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桑桑说完这些话，警察也进来了，因为在楼下遇到了樊飞驰、裴娟，拿了樊家的钥匙，全副武装的警察出现在了直播镜头里。

裴林森见着有人做出手势请他出去，他便大大方方地走着。

两个证物？真的说的是有鼻子有眼的，怎么可能还存在。

就说第一个证物是匕首，43年前匕首除非在干燥寒冷的地方保存，不然细菌会分解血液，DNA信息被吞噬得一干二净。那把匕首也不是什么心爱之物，他顺手拿得而已，这个卡通小人说他把玩，皮屑都入了内，他从小就有洁癖，怎么可能。

洛桑桑第二个证物就更可笑了，居然说的是女人身上带着照片的吊坠，那个吊坠也被妈妈从窗户扔掉，扔掉的时候，下面正好有一辆货车经过，掉入到了箱子的货物里。这箱货一直没有卖出去，被重新退回到厂家，静静地放在厂家几十年没有被处理，里面也有可供警察检测的数据留存。

裴林森记得自己根本就没有拿什么项链。

而后来他所有的作案，一直是没有拿纪念品习惯的，一直到有一次，有一个妓·女捏着精美的十字架祈求，他割她，她也只会嘤嘤哭，而拿走十字架她则是不顾疼痛剧烈挣扎。

从那以后，他才从受害者身上拿走他们最在意的东西。

“妈，这是什么荒谬之言，你不用担心。”

裴林森路过了门口，刚刚裴娟拿出了花瓶，把火红的玫瑰就放在门口，他低头深深吸了一口。

“别动！”“举起手来！”“别动！”

众人呵斥裴林森，这让裴林森含笑举起手。

“各位警官，我是美丽国的公民，我可以配合华国的警方，不过我想说，你们是弄错了，43年前，我还是个学生，也是个未成年人，我没有能力坐在案子。”

“对了，手机……”

裴林森笑着回头去看樊松康，“姐夫，你的手机还在我这里。”

裴林森回头要把手中的手机递给樊松康，结果看到了樊松康和母亲截然相反的表情。

如果说樊松康的表情是坚定之中带着喜悦，他几乎是迫不及待想要验证，一楼是不是存在证据，并且眼睛发亮看着秦晓铃。

母亲秦晓铃的反应就特别难看了，她的身子晃动了一下，脸色煞白想到主播所说的两个证据。

裴林森总是回味人生的第一个案子，但是他回味的是犯案的过程。

匕首、项链，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被他忽略了 ，但是对秦晓铃而言，洛桑桑所提到的两个证物，她都有印象！

那把匕首是秦晓铃跟踪丈夫时期顺手给儿子买的礼物，儿子却用这把匕首杀了人，她丢了匕首以后，心中特别特别后悔，在心中无数次地后悔，后悔自己把时间都浪费在打小三上，后悔自己买了这个匕首。

秦晓铃觉得儿子走上杀人的路，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她买了匕首，她忽略了儿子。

她那么聪明，那么好的一个儿子，变成杀人犯都是因为外在的力量。

另外项链的事情，秦晓铃也有印象，因为项链是搬家的时候，她从儿子房中的一个首饰盒里找到的。

她本来以为这是儿子给她的礼物，打开了以后头皮发麻，里面是干涸的血液，血液污染了里面的照片，有一点女人的眼睛出现。

如果说秦晓铃是把匕首是用卫生纸包住，扔到垃圾桶丢到小区垃圾桶的，那项链就是直接从窗户扔出去的。

那双浸润了血的眼睛时常在秦晓铃的眼中晃荡，她甚至一段时间做了噩梦，梦到了项链被人捡到，有人认出了照片的女孩子就是5.26血案的受害者。

而时间会冲淡一切，秦晓铃带着儿子安安全全的，她就想着，可能是因为她的心理作用，其实照片已经被血污染得看不出模样了。

就算是有人捡到项链，要么就会把照片取出来扔掉再用，要么就是直接扔掉。

但是秦晓铃没想到的是，四十三年的时间过去了，有人重新提到了这两个证据。

“妈！”裴林森厉声呵斥，“你慌张什么？我没做过就是没有做过！”

“不对！”桑桑小朋友比他还要大声。

·

如今手机已经回到了樊松康的手中，而樊松康拿着手机，镜头方向给了裴林森。

“你做过就是做过，其实有很多证据呢，你怎么会觉得你的犯案是完美无缺？只是因为其他的东西没有保留下有效证据而已。”

“你穿的是一双学校购买的小白鞋，小白鞋弄脏了以后，你把小白鞋扔到垃圾堆里，鞋子被回收了，鞋底做了橡胶，鞋面则是的做了拖把，拖把在哪儿，我也知道！”

“你当时穿着的校服上也有血液，你直接把衣服给了拾荒人。那件衣服她穿了很久很久，最后也没有丢，警察也可以找到的。”

“你还洗刷了你的手对不对？我和你说，你洗手的时候，手甩了甩，有血液样本的水滴被扬了出去，渗透在墙面的瓷砖上，后来瓷砖被拆掉了，回收再利用了。”

“只要做过，就有痕迹的。”桑桑说道，“我是有点点特殊，所以可以看到你的犯罪全过程，我刚刚说的那三个证据，因为已经被污染了样本，是不能直接作为证据的，所以我只提供了两个有可以询证的线索给了警察叔叔。还有啊，你以为你一共在美丽国杀了一百五十六个人，就那么完美无缺吗？”

一百五十六人，当洛桑桑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弹幕一瞬间都凝滞了。

而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是如此，甚至连秦晓铃都陷入了一瞬间的迷茫，儿子杀得人有一百五十六个吗？

“从来都没有完美的犯罪，你还记得你杀过一个带着十字架的女孩子嘛？她有一个很爱她的爸爸，她爸爸已经收集到你购买药物的渠道，还有你装修你的谋杀实验室的建筑工人。就算是没有我，你在未来也会被他送入到监狱里的。”

“现在，我看到了很多东西，会加快把你送入监狱的过程。你那个谋杀实验室里可都是证据啊，有钢丝、有药物、你不喜欢带上胶皮手套，所以里面都是指纹，有很多地方都有血迹的残留。”

“还有处理尸体地方，你觉得很高明对不对？是利用猪吃掉食物，除了头骨以外，猪会啃掉所有的骨头。那我告诉你，没有啃干净的，每一具尸体都没有啃干净，都有保存下来，因为有一头猪就是这么奇怪，它喜欢吃手，又不喜欢吃大拇指下面的那块儿骨头，都积累在一个隐蔽的地方。”

桑桑的右手做出了一个手枪的标识，轻轻扬起，像是隔空射向裴林森。

“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