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雨环绕的一栋建筑物里，建筑物就像玻璃球里雕刻的小山一样，在黑暗中各处的蔷薇叶子枝藤覆盖住这小山，电闪雷鸣时才能看到建筑物的大门位置，大概就像一个土丘上挖出的隧洞入口一样，厚厚的外门任由雨水拍打，雨水沿着墙角流淌，而没有在平地的门前空地形成积水。

有两种可能，一是门前空地局部呈现倾斜，然水都流开了，二是空地为侧排布的叶堆，如切萝卜一样，萝卜倾斜码开，最上面错开的结构构成门前空地，水就从错开的缝隙流走，若是有灰尘在缝隙里，那萝卜片就调个方向排错将灰尘抖出。

而建筑有几层高，每层都有窗户，窗户整个都关上着，不过外面看不到窗户的位置，窗户都整个构成墙面的一部分，只有需要通风时才会打开，也只有等晴朗的一天才会见其打开，所以现在的冷雨潮湿和黑暗里，米字爱丽要从窗户翻进去是不太可能的。

米字爱丽还想着找找有没有消防通道，可这建筑里包围着档案馆，大门都是要电子识别和机械钥匙才能打开的，而这机械锁可不是随便掰个形状的铁芯就能打开的，即使知道原钥匙的形状也没法打开，钥匙上还有晶体排序的信息需要锁进行多重匹配，而锁的晶体排序匹配是接触式的机械碰撞，让机械锁发生自容错也打不开的，而要配出同样的晶体排序，就要将原钥匙进行全扫描记录下内部的晶体排序。

不过之前看守档案馆的薇儿不用走大门，大门的锁打开每次都这么麻烦也就很不适应，都是躲进代理机械的运输纸车里进入的，而现在大停电的情况，代理程序都休眠中，只能用更直接的方法，炽天子都开始揉着手腕，准备推个小洞出来。

炽天子（看着米字爱丽）：我推开后合上就好，不会把墙拆掉的。

米字爱丽（松开一直牵着的炽天子的衣角）：那要是里面有躲藏的薇儿，天子推的缝隙会不会推伤薇儿呢。

炽天子（伸手摸着墙前的空气）：墙里面没有薇儿，但有几个代理程序的机器人，就和服装店的假人模特一样，摆着停电前的姿势。

米字爱丽：那还是往左边点避开这些机器人，应该是留下自动打扫走道的机器人偶，可惜停电了，蔷薇丛没进化到智能机械遍地爬的程度。

然后，炽天子就特意避开她隔着墙摸到的形状的机械人偶，推着墙壁，坚实的墙壁就多出一扇原本不存在的内推门的两米乘两米的矩形形状来，米字爱丽抱起一朵路边的灯光花，灯光花在花盆里沉睡着，米字爱丽就给灯光花喷了点葡萄糖溶液，接着灯光花就醒了过来，发着微弱但能照亮门内的光亮，厚厚的墙壁有半米，能看到墙的切面的层层结构，很是重型防御的样子。

进去后，炽天子将推进来的墙壁放回去严丝合缝对上，米字爱丽捧着花盆照亮走道前的位置，的确是有三个机械人偶摆着姿势，如舞蹈一样。

三位人偶都和米字爱丽的个头差不多，都穿着普通的布衣和裙子，中间的人偶伸双手如要接住天花板上掉落下的灯泡一样小心翼翼，整个向前倾斜，在她两边脚腿是左右两位人偶。左边的人偶趴在地上，抱着中间人偶的左脚，不知是要阻挡中间人偶往前还是给中间人偶提供支撑，不让中间人偶摔倒在地上。右边的人偶半蹲着，抱住中间人偶的右大腿，抱右腿的动作静止着，却像是在给中间人偶穿系上围腰。

米字爱丽看着这诡异的人偶，很是吓人的，灯光这么微弱，黑漆漆的四周，不过炽天子肯定对周围的一起都看得很清楚，炽天子可没看见周围有什么危险的怪物出没，至于三位人偶怎么要摆出这样的姿势就不得而知了。

这次米字爱丽带头去档案馆的档案库，她来过这里几次，走过转角上到二楼，打开两道门，就到了档案架子上，存档案的架子就是很普通的木头架子，就像是图书阅览室，看样子代理程序的机械们都有好好分类，不过这样的建筑防得了毁灭冲击，总防不了想方设法要进来的薇儿，旁边就有纸箱，一看就是躲进运纸堆偷偷溜进来的薇儿用的纸箱，薇儿钻进纸箱真的会被代理程序自动搬运走，这样的代理漏洞是米字爱丽看论坛聊天时听别的薇儿说的，大概是薇儿本身被当做了和那走道上的清洁人偶一样的工具了，而再加个纸箱装好，就让代理搬运机没有了疑惑。

米字爱丽（翻看着档案袋日期标签）：我们薇儿的确是适合当仆人呢，然后亲切地叫着主人的名字那样的漫画情结。

炽天子（环视档案室）：人类真的留下了好多作品，之前地面森林人类应该也有属于他们自己的流行音乐。

米字爱丽（挑出三份备案档案）：好了，我们回去吧，我们得按备案上的慢慢来构建蔷薇丛的新秩序了。

炽天子（发现地板上的一片蔷薇叶子，拾起来查看）：这蔷薇叶子是不是能当刀刃来划破墙壁呢？

第12－4章 差点闹鬼的档案屋

米字爱丽（拿着灯光花靠近查看）：那也得是改造后的蔷薇叶子，要是有薇儿擅自拔蔷薇丛的叶子，蔷薇丛一定会疼得注意到的，不过蔷薇丛也不可能什么都和我们说的。

炽天子（将叶子装在纸巾里）：薇儿们真好呢，我就没看到邪恶薇儿出现过，是我震慑住了坏心的薇儿吗？

米字爱丽（打开门正要离开）：薇儿的坏心可和人类不一样哦，只是没系统记录坏心的薇儿做的坏心事罢了。

就在米字爱丽打开门时，一滴雨水的声音从走廊对面传来，这样的下雨天有雨滴进屋子漏水很正常，但这滴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很是清楚，就好像其低落时让周围都安静下来，让周围只有水滴的单独声音。

米字爱丽没看到那滴水的位置，不过很快第二滴水的声音传来，第二滴水的声音与第一滴不同，第二滴是水滴在水杯里的声音，就这样短暂的间隔发生的变化，还不足以让米字爱丽判断清楚发生了什么，而让米字爱丽诧异的是，刚才进档案室的两道门只剩下一道了，当米字爱丽给灯光花一块方糖让灯光花发更亮的光时，一下让米字爱丽看到走廊尽头的人偶身影，正是那三个人偶摆着刚才的姿势，不过此时的中间人偶朝向却是朝着米字爱丽这边的，无神的人偶眼睛还仍然捧着手。

米字爱丽这次被吓得“呀”了一声，躲在炽天子身后，炽天子看过去，看样子是有很浓的雨雾在走廊尽头，遮挡炽天子的视线，炽天子也不知突然变化的地形是不是走错门了，转身看档案室的门牌号也没错。

炽天子（轻轻握着灯光花花芯的位置）：借用一下

然后炽天子就将发光的灯光花的一束光拿起，往走廊那边扔去，顿时整个走廊明亮起来，就像突然打开了灯，原本黑漆漆的走廊敞亮起来，米字爱丽一下遮挡住眼睛，适应光强后才重新望向走廊那边的三位人偶。明亮的走廊是炽天子将光散扔如洒发光粉末一样，点亮的光不觉在炽天子的手中更亮些了，连炽天子也没意料到自己还能增强光强度。

此时，所见明亮的走廊上，三位人偶还是原样，不过雨滴落在杯子的声音再次从人偶那里传来，而中间的人偶，她此时手中就多了一个没有杯把的玻璃杯子，里面就接着从天花板掉落的水，水掉落的声音继续让屋外的雨声暂时消失而让水滴的声音明显能听到起来，很是一个惊叹号出现在一片空白里。

米字爱丽（试探着）：谁，谁在那里？

炽天子（凝视着机械人偶）：难道这种人偶是上发条的，我可看到人偶的体温了，就关节皮肤上温度高些。

米字爱丽（看着炽天子）：天子，你不是能看透辐射成热成像吗，难道看不见人偶内部情况吗？

炽天子（带着米字爱丽缓缓靠近机械人偶）：人偶周围飘的雾和外面雨雾有些不同，也不是干冰的舞台特效，而且雾还有几十度的样子，应该是烧开水的蒸汽挡住了，也就是说，这人偶是有内蒸汽引擎的。

米字爱丽（放下心来）：呼，真吓我一跳，这种氛围场景让我想起之前晚上睡觉前看的恐怖片，我怎么忘了呢，我拿的档案里就有提到蒸汽内燃机的机动力啊，那看样子一直没电就只能去找化学燃料了，这些机械人偶刚才不会真趁我们到档案室的时候跑到这里重新摆姿势吧，那样可有点滑稽了

炽天子看着一侧的墙，是刚才自己和米字爱丽进来的地方，原来的一楼位置到了二楼来，也就是说，这里的楼屋有空间结构的改变，可蔷薇丛的科学理论没有这样的空间扭曲的研究，这倒让炽天子想起来能隔着天文轨道朝蔷薇丛扔沙子的那个火苗星来。

炽天子摸着三位人偶发热的皮肤，人偶的表面材质就是皮肤触感，而温度就像在摸热水带一样，炽天子轻轻给三位摆着姿势的关节给按压一下，摆累了姿势的机械人偶这才瘫软纷纷倒在地板上，然后活动着手脚坐在地板上，忘着炽天子和米字爱丽。

一时间米字爱丽有些诧异，她没想到代理程序的终端控制的硬件里包含着少见的机械人偶，即使机械人偶经常出现在自己身边，也会因为太逼真而被当做是自己不熟悉的薇儿。

中间的人偶动着嘴角，说着微弱的话语，在周围光亮空白的走廊里，再次让建筑物外的雨声消失不见，而只听到人偶的声音，炽天子和米字爱丽都仔细听着人偶要说什么。

不过人偶发音不出来，扬声器没电只能用共鸣腔说出：“紧急事件，屋顶漏水。”

然后人偶就没了站起来的力气，炽天子能看到人偶背后的排气口弥漫着水雾，而那水雾飘缕，很是迷幻感。

炽天子看着天花板，并没有看到明显的裂缝，如果是渗水的漏水的话，不可能只有那么一两滴后就没有了动静，而天花板上的确有小水珠凝聚。

炽天子（跳起来触摸到天花板的水珠）：这不是屋顶漏水，是人偶们的引擎排气出的水雾凝结在天花板的水珠。

米字爱丽（拿起背后的小工具靠近动不起来的人偶）：这次炽天子给我报点，我得把人偶里脱位的齿轮重新装好。

炽天子（触摸着人偶）：这个位置十号齿轮，齿轮是单齿轮，两边的轴心处搭在支架上的滑槽上，然后齿轮上下有四个行星齿轮，外接着同样方向的滑槽，不过多了各自的轨道。

米字爱丽（假哭着把工具递给炽天子）：还是天子来弄吧，我以为天子不知道的。

炽天子（把工具又给米字爱丽，握着米字爱丽的手背）：还是我来给个大致信号，我可没薇儿的手稳。

米字爱丽接着按着手背的炽天子的手的大致指引，用深入到人偶背上机械间隙的多扭转螺丝刀开始细微波动着细齿轮，那细微的齿轮有好多，有的小到给装在蚂蚁胳膊关节上当驱动齿轮，米字爱丽感受着炽天子手指的触摸指引，分辨着哪处是炽天子的脉搏，哪处又是炽天子指示的方向信号的微动，就这样认真有序地将错位的一些齿轮放回原位，很是要思考想象着里面的空间建模，还要想象各处齿轮动起来的情况继续排查错误，大概就是和外科手术一样。

完成了后，米字爱丽脸上红润起来，想着一定是炽天子的热心感染到了自己。然后炽天子从一旁的消防栓旁边的工具屋里推出一辆大推车，中间的人偶修好后可以活动站起来，大推车只能装上左右两边的人偶，炽天子就将两位不能动的人偶放在推车上。

米字爱丽的思考是得推到半隧道作为初始模板来进行人偶的量产，以此来补充现在缺失的薇儿，而蔷薇丛的人偶技术已经有了之前的初步实践，可以进行换引擎的新体系的人偶制造，以此来为以后的新的一天的植物生长埋下春天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