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和谁说话？自己吗？

生……是谁的名字？报复？又是什么意思？

“请……长久的眷顾…陪伴……我们……”那似是恳求的声音让她的内心止不住的柔软。

面前的泰亚丽虫维持着原本凶狠的姿势，但身躯开始逐渐破碎分解，正如薇安手心中破碎的吊坠，正在逐步地化为粉尘……变为星星点点的细小光点，逐渐变得透明，最后消失不见。

“什么意思？”她开口，居然能够流畅地说出一句话，没有受到马甲的限制。

但她得到的只有轻声的叹息，眼前浮现出一幅幅画面——

那是缩小版的薇安，她身后星蓝色的鱼尾缓慢地晃动，慢慢游向了正在擦拭着剑身的安妮。

“你来了……”安妮的鱼尾是银色的，但在月光的照耀下，竟然显示出蓝色的光晕。

她在湖中轻抚着剑，那剑身散发着银色的光芒，神秘的符文像是有生命一般环绕着剑身流动。

“它选择了它的主人。”安妮放下手中的剑，轻抚着薇安的脑袋。

画面又像是被抽离一般，迅速往后退去。

再一眨眼，比先前长高了一点的薇安轻轻抚摸着安妮已然有些隆起的腹部。

“你不应该和他诞下结晶，这会导致你压抑不住恶的一面。”薇安轻声劝解。

“在我选择离开这里时，就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

“你可以选择收回剑，回到这里。”

“不，他成为了一位很好的王。”

“是吗？”

“我不会强迫你将剑鞘交给他，或许你的选择另有其人。”安妮垂着眼眸，将温柔的视线从自己的腹部转移到薇安的身上，“他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也会在那时做出合适的选择。”

碧绿的双眼就那么温柔地凝视着薇安，像要将她印刻在自己的记忆深处，“不要害怕，薇安。我会将你身上的恶一同吸取，将我所剩的力量交还与你……虽然这可能会让你之后因为过于强大而有些限制……但是这是最好的办法。”

薇安垂眸，眼泪不住地向下滴落，落在地面的珍珠不知去向。

“我们本来就是共同的整体……让我成为恶的集合体，然后消失吧。”

随着这句话的结束，周围的画面一瞬间变得黑暗。

光亮处，安妮的身影越来越远。薇安知道，这是她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不要怪任何人……薇安，如果可以，能够请你保护好星和吗……？”

薇安向前了几步，但面前似乎有着透明的隔膜，让她难以前进一分。

──────

她耳边那难以捉摸的声音又再次响起，“我融合了当初您为我讲述的故事……形成了我的世界的剧本……原本以为用不上了……”

薇安沉默，此时此刻这声音的主人已然明朗，“你是这个世界的意识吗？”

“我只是一缕分支……”

“这是直接给我剧透了我的身份吧……？”薇安通过刚才的画面，已然联想到了自己的身份。

“我帮不了您更多的忙，大家都沉浸在您消失的痛苦之中……它们多半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理智，一心只想……毁灭自己的所有支线来形成巨大的力量，攻击……您所在的那个世界。”

她心一沉，难怪自己接连穿越的几个世界都握着末日剧本，回去时几位穿越局的前辈们也都失败了不少世界。

“这言情剧本的世界也会毁灭吗……？”

“嗯……虫族因为吞噬了安妮的躯体——那充满恶意的集合体，已经比原本世界强大了很多……”

她没想到安妮死后居然还会发生这种事。

“我能够暂停的时间就只有这些了……”景象开始缓缓地从静止状态脱离，周围树叶随着风缓缓地晃动。

“您的选择……还会是……”

若有若无的声音消失在风里。

──────

薇安回头，只对上牧星和正在看着她。

“……”那虫子是怎么回事……？牧星和还未开口询问，只见对面的薇安鱼眼一翻，身体又软倒下来，手中握着的似乎是自己母亲吊坠的链条，但其上的蓝色宝石已然消失不见。

顾璟洲快步走向前，他也见到了那只泰亚丽的突然消失，甚至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他越过牧星和，缓缓将薇安扶起。

见牧星和依旧愣愣地看着薇安，他抿唇，还是将自己的情报与人分享。

“薇安她……似乎能够决定下一任王。”

牧星和微微后撤了一步，他记得……自己的母亲也是如此，为父亲献上了一柄战无不胜的剑，使得他成为了王。

盛茗也在听到这句话时跑向这边的速度缓缓减慢。

“牧学长，是牧家的养子吧。”顾璟洲金色的眼眸对上了牧星和的碧色，他一般不会去主动提起人的家事或是伤痛之处，他的声音很轻，“父亲曾经说过你的身份不太一般，我不知道具体的是如何，但……学长对那个位置有兴趣吗？”

牧星和依旧沉默着，他望着薇安紧闭地双眼，只是在听到顾璟洲提起顾鸣清哦时候闪了闪眼神。

此时轰隆地悬浮船的声音在他们的头顶响起，众人抬头向上看去，船面上是手工缝绣的精致图案，那代表着尊严与权威的标志，每一条丝线都细腻入微，徽记的层次感与美感，金色与黄色的色彩运用展现出了华贵与端庄。

“顾璟洲，将你手中的人鱼交给我。”

随着船舱处的门向两侧打开，那金发的人影出现在众人视野范围内。

“……那是，莫承允？是亲王的独子吧？”众人的视线从薇安的身上离开，转而对突然出现的人影窃窃私语。

顾璟洲眯起双眼，皇室的人，果然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