你那两个表兄一个常年待在属地,一个成日里游山玩水不着调,去年你表姐远嫁东夏之后,就没有什么小辈来陪我说话了,我巴不得你经常来宫里陪我呢!”
祝长安也乖巧地一口答应了下来。
三人正闲聊着,贵妃身边那个叫胡康裕的太监小跑着进来给贵妃回话:“娘娘,五公主那事陛下已经做了决断了?”
提到五公主,容贵妃笑着的脸立马沉了下来:“陛下怎么说?”
“陛下刚知道的时候陛下发了好大的火,气得把手边的折子都扔了,还让人立马传五公主,说要削五公主的爵,还要罚俸禁足挨板子。”胡康裕说着说着有些迟疑:“可是……”
贵妃瞧见他那样子,心里已经有了数:“可是他又心软了是不是?”
胡康裕点头应是:“五公主来了之后就和陛下吵起来了,言辞之中说了不少怪罪陛下和娘娘的话,说……说……”
贵妃明了:“说我们对不起皇后。”
“正是!”胡康裕接着说:“然后陛下大抵是动了恻隐之心,最后便只罚俸半年,禁足凤仪宫三个月。”
“陛下和皇后一样,都是心软的性子,小五说到底就是被惯坏了。”
祝长安埋头苦吃不敢接话,一旁的老夫人也安安静静地喝茶,胡康裕则是低着头不动弹。
帝后的是非对错可不是他们能置喙的。
祖孙二人原本打算吃完午饭就出宫的,但贵妃说祝长安本就身体不好,今天还受了惊吓,让她在宫里歇了午觉再出宫。
祝长安知道贵妃大概是还有话想和老夫人说,便照着贵妃的安排去了旁边的暖阁睡午觉。
宫女们手脚很麻利,很快就铺好了崭新的床单棉被,被子还用兰蕊香细细熏过,祝长安一钻进去就是扑鼻的清甜梨香。
大概因为是在不熟悉的地方,祝长安没睡一会就醒了,迷迷糊糊的正准备叫人,就听到外间传来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如今后位空悬,陛下早早地就放了话出去要立你为继后,也算了弥补了当年你正妃变侧妃的遗憾,你又何必因为这些虚无的事情烦扰。”这是老夫人的声音。
紧接着是贵妃的声音:“我不是那般不讲理的人,当年的事我早已忘怀,只是终究成了陛下和耿姐姐的心结,也因为这个,陛下这些年总是更爱护我些,难免厚此薄彼。耿姐姐宽仁,从不拿后位压制我,只本分地做好她的皇后。”
“世人都说陛下对我情深似海,和皇后不过相敬如宾,但二十多年啊,这二十多年怎么可能没有一丝情意?”
“当年的事终究成了梗在他们之间的一根刺,每次陛下同我嬉笑的时候,耿姐姐眼里的苦涩与羡慕我又岂是看不到?”贵妃的声音带上了哭腔:“现在耿姐姐终于离开了这个禁锢她一生的皇宫,陛下却突然认清了对耿姐姐的感情,整日一副深情的模样,言辞里又多有悔意,倒让我这么多年的恩宠看着像个笑话。”
祝长安心想,这我熟啊,这不就是她以前经常看的那种“渣男一心追逐白月光,被迫娶的原配走了之后又追妻火葬场还追不上”的虐心小短文吗?
外间沉默了片刻,才传来老夫人的叹气声:“唉,往事不可追,如今斯人已逝,陛下对你这么多年的恩宠也不是作假,你……”
第8章 险些受罚
“母亲。”老夫人的话被贵妃打断:“你说,一个人可以同时爱着两个人吗?”
老夫人声音有些犹疑:“这……”
“如果不能的话,那我是不是已经失去陛下了?”
“当年梗在陛下和皇后之间的那根刺,如今终于是扎在了我和陛下的心上。”
贵妃说完这句话,外间便久久没了动静。
祝长安听完了长辈们的故事,心里也有些闷闷的,轻轻呼出了一口浊气,便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故意弄出了些动静。
外间的人听到了,自然是唤侍女进来服侍。
待祝长安收拾好了走出暖阁,贵妃脸上还是挂着柔和的笑意问她:“可睡好了?”
贵妃虽是在笑,但微红的眼圈瞒不了人。
祝长安假装没看到,只同样笑着回应:“嗯!臣女睡得很好,贵妃宫里的兰蕊香甚是安眠,睡了一觉起来只觉得神清气爽!”
“你若是喜欢,待会我叫人包了你带回去就是。”说着就叫宫女去打包香薰。
三人又坐着闲谈,只是贵妃和老夫人的兴致不怎么高,聊了一会老夫人便带着祝长安回了侯府。
刚回到梨香院,郡主身边的莫姑姑就来请祝长安到吉华院去。
祝长安不知道为什么郡主找她,但看莫姑姑板着一张脸,她估计着不会是什么好事,一路上都有些战战兢兢。
一进吉华院,便看到院子中间放了一个长条凳,郡主端坐在廊下,面色铁青,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椅子把手,两边还各站了一个拿着板子的仆妇。
祝长安心下一沉,估摸着自己今天要遭殃。
“难道是今天在宫里的事情被郡主知道了?但是这件事自己怎么看也是个受害者啊!”
一边想着对策,一边慢慢地向郡主那边走过去,等站在郡主面前,祝长安心里只觉得慌张和绝望。
因为她还没想到郡主到底是为什么要罚她!
“跪下!”
郡主一声喝令,祝长安一颤,膝盖不由自主就弯了下去。
“你可知我今日为何叫你过来?”郡主紧皱着眉头,将眉间的川字纹挤压得更深,手指仍在轻轻敲着把手,眼里是浓重的淡漠与厌恶。
祝长安心想完了完了,那么大两根板子,要是打在这个弱鸡一样的身子上怕是自己今天晚上就得去见阎王。
板子都拿出来了,再在郡主面前做出一副镇定的样子怕是适得其反,祝长安干脆也不装了,直接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憋出两滴眼泪,望向郡主:“长安可是犯了什么错?竟惹得母亲发这么大的脾气,不如母亲直接告诉长安,长安回去之后定当严思己过!”
“呵。”郡主似乎不怎么买账,只冷笑一声,问道:“今日在宫里,你和五公主怎么回事?”
还真是因为五公主的事,但五公主罚都罚了,并没有牵扯到祝长安,她不明白为什么郡主反而要来教训她,只低着头解释:“今日在御花园,五公主言辞之间对于定远侯府多有侮辱,长安一时气不过,便与五公主争辩了几句,还被五公主踢了一脚……”
“还敢狡辩!”郡主手掌重重地拍在椅子扶手上, 院子里顿时鸦雀无声,祝长安壮起胆子抬头望向郡主,只见郡主柳眉倒竖,死死地瞪着祝长安:“五公主纵有不对,你大可以禀报贵妃,贵妃和陛下自会处置!即便你不说,御花园里那么多人,总有人会去说,哪里轮得到你插嘴?!”
“且你说的那些话,字字句句皆是在激怒五公主,若非是你恶意挑衅,五公主又怎么会当众失态,连累贵妃的生辰宴!”
“你只当自己耍些小聪明就能陷害五公主,还能顺利蒙混贵妃和陛下?你真以为贵妃和陛下看不出你那些小把戏?不过因着五公主今日太过失态,贵人们忙着处置五公主,懒得与你计较罢了,不然有十个侯府都不够给你顶罪!”
祝长安看着那个面目狰狞的郡主,哪怕知道她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自己的母亲,也忍不住一阵心寒,顿时一股无名火窜了上来:“身为定远侯之女,若他人辱我门楣而不辩,欺我家人而不争,日后世人皆会道我侯府软弱可欺,那我有什么脸面称我是定远侯的女儿?我有什么脸面说我是祝家人?!”
“混账!”郡主抄起手边的茶杯就砸向祝长安,正巧砸在额角,祝长安顿时感到额角一股暖流滑过脸颊,郡主一顿,继续斥责:“你不过一个久居深闺的娇弱女娘,一未上阵杀敌,二未造福社稷,祝家的门楣不是你撑起来的!更不允许你顶着侯府的名头在外面败坏了侯府的名声!”
“区区一个臣子之女,就敢欺辱公主,传出去你以为朝臣们会怎么说?是会夸你胆色过人,还是疑你父亲挟功自重,让你连公主都不放在眼里?”
祝长安抬手抹了抹脸,看着手上的鲜红,笑了:“既如此,那母亲便罚我吧,总归我不得母亲欢喜,就这么一副破身子,打死便打死了,免得碍了母亲的眼。”
一旁的莫姑姑听到她这么说,甚是心惊,忍不住小声劝说:“三娘子,您说两句好话,郡主不会怪罪你的。”
祝长安觉得好笑。
自己前世是孤儿,做梦都想感受被母亲抱在怀里疼爱的感觉。如今穿到书里,虽然父母双全,但母亲却不知什么原因如此厌恶她。在这跪了这么一会,不仅没有关心一句她有没有被五公主踢伤,句句嫌弃指责,拿杯子砸她脑袋,还要打她板子。
“祝长安,这就是你疏远爱护你的祖母,也想要得到的‘母爱’吗?”祝长安低头喃喃。
“你在那嘀嘀咕咕什么?我说的有哪句冤枉你了?!”郡主眉头紧缩,审视着祝长安。
“没什么。”祝长安原本想用衣服擦擦手,但想到这是老夫人特地让人做给她的新衣服,沾上血就洗不掉了,便只是拍了拍手,然后就站起身,挺直脊背,直视着郡主:“长安觉得自己是在保护侯府名声,母亲却觉得长安是在玷污侯府名声,长安自然不敢悖逆母亲。既如此,母亲想罚就罚吧,长安没有怨言。”
说完,就径直走向一旁的长条凳,趴在上面,还不忘咬住袖子,以免一会挨打的时候忍不住叫得太惨。
郡主没想到祝长安竟然这么倔,宁愿挨打都不肯服软,怔愣了一瞬,手捏紧了扶手,语气恨恨:“你当我不敢打你吗?给我打!狠狠地打!”
话音一落,站在郡主两边的仆妇便拿着板子走近祝长安。
郡主偏过了头不看她。
板子正要落下,便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还有一道雄浑的男声:“不许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