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他吗？”季未意转头问男人，这个问题问的很莫名其妙，男人不知如何回答。

见他回答不上来，又问他：“你爱他还是爱钱？”

男人眼睛直往上看，咽了咽唾沫，心虚的说：“我……他是我儿子，我……当然爱他了。”

她笑了一声，嘴角顺势往下落，目光温柔的看向了小男孩，蹲下身子，用着温柔的语气：“他打你吗？”

男人似乎怕小孩说错话，拽着小孩的衣领把他拉了身边，看儿子的眼神没有爱，只有怨恨。

“我会把钱给你，不要再打他了，也不要再打你的老婆了。”

这句话说出来就说明她自己输了，输的一败涂地，心还是太软了，被小孩的眼泪烫化了。

季未意直接翻上了桌子，站在了桌子上，舌尖抵住牙齿，沙哑着声：“我不知道谁让你们来祸祸我的，今天走是不可能了。”

至少三四十名穿着黑色西装的保安在门口双手持于背后，她挽了挽袖口，用亚洲蹲方式蹲在了桌子上。

“给我站起来。”霍岐洲站在门口指着她，还掐着腰跟个泼妇相匹配，站桌子就算了还蹲着，丢人都丢到家了。

赶来的时候还挺担心她危险的，但看见时自己想多了，感觉她主要挺狂的吧。

得狂犬病了？

一个保镖推开人群走向了她，在耳边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段话，季未意点了点头，“吴中华已经找到了，钱……。”

“可能要不回来了。”

那一群人转喜为悲，长期在工地上晒着脸黝黑的看不清哭的影子，天下雨了，下得无声息。

谁能愿意让儿女风餐露宿，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还有一句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处。

人群像散开了花一哄而散，没有人会关心他们的死活，季未意动了恻隐之心。

给某人发个信息，抱着手机做着哀求的动作，上一秒下奴样，下一秒化身成豪横地主。

不一会霍岐洲拎着皮箱子走了进来，拿着纸和笔放在了桌子上，“每个人根据情况只能取2到3万，先说清楚这是你们的工资。”

“签还是不签取决于你们，有钱又有工作何乐而不为。”

大部分的人都签了，剩下了一小部分人和男孩的爸爸，嫌钱太少了，还要工作，哪有坐着来钱快。

“在全国最富饶的都市，没有天上掉馅饼的故事，更没有天上掉下来钱这一说法。”

他合上了箱子，只留下了一个背影，鸡汤话说再多的也叫不醒一个装傻的人，更别说毒鸡汤了。

黑色的裙摆随风摇曳，深咖色的大衣显得身体修长，同色系的细皮带作为点缀，成熟具有魅力。

也就到了一段落了，橘黄色的云边天，行人三三两两，脑海里突然意识到了以前的那句话。

小盒子，很空。

“不要拿你泛滥的圣母心去泛滥，你帮不了第二回，明白了吗？”

季未意目光冷漠的看着高楼大厦，一座一座的高塔霓虹耀人，听着手机里的声音，大理石地板上掉了很多烟蒂。

一向安慰她的人，这次似乎没有安慰，而她也不是第一次体验到站在高处吹寒风的感觉了。

隐约间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像是在朝她挥手，笑着一抬手就见到两个人捂着他的嘴，塞进了一辆车里。

脑子还没来不及反应，腿先跑了出去，慌张的点着电梯按键，“该死。”生气的踹了电梯一脚。

“不可能是他。”她在电梯里打家里座机的电话，无人接听，打了好几遍不肯罢休。

车里。

“放这么多药干嘛？”花溪心疼的推了一下晕死过去的“季未意”，温柔喊她的小名：“漫儿，醒醒啦。”

如愿的面前的人醒了，霍岐洲脑袋晕晕的看着面前的女人，脑海里蹦出了记忆和名字，

他缓慢开口：“溪姐姐。”

花溪一下子抱住了她，听到面前人喊自己的名字，哪还有什么气，心软的一塌糊涂。

“我的好妹妹，姐姐还以为你不要姐姐了呢。”

“怎么会呢。”

她的泪怎么都止不住的往下落，极为的惹人怜，突然破涕而笑道：“我就说嘛，这个发色一定会很适合你。”

“那姐姐喜欢吗？”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呢。”

霍岐洲目光放在了面前的花溪身上，都不知道她居然还有这么个朋友，什么都不跟自己讲。

什么都瞒着他，就当自己是个傻人。

“靠，哪个不长眼的。”花溪撇了一眼后视镜，后面一辆黑色的宝马紧跟着她，转念又暧昧的看向霍岐洲。

“这不会是你哪个追求者吧？”

“停车，天也很晚了，等回头单约怎么样？”

她听这话撇了撇嘴，不情愿的停下了车，后面的宝马离一丈远也停下了。

霍岐洲想开门，但是门被反锁了。

“手机呢？”

“坏了。”

“手机怎么能坏？”

“摔坏了，没办法。”

“有事就去花艺坊找姐姐，姐姐给你撑腰做主。”

“嗯，好。”

花溪捏了捏他空空如也的耳垂，又是一阵心疼道：“连个耳环都没有，越过越落魄了，不知道姐姐会心疼你呀。”

她从奶油绿的小方包抽中了一张卡，放进了霍岐洲大衣兜里。

“赶紧滚，下次打扮漂亮点来见我听见没。”

霍岐洲看着杨长而去的车，从口袋里掏出了卡，是一张无限额的钻石级副卡，摸起来有些暖暖的。

“你……没事吧？”季未意下了车，两手按着他的肩膀左看右看，心中存有疑问，但不好开口。

“没事，就是头有点晕。”两个人距离近到连毛孔都能看见，可又远的什么都看不见。

“回家吧。”

他依旧是那样的态度，你不说，我不问，总有一天会说出来，反正不会藏一辈子。

看谁能耗得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