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很强，大致相当金丹初阶修士的全力一击。

野狼也好，召唤起来的僵尸军团也好都只是个幌子，这群蝙蝠才是杀招。

方觉目下的修为也是金丹初阶，但神识灵台却几乎在仙王境界，自然不惧，一道剑光挥出。两只蝙蝠当时被削掉一只翅膀掉落在地，而其它蝙蝠绕开方觉，急扑方觉身后的上官弃。

上官弃脸上没有半点恐惧之色，只是眼睁睁看着，然后眼前一花，方觉已经挡在她的面前，双拳挥了出去。

“呀呀。”又是四只蝙蝠被轰落地，其它振翅飞走。

落地的蝙蝠喷出蓝色的血，然后化作人形，一个个都是戴斗篷身披披风，脸色惨白惨白，嘴唇红得像血獠牙隐现的洋鬼子，有的断了右臂，有的没了左胳膊。

吸血鬼？！

马可长老竟是血族。

方觉正待杀将过去，一道流光，一众吸血鬼化作蝙蝠，扑棱棱振翅两下旋即消失。

方觉面色一变，马可长老似有有空间法器。

“哈哈，我们不用斗了。”马可长老说道，“过不了多久，洞天之门就会打开，我许你们先选，如何？”

方觉望向上官弃，上官弃点了点头。

马可长老盲杖一点，人落在半山亭中，然后端坐，微眯起眼。

这时，雨点渐小，乌云渐散，原先那两个星点构成的旋涡越发清晰。

两个旋涡相去甚远，一个在湖的东边，一个在湖的西边，从湖面看不能同时看到两个旋涡的倒影。方觉还注意到两个旋涡都放出光，一道是热的，另一道却是凉的。

上官弃临湖而立，马可长老半山亭端坐，方觉则站在二人之中，形成个三角。

三人都默然不语，等待洞天大门开启。

旋涡形成犹如一小团星云形成，内含奥妙无穷，细微处衍生万物。不知不觉，方觉内心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这仅仅是洞天显身，并非真个是小世界诞生过程。可惜茫茫宇宙，即便是方觉从仙界回来也没有见过星云诞生的瑰丽宏伟场景。

方觉观想起麻姑山来，下桑海，中沧海，上登天梯。他这一观想，空中的旋涡竟更加清晰起来。

转眼一个小时过去，正是午时，半山湖上的两个旋涡都稳定下来，不再变幻。

“请！”马可长老倏地睁开双目，说道。

上官弃回头望着方觉。

方觉摇了摇头。

“你不去？”马可长老目露讶色。

“这是你们的缘法。”方觉说道。

无论是上官弃，还是马可长老，他们能来到这里，那都是各种因缘促成，但这不是方觉的。

如果换作秦雨燕，铁定是要进的。

方觉有了筑天宫法门，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又何须贪图他人的机缘？

更主要的是，方觉感觉目下的上官弃与马可长老来头都很大，都只是部分恢复修为和记忆，如果在洞天福地中他们彻底恢复，对方觉未必是好事。

接引仙的任务就是接引，是渡海，而不是争渡。

上官弃朝方觉点了点头，然后双脚一点地，主动飞了上去，又像是被旋涡吸进去，转瞬进投入右边这个旋涡。

马可长老站起身，朝着方觉一笑道：“真不进去？”

方觉摇了摇头。

马可长老心下暗道没有人能挡得住洞天福地的诱惑，方觉不进去的原因只是要看着他先进去罢了。

“进去想要得到什么？”

就在马可长老准备跳入旋涡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方觉的声音。

马可长老转过身，嘴唇居然哆嗦了一下，仿佛回忆了些什么，脸色越发的苍白，眼睛也红起来，然后吐出两个字：“永灭。”

方觉面色微变，马可长老已经转身飞起，犹如飞蛾投火一般扑向左边旋涡。

麻姑山下村民们很快发现他们身后的山不见了，这并不稀奇，雾水多的季节整座山看不到很常见。

有些村民开着自家的货车离开了，南城府不过是被天上的石头砸到了一小块地方，而他们刚刚遭受到却可能是灭顶之灾。

更多的留下来，依然在田间地头忙碌着。

每个人心里都慌慌的，只有忙起来才能稍稍忘掉。

午时时分，土村长回头望了麻姑山方向一眼，忽然觉得重重雨雾中有金光透出。

越来越多村民注意到了，纷纷围在村口向麻姑山张望。

不多时，金光好像“侵染”了过来，虽然是淡淡的，人眼睛敏感的还是能感觉到的。

就在这时，村口那棵大樟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抽枝发芽，不多时，庞大的树冠形成，重新笼罩在众人头顶。

村民们自发地跪了下去，土村长也跪了下去。

麻姑山，半山亭，方觉看着半山湖的荷花盛开，其中还有不少是金莲，亭亭摇曳之间发出金色的光，和着风，和着雨雾四处飘散。

半空中的两大旋涡依然在，方觉眯起眼看，目光透过那些旋转的带各种颜色的微粒。

这些微粒在方觉脑海里还原成一幅幅图画，于是他看到了上官弃在广袤的草原丛林里奔跑，看到了马可长老在沙漠中踽踽独行。

他们的目光则看得更远，所看到的也跟方觉看到的不一样，或许是恢弘的神圣无比的神殿，或许是葬在历史长河中的无名地宫。

方觉无法看清楚他们的表情，这已经是他目力的极限，但他能猜得出二人在洞天福地里获得了不起的机缘，他们的修为则见风就涨。

有那么一刻，方觉心动了，想跳进去，无论是洞天福地都足够广大，应该有属于他的机缘。

一念即起，一念旋灭，方觉知道这份心动是属于二十岁的他，而不是那个仙界五百年的他。

在仙界的五百年，方觉经历过太多次现在这般的情形，有的是他的机缘，而大多数不是。

方觉没有离开，因为他要等他的机缘。

而且，他坐在这，就是麻姑山的临时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