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铜镜的窗子，被打开了。

那月儿般的双眸出现在林南星眼前，失声开口：“甘姑娘！”

“嘘~”甘子芩一只如葱玉指竖在了粉唇之间，再一翻身，那身子就进到了屋子里。

林南星坐在床边抱紧了薄被，小声的问：“甘姑娘，不知深夜，嗯，不知找我有什么事？”

甘子芩坐在那奇怪椅子的扶手上，纤长的腿儿一曲一伸、白绣鞋上绣着一兰草，略弯的小腰依旧盈盈一握、再往上是被勒着的丰盈，玉颈在月色下泛着光、小巧的粉唇缓缓张开：“你在看什么？”

“不是，我。”

看着说不出话的林南星，甘子芩一手握住扶手，一手随意搭在椅背上，那细眉一缩：“哼，臭弟弟，有个生意你做不做？”

“甘姑娘，什么生意？”除了那根搁在楼下的铁棒和包裹里的八两银子之外，林南星压根想不到自己身上有什么值钱，能做生意的东西。

“我刚想出了一种龙虎汤浴，能让你的身体变得更强、更不容易死，想不想要？”甘子芩一脸正色的说。

林南星没有犹豫：“想！”

“那汤浴要连用七天，一天六千两银子，七天就是四万两千，看在采薇的份上，就算你四万两银子好了。”，掰着那玉指，她便算边说。

四万两？

瞪大了眼，林南星看着那晶莹如玉的俏脸，低声的说：“甘姑娘，我没那么多银子。”

“那有多少银子？”

林南星拿出了八根手指遮住了脸：“八两。”

“小事，小事！”言罢站起了身子，甘子芩朝床边走来，她边走边说：“那八两嘛，我直接给你优惠了，那样你一共欠我三万九千九百九十二两，对不对？”

看着又说不出话的林南星，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看你一时也是还不起的样子，这样吧，你帮我喂虫子，就我桌上那条，一次一百两，你觉得怎么样？”

林南星抬头看了眼，缓缓点了头，而甘子芩眯着眼，又摸了摸他的肩膀，留下一句“明早来泡澡”便转身离去。

月色下，缥缈楼里隐约传来清铃般的笑声。

……

又跑上了那楼梯，又进了那间屋子。

经过书桌，那像白色的虫子像吃饱的菜虫一动不动，再走过那挂着兵刃的书架，只见那屋子里头搁着一白色布制屏风，绕过那屏风，大大的浴桶连着一火炉子，浴桶里散出一股股热气，那热气再从边上的窗子里窜了出去。

“脱！”

林南星不回头都知道是谁在说话，走到窗边把窗子拉了拉，让那窗子只留下一个缝，再接着就快速卸下衣物，跳进了那浴桶里，水稳不冷不热，可那女子又说了：“谁让你进去了，站起来！”

万般无奈之下，林南星站在了浴桶里，接着那人竟然又推开了窗，屋里瞬间有大亮了起来，再接着一只玉手摸上了他的肩，隐隐有什么东西扎进了身子里。

那玉手从上倒下、直至大腿，感觉后背像是扎满了刺，接着一股兰草的气味扑鼻而来，林南星一睁眼，那月儿般的双眸好似在笑，感受着那暖暖的呼吸，玉手从他的前胸缓缓往下，玉手离开的地方就插上了一根长长的银针。

终于，她与脚丫对上了，一只手指掰开脚指头，在那边上插上了针，一如后背，这遍布的银针同样止于大腿。

“你站着，过一会再给你拔了。”甘子芩说着便走到了架子边，他拿起一个大罐子，从里边掏出一些灰白色的粉末洒在浴桶里，直至清水泛白之后，她把罐子放了回去，又从架子上拿出了一瓷瓶，从里面掏出一拇指大的药丸，两指捏着放到林南星的嘴边：“吃。”

张开了口，那两指在朝他靠近。

鬼使神差的，林南星轻轻的含住了，那带着兰草味儿的玉指，忽的看到那瞪着的双眸，赶忙松开了唇、吞下了那药丸。

站在那儿，不知是消化着药丸，还是回味着手指，一会儿后，他感到背上的针被一根根拔出，就像快渴死的鱼到了水里，每个孔都在狂热的呼吸，当银针全被卸下，她说：“除了脑袋，都泡进去吧。”

脑袋靠在浴桶里一凸起之上，林南星泡进那白乎乎的水里里，那水好似都在往银针扎过的孔里钻，又痒又麻，还微微有点疼，片刻后，浴桶的底下竟然出现一些细小的气泡，带着热气缓缓上浮。

约莫半个时辰后，她又给他的四肢扎上了金针，金针会比银针短很多，再连这这些针一起跑进了水里。

感觉有些怪异，也有点舒服，无事可做的林南星缓缓闭上了眼，而他再一次睁眼之时，发现自己脸上都插上了针，密密麻麻，看去就像一片林子，隐约可见，甘子芩还在往浴桶里撒着些黑色的粉末。

黑色的粉末与之前白色的不同，白色在往里钻，黑色则往外吸，而在这钻、吸之间，浴桶上升起了浓浓的水雾，那水雾蒙着他的脸，啥也看不清了。

这看不清索性也就不看了，闭上了眼，伴随着往桶里加水的声响，林南星真的睡着了。

一天说快也快，说慢也慢，而对于林南星来说，一觉醒来，月儿已经挂在映月湖上了。

茫然的睁开眼，脸上的针没了，桶里的水变清了，窗外看到了点点繁星。

一个白天就这样睡过去了？

林南星缓缓从水桶里站起身子，只见边上的木榻上，一曼妙的身子侧躺在那儿，一缕青丝挂在腮边，那月儿般的双眸紧闭着。

拿起架子上的白色棉布擦了擦身子，垫着脚到了木榻边，可在他即将拿到衣衫之时，她呢喃着说：“喂了我那虫儿再穿吧。”

林南星不明白喂虫和穿衣衫有什么关系，可想着还欠三万多两银子，愣愣的收回了手。

“给你说个故事吧。”她依旧侧躺着，眯着那双眸缓缓说道：“十六岁那年我就到了内劲巅峰，也就是外面说的超二流，比苏青黛早了六个月，可过了五年，整整五年，我根本凝不出真气，师傅说要我出去走走，我就到了楚州，在那边发现了一种有趣的虫子叫冷心蚕，传言冷心蚕能吐出坚韧的丝线，就像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