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民妇参见齐王殿下。”

顾念初行了个大礼，坐在上首的齐王周煜宸沉声道：“顾大小姐免礼，坐下说话。”

顾念初坐在下首，周煜宸让人奉茶：“你尝尝，这是你以前喜欢的云雾山老茶。”

“齐王殿下，民妇如今已经不喜欢了。”

顾念初的话让周煜宸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念初，你一定要跟我怎么客气吗？我们不是朋友了吗？”

顾念初低垂着头：“殿下，民妇如今已经是沈家妇。”

听到这个话，周煜宸猛地站起身愤懑地道：“念初，你还想瞒着我到什么时候？沈凌如今都娶了平妻回府了，你还想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顾念初听到周煜宸这么说，也就不再装了：“是，沈凌迎娶了平妻进府，可是那又如何？那也不能改变我是沈家妇这个事实。”

周煜宸的声音有些嘶哑：“念初，当初我已经向父皇求赐婚圣旨，可是……”

顾念初挺直了背脊：“齐王殿下！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如今也不是当初的我们了，这样的话还请殿下再也不要提了！”

周煜宸却是不甘心：“念初，你说不说就不说了吗？你可知道我这五年来是怎么过的？我每天都在刀尖上行走，每时每刻都在跟阎王博弈！我多少次都已经到了奈何桥上，如果不是心中这点不甘，我哪里能活着回来？”

“如今你却告诉我，让我不要再提！”

周煜宸起身走到顾念初身边：“念初，要是那沈凌待你是真的好，那我也就放你跟他好好过日子，可是你自己扪心自问，他真的对你好吗？”

顾念初倔强地道：“齐王殿下，我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顾大小姐，我跟你是绝无可能的！”

周煜宸伸手握住了顾念初的手腕：“念初，跟他和离，做我的齐王妃！”

顾念初用另外一只手想要掰开周煜宸的手指，可是周煜宸却是死活不肯松手，顾念初忍不住沉了脸。

“齐王殿下，你这是要做什么？”

周煜宸盯着顾念初：“念初，你说我要干什么？当初我没有反抗父皇的能力，如今的我活着回来了，这些年支撑我活下来的信念就是回来娶你！”

顾念初摇头：“齐王殿下，我就算是跟沈凌和离也绝无可能再跟殿下在一起，我已经嫁给了沈凌且还给他生育过一子，你乃是天潢贵胄，怎么可能娶一个和离妇人？”

周煜宸眼里都是坚定：“念初，你知道的，只要是你就可以。”

顾念初苦笑：“齐王殿下，你冷静点，当初皇上都不肯让你娶我，如今我这样的身份，皇上又怎么可能答应呢？那些依附殿下的家臣也不会同意殿下娶一个和离妇人的，殿下就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天下好的女子千千万万，自有好的姑娘与殿下共白头。”

周煜宸换了个话题：“那个孩子跟你是什么关系？”

顾念初没有欺瞒：“我怀疑他应该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儿出生的时候就被沈凌抱走，说是没了，可是偏偏同时他外室的身边多了个孩子，更是在殿下回来的时候将人给推到了殿下的马前。”

沈凌这是打算让齐王殿下欠下他一个无法偿还的债啊。

周煜宸对于顾念初没有欺瞒他很是高兴：“你放心，我会照顾好长欢，等长欢的身体养好了，就跟在我身边，我会亲自教导他的。”

顾念初有些诧异仰头望着周煜宸，周煜宸的耳尖有些红：“你的孩儿就是我的孩儿，我会当成我亲生的孩儿来教导。”

顾念初拒绝了：“不用，我自己会教导他，稍大些我长兄也能教导的。”

周煜宸可怜巴巴地道：“念初，你可怜可怜我吧，我这些年过得好苦，就为了能回来找你，你不要这么绝情。”

顾念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齐王殿下，你怕是忘了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你难道不知道外边的人都是怎么说你的吗？”

周煜宸低垂着头有些落寞：“我知道，他们都说我是活阎罗，残暴无人性，平时妇人都用我来吓唬哭啼的孩儿。”

“可是，念初，我也只是想要活着回来找你啊，我要是不狠毒，我活不到今天。”

顾念初一阵心酸：“齐王殿下，这样的话以后再也不要说了，你要是再说这样的话，那我都不敢将长欢留在你这里了。”

周煜宸听到她这么说，急忙道：“好念初，我以后都不说这样的话了，你不要带长欢走。”

带着长欢走了，他就不能悄悄在背后偷看她了。

“好，我要去看长欢去了，他还等着我陪他用晚饭。”

顾念初起身告辞，周煜宸可怜巴巴地请求：“念初，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看看他？”

顾念初点点头同意了：“走吧，不过你得将你那凶神恶煞的样子给收一下，别吓着长欢了。”

凶神恶煞？

周煜宸委屈，可是他找不到地方诉说。

“我以前也是个芝兰玉树的如玉公子。”

他幽幽地吐出一句，顾念初想到了五年前的周煜宸，她的眉眼里有了些同情：“这些年苦了你了。”

顾念初这些天一直在想一个事情，前一世齐王是在她去世那年才回来的，如今整整提前了十年回来，是因为她重生的改变吗？

周煜宸今天的表现也让她十分的不解。

长欢已经在院子翘首期盼，看到顾念初来了，他迈着小短腿就扑了过来：“阿娘，阿娘！”

软糯的声音让顾念初的心都要融化了。

“长欢，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在屋里等着阿娘呢？快进屋，别冻着了。”

顾念初伸手抱住长欢，将他抱进了屋里。

长欢见到周煜宸就要下跪行礼：“长欢参见王爷！”

周煜宸伸手将小家伙抱到自己怀中，他上下打量着小家伙，那赤裸裸的眼神让长欢有些恐惧，他眼里有恐慌可是他抿紧了下唇，不让自己说出来。

“不错，长得跟你阿娘很像。”

周煜宸满意了，顾念初微微蹙眉：“殿下，请将长欢放下来吧，他还是个孩子，你别吓着他了。”

周煜宸脸一沉：“老子有那么吓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