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人？”

沐阳掰着手指头那么一算，有点难以接受现实。

“确切的说你有一部分九耀金乌血统。”

“荒爷！戏中唱的：日上九耀照苍穹，化得金乌拨云来。浴火不闻年月日，惊梦一息焚河山。说的就是九耀金乌吧！那可是神兽啊！”

“神兽算不上，不过也算是九州妖兽录上排在第一位的妖兽，比你那冰凰小妞还要厉害。”

“荒爷那我算是人还是妖？”

“人妖！”

“我谢你全家！”

总算是知晓了一点关于自己的身世，沐阳对这被囚禁的九耀金乌开始关注了起来。

“唉！我说那个九耀兄弟，金乌哥？不对，鸟大叔！你怎么被关在这里？”

抬头看着这被锁链凌空拉扯的囚犯，杂乱的须发完全遮住了脸，也看不出具体年纪，沐阳也不知道怎么称呼，随口便问。

“哐啷啷！”

这一问不要紧，那囚犯情绪明显出现了极大的波动。

“啊！”

吼叫声几乎快要震破了沐阳的耳膜。

“喂，鸟叔你鬼叫什么啊！九耀金乌怎么也是妖兽榜大佬的存在？怎么一点没有高手的风范！”

沐阳双手掐腰对着九耀金乌叫了起来。

“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只有地仙才能看出化形修炼的妖兽，你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这化形的九耀金乌紧握双拳，疯狂拉扯着困着他的铁链，面目狰狞的嘶吼起来。

“荒爷，既然九耀金乌已经那么厉害，为啥还要化形修炼？一不小心连命都没了。”

沐阳得知他仙女老婆凌若伊是冰凰圣兽时就很奇怪，这强大的妖兽不做，化为人形失去记忆从头开始修炼到底是图什么，一个不小心连命都没了。

“妖兽修炼最强只能达到元神境，受天道制约，无法再向前一步踏入道化境。对于妖兽的动辄万年寿命来说，化形为人重头修炼不过千年，就有进入道化境、地仙境、飞升境的机会，甚至飞升仙域位列仙班。修行一途本就是与天搏命，很多妖兽还是愿意为得道舍命一拼。”

“乖乖，动辄万年寿命，荒爷你岂不是认识很多牛笔妖仙！”

“本帝那个时代，人妖殊途，哪位尊者地仙都不会允许化形妖兽成长，给九州人族带来威胁。现如今出现这么多化形的妖兽，可能真如你那郡主小妞所说，九州修道界已无地仙。反倒是给了妖兽化形修炼绝好的机会。”

沐阳脑子消化了一下荒帝的话，那九耀金乌似乎并没有失去记忆，至少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份。那自己这身世说不准还真能问出点答案。

“我说鸟叔，你化形后怎么没有失去记忆？”

“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咱们好歹也是亲戚，你感觉不到我身上的九耀金乌的气息吗？”

“你？”

那九耀金乌听了沐阳的话瞬间安静了下来，盯着沐阳看了又看，似乎想把沐阳用眼睛看穿。

“小子，你来自哪里？多大年纪？”

沐阳听到这么一问，心中突突突的快速跳了起来，“果然！果然！他一定知道什么！”

“我叫沐阳，被人遗弃在大荒燕山村，今年刚满十六岁。”

“玉呢？你随身的玉佩呢？”那九耀金乌的话语也变得焦急。

沐阳此时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整个人也变得僵硬，从小就没有爹娘的他心里犹如掀起惊涛骇浪。“他一定认识我，这不会是我爹吧？这要真是我爹，弄丢了玉佩，不会惹他不高兴吧！”

“玉佩……玉佩一个多月前送给了我的未婚妻，一只化形的冰凰兽，当日被迫无奈……”沐阳说起玉佩的事有点结巴起来，老老实实的交代了那日的经过。

“苍天啊！”那九耀金乌仰天长啸，拉扯的那锁链哗啦啦作响。

“爹……”沐阳看着老泪纵横的九耀金乌，眼睛也湿润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尝试着从没说过的称呼。

“少主！妖奴无用，让您在外漂泊十数载！”

“爹……跌……倒那就爬起来！”一听妖奴二字，让沐阳尴尬的低头甩着胳膊转起了圈，脸红的都要滴出血来，脚趾头在鞋中都快抠出了一座大宅。

“哈哈！小子，乱认爹不是你的作风啊！”荒帝的调侃声及时出现在了沐阳的心底。

“滚！”

而那哽咽的九耀金乌，突然也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少主，这牢狱结界十分强大，你怎么闯到这里？你若被囚禁在此，妖奴死也无法向圣女交代啊！”

说刚完话，这九耀金乌便是全力拽动全身的锁链，攻击那暗绿色的结界，崩出无数火星涟漪。

“噗！”

那结界不但没有任何损坏，而这九耀金乌却是鲜血狂吐。

“那个鸟叔，你别乱动，我救你下来。”

看着吐血之后立刻虚弱无比的九耀金乌，沐阳赶快阻止了他的尝试。

费力的沿墙壁攀爬上一根锁链，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那锁链却连拉都拉不动一丝。

“少主，没用的。这牢狱有大阵结界。不能破阵，神仙也断不开这锁链！”

“放心吧鸟叔，那我便破了这大阵！”

沐阳本来就是来取这伏仙狱中的红莲业火，有荒帝在，破这大阵定然也不成问题。

“荒爷，是不是收了那红莲业火，这伏仙狱的大阵便会打开？”

“对，阵基消失，大阵便会消散。我带你进入阵心！”

“咸恒遁及，晋及明睽，艮渐旅巽，兮中孚至——遁！”

沐阳的身影便消失在了九耀金乌的眼前。

“圣女，你看见了吗？”

“少主即便长于荒野，依旧天资卓绝！”

一片遮天氤氲之中，一株暗红色火苗摇曳跳动，下方一片密密麻麻的金纹阵符犹如有生命一般，光华不断流淌。

“那株小火苗就是红莲业火？看起来很弱啊？”

“弱？这株红莲业火撑起这法阵万年，你怎么会觉得弱？”

“那要怎么收取？吞了它？”

“你小子除了吃，还能想到什么？用意念沟通火灵！炼化到丹田之中，收取过程会很痛苦，你要有心理准备。”

“嗯，容易得到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沐阳随即盘坐下来，开始感受红莲业火的火灵。

……

西州昆仑之巅的堪舆虚空，数十座浮空岛漂浮于浩瀚仙境，这里便是太虚仙宗的宗门之地。

在一座浮岛之上，层台累榭飞阁流丹中，凌若伊正跪坐在一位极美的仙子面前闭目修炼。

“若伊，你至荒都城回宗后，心不能静！”

“师父！近日徒儿总是梦见自己化身为冰凰！”

“道法自然，道之发见则可道！”

那美妇说完背身离开，取出当日沐阳留在凌若伊身边的玉佩，在手中轻轻摩挲，不觉间泪眼婆娑。

抬头望向了那座最高的浮空岛。

“白蛫你这只老王八，我长璃总有一天要斩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