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温杏每个月都要这个样子弄到裤子上，温桃忍不住搓着下巴。

姨妈巾她不会搞，但是卫生纸应该还可以吧。

眼下用的纸要么是那种硬纸板似得，要么便是平日用的油纸或是宣纸类的，去茅厕哪有人家舍得用纸？更别提女人这一个月一次的特殊日子了。

温桃的大姨妈目前还没有光临的打算，但不管咋说这都十七了，那还能一直不来了？

就算不为别人想，为她自己，温桃也不愿意用那种反复揉洗反复使用还要费劲巴拉地往里面塞草木灰的月事带。

看她神神叨叨地在那嘟嘟囔囔，温杏也早已习惯了。将弄脏了的裤子洗好偷摸挂起来后，也赶紧脱衣躺下睡觉了。

转天老温家门槛都快被人踩碎了，这波人来了那波人走，都是村里的人来问问看昨儿到底咋处理的，温家的人有没有事儿，见没啥事儿也都该干啥干啥去了。

即便是这样，这群人来了说几句，那群人来了说几句的，一直唠到了下午这才算是把所有人都答对完了。

老头急的直转圈，家里那些驴还没拉山上去溜呢，太耽误事儿了。

温桃倒是没那么着急，做卫生纸这事儿想的挺好的，但实施起来不那么容易，同木匠走后，村里剩下的唯二木匠现在也都帮她建学堂呢，一时半会也抽不出功夫来。她只好耐着性子等着，每天监督一下进度，询问一下那些老头老太太干活累不累，帮她三婶带带孩子。

一晃学堂建好了，也到了春耕的时候。这群干活的人也是为了能赶上春耕，硬是加快了速度把学堂在春耕之前给造好了。

刚好房子还要晾晒上几天，加上需要书桌工具啥的进教室，这几天温桃也就没急着招生，让那些孩子帮家里活干完了再说。

老温家这边把那些红薯土豆子能种的都种下去了。因为地都佃出去了，只好把这些种在后面院子还有前面那一块小地里，以及温桃房子那边的后院都种上了。

余下一点地方，便随意种了点青菜，各式各样的都弄了点，到时候也能变着花样的解解馋。

指望这点地一直吃到明年是不可能的，反正温家现在也不差钱，到时候在村里一买就是了。

因着有了武村长事先的告知，有不少家里将信将疑地也种了红薯和土豆，有些人则怕这消息不准成，还是按照以往规规矩矩地种地。

不过今年种豆子的明显多了不少，都知道老温家做豆腐需要豆子，也都想到时候能卖给老温家，赚点银钱回来。

李源那边可是高兴的很，除了他自家地，还有温家佃给他的，刁女佃给他的以及老蔡家当初搬家卖给村里的地也被他花钱买了去。

庄子里那些人不用白不用，而且今年让他尤为高兴的是，老温家那十几头驴也租给了他，这下子他更轻省了许多。

才刚开始春耕，他都已经看到自己秋收时候腰包鼓鼓的样子了。

温桃把新编的教科书跟她姑父对过了一遍，曲忠勋起初并不以为然，哪怕知道温桃是个聪明的，但他终归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要是都不如温桃，那他书不是白读了？

可听温桃讲解完这些之后，曲忠勋悲哀的发现，他确实好像书把读了。

尤其那简便的数字，什么表格统计，什么乘法口诀，更是超脱了曲忠勋的认知。

曲忠勋：坏了，碰到知识盲区了。

之后的好几天，曲忠勋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苦思冥想，认真研究，废寝忘食，如饥似渴……

几天后，曲忠勋顶着大大的黑眼圈终于舍得从屋子里出来了，一露面给村里人都吓了一跳。

有好信儿的村妇暗搓搓地提醒着温如玉：“如玉啊，都这么大岁数了，轻着点造男人，那毕竟是一家之主，造坏了以后可咋整？”

温如玉一头雾水，回过神来那人已经走远，她又羞又气，站在原地蹦高骂了半天方才解气。

曲忠勋哪知道村里人背地里传成了啥样，都说他被温如玉吸了阳气，怕是要命不久矣。

命不久矣的曲忠勋这会儿拿着一摞子写的满满登登的纸走在寻找温桃的路上。有些地方他还是没太搞明白，这要是不弄清楚了，他都没法安心睡觉了。

等温桃三言两语把他不清楚的地方讲解一番后，曲忠勋又立刻有种拨开云雾的感觉。惊奇之余对温桃也不免开始怀疑起来。

“桃子，这数字还有这种算法你都是从哪儿学的？去京城时候学的吗？”

到那边还要谈服装厂的生意还要抽时间学这个，有那么多的时间吗？

温桃也不在乎被曲忠勋怀疑，反正这里除了她没人知道这些，也不怕掉马。

“我都是自己没事瞎研究的，姑父你也知道我没事就喜欢瞎研究这些有的没的。”温桃嘿嘿一笑，打算这事儿随便说几句糊弄过去就算了。

曲忠勋可没那么好糊弄，追问着：“那以前怎么不见你提起过这些东西？”

温桃耸了耸肩：“以前那会儿跟家里也不亲，整天光想着怎么填饱肚子不让自己饿死就够费劲的了。哪有时间去瞎合计去啊？你没发现我是这二年跟家里亲近以后才开始琢磨这些的么？不用自己想办法填饱肚子，成天有吃有喝的，这才有功夫去合计啊。”

曲忠勋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想想温桃说的话，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

温桃生怕她姑父合计一会儿再合计过味来，赶紧说：“姑父，赶紧把那几个教书的凑到一起，咱们开个会，看看怎么教这批学生。”

她眼神坚定：“这是我们招的第一批学生，一定要让他们学出个样来，学以致用，以后才会有人愿意把孩子送学堂来。”

曲忠勋张了张嘴，想说不要束修还管一顿饭，学不学得出来也肯定会有人把孩子送来。给家里省粮的事儿干啥不干啊？

但他看着温桃那满是希望的表情，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温桃那灿烂的笑容，似乎觉得能让这群孩子学到手艺有个一技之长能够维生，不用世世代代种地，似乎也是件不错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