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飞可不是想故意拍卓云东马屁，他是寻思着找卓云东想办法给他办点贷款。

他们家庭底子薄，卓飞从小看惯父亲伸手向人借钱的难处，经过反复筹划后，他觉得只有贷款这一条路可以走。

贷款对他来说太过陌生，根本不知道从何处插手。

他是想通过卓云东帮他和信用社的人牵条线，可是在他把请求刚说出口时卓云东就委婉地拒绝了，而且他的理由还无法反驳。

卓云东说自己刚上任，和镇里的关系还比较生疏，他让卓飞去找老书记问问。

卓飞无可奈何，在卓云东面前又摆不出一个理来。

“卓飞你就是个臭流氓，你混蛋，是不是把我骗到手就故意躲着不见我？”

何倩倩几天没见着卓飞，她以为卓飞是故意躲着她，担心害怕好几天。

“嘘……”卓飞作出一个嘘声的手势，又说“你要这么说可就冤枉我了，我是有事去县城了，耽误了几天。”

“就你忙，就你事多是吧？你知道这几天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何倩倩继续埋怨道。

“那么急干什么？第一次喇喇地疼，那么快就恢复了？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下午，下午我去学校找你，去西塘边躺会。”

“滚，臭不要脸一边去，还想占便宜。”

“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啊，往后我可能会经常泡在县城里，趁我现在还在家，你就好好把握机会吧。”

“你去县城干什么？”

“开店！”

“开店？开什么店？”

“眼镜店。”

“哦，那你以后就不回来摆摊了？”

“舍不得我吗？”

“我怕你是吃干抹净不认账。”

“谁说的，第一次是猪八戒吃人参果，没品出来味，我还要继续吃呢！”

卓飞自信地以为有过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殊不知这种事对于女人来说第一次就是个伤痛和欺骗。

在卓飞没有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之前，何倩倩绝不会答应他的第二次。

在确定目标之后卓飞便直接在县城租下一个房子，房子租好后卓飞三天两头往县城跑。

他把摊子摆到县城的街道，县城街道的人来人往比镇里人多得多，消费水平也比镇里高，每天的经营流水让他更加确信，一定得在县城里做生意。

为了能快速回笼资金，他上午在菜市街摆摊，下午就去百货大楼门口卖唱。

有时候还去学校或车站门口去摆一摆，偶尔再抽空去各个乡镇再跑一圈，分发一下自己的存货。

“黄老板，跟你聊点事。”

黄世友每次见到卓飞心里都是别有一番滋味，这次卓飞主动找黄世友就是想把手头的眼镜和磁带铺在他们店里销售。

对于卓飞的这个提议黄世友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他巴不得卓飞把这样的馅饼让他咬一口。

“你到县城开店啦？”

“刚看好门面，接下来还要装修进货，距离开业还要等一等。”

“进步够快的，还是县城好呀，我们家小娟跟你是同学，我就一直跟她说，将来找对象最低都也得是县城标准。”

“她将来要是考上大学，县城的标准也太低了。”

“实不相瞒，上初中还凑合，上到高中就没什么优势了，上大学咱也不指望。我对她的要求是以后起码得在县城待着，你看你这都要在县城开店了，以后你们可以多走动走动。”

“你们家黄小娟心气高，我在县城请了两次同学她都不参与。”

“是吗？等她回来我好好批评批评她。”

黄世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陪着笑脸跟卓飞聊了些不相干的话题。

他知道卓飞跟他女儿之间的矛盾，这并不耽误他跟卓飞之间的生意往来。

这也在卓飞的预料之中，生意场上本来就没有永远的敌人。

卓飞和黄小娟之间有些莫名缘分，像冤家，总是牵连不断。

店面盘好后卓飞给李庆打电话，他原想给李庆写信，后来又觉得写信速度太慢，没有打电话直接，还能把事情讲的明白。

找李庆回来不麻烦，李庆一听卓飞已经在县城租下店面筹备开眼镜店显然很激动，挂完电话后就着手准备辞职。

卓飞在县城盘桓半月有余，准备回村一趟，有些日子没见何倩倩多少有些想念。

不管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血气方刚的青春少年思绪烦乱，偶有飘忽而过的杂乱幻想也是可以理解的。

卓飞到学校找卓品超，约他同行。

“黄小娟呢？你们不是经常一起回家的吗？”

“她周末不回家。”

“你们俩是不是闹矛盾了？”

“我们有什么矛盾可闹的。”

“是不是黄小娟给你立下硬指标了？我前几天在镇里见到你岳父，人家提出了硬性条件。”

“他们家都势力眼！”

“你还挺能认清形势，你说我们俩都是一个村出来的泥腿子，我这店要是能顺顺当当地开起来，也算一条腿迈进了县城，你要是大学考不上，黄小娟？你可就真没戏了。”

卓品超似有心事，不太愿意说话。卓飞知道他闷，并不在意。

“我早就跟你说过，让你主动点。生米煮成熟饭，先吃到嘴尝尝味。”

“你就会讲一些歪理斜论，煮成熟饭有什么用，就是煮成锅巴也可能会糊。”

卓飞觉得卓品超今天有点反常，他并未理会，反倒自顾自地唱起来。

早晨白茫茫，

小伙上街耍流氓，

见到男的叫OK，

见到女的往家扛，

灯一拉，门一插，

三角裤头往下扒，

生米炸成爆米花。

卓品超听着卓飞唱的淫词浪语，想气又觉得好笑。

为了教导卓品超这个木疙瘩谈恋爱，卓飞也是煞费苦心，真的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卓飞陪着卓品超一起去了他们家，这次回来他还想找卓云东办点事。

最近一年来卓飞对卓云东的印象越来越差，竞选谣言和躲厕所吓唬指使二成都跟他脱不了干系。

卓飞本想让卓云东出面帮忙联系一下贷款，自己刚开口便被卓云东搪塞回来了。

这件事卓飞一直耿耿于怀，从小到大，他一直把卓云东看做他们家最敬重的邻里关系，怪不得奶奶一直暗戳戳地说他是老奸巨猾。

卓飞正和卓云东聊着事，村里小学的校长也来找卓云东。

校长找卓云东是为了解决村办小学校舍问题。

村办小学和村委会紧挨在一起，在卓飞念小学时学校勉强还有一圈土坯院子，时至今日，不仅年久失修的院子早已没了痕迹，有些教室已经出现漏雨的情况。

镇教育站已经来检查过两次，卓庄小学的教室已经被判为危房，不再适合教学。

校长为校舍的事找过几次老书记，老书记也想过一些办法进行修补，但修补总归是治标不治本。

老书记两副担子一肩挑更是有心无力，卓云东刚上任就放电影壮声势，校长这个时候不找他还能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