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报仇的路上总要有人为此牺牲。”吴盏妍说道，

林静之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丫鬟服侍了吴羽灵这么久，虽然她不知道吴羽灵是我相府大小姐，不过难保以后不会说出来，总之他活着就是个隐患，盏妍，你刚才说你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无辜的人，可成大事者这些都是避免不了的。”

吴盏妍点点头，“盏妍明白。”

原来林静之刚才不过是在诈那丫鬟，林静之料到一个正常的人根本不可能会和一个精神失常的人平安无事的相处这么久，果然那丫鬟漏了怯，林静之就理所应当的给他按了个罪名将她处决，可笑的是那绿芽临死还以为是因为自己不衷心惹的祸。

“绿芽，绿芽。”吴盏妍默默的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真是一个好名字，可惜以后再也听不到了。”

绿芽的离去似乎让吴盏妍又成长了一分。

院子里，吴羽灵一个人正和自己玩的开心，只见他摸着自己的肚子，嘴里念念有词，“儿啊，你要快快长大，母亲还要给你做小衣裳呢。”

吴羽灵说着蹦蹦跳跳的站了起来，旋即印入眼帘的就是林静之和吴盏妍二人。

“你们…你们是谁？”吴羽灵突然警惕了起来，

吴盏妍仔细打量着吴羽灵，良久后终于在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熟悉。

只见吴盏妍歪着头笑了，“大姐，莫不是忘记了妹妹？”

吴羽灵听罢不听的往后退，直到后背抵到了墙上，没有了退路的吴羽灵双手包头，一副很是害怕的样子。

“你们不要过来！”

只见林静之冷笑道，“还是这般疯疯癫癫。”

“母亲当真认为她是真的疯了吗？”

林静之仔细打量着吴羽灵，“你是说，她是装的？”

“你看他手上的貔貅，这定是云芝兰给他的，他能一直戴这么久，说明她还是有一些正常意识的，只不过偶尔发疯罢了。”吴盏妍分析道。

那些日子吴盏妍在药庄看的医书可不是白钻研的，书上说，人经过一个事情的刺激可能会发疯，可是偶尔还是会正常过来的，不过有的人就是爱装傻，比如说吴羽灵，她就是想通过装傻来麻痹自己，保护自己。

吴盏妍在她的眼神里清晰的看到了一丝熟悉的仇视，所以这个时候的吴羽灵是正常的。

“大姐，这些日子你过得好吗，小妹可担心死你了。”吴盏妍缓缓向吴羽灵靠近。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吴羽灵几乎是尖叫着说道。

吴盏妍则是继续靠近，“大姐，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哪里有我相府大小姐的样子。”

“还不都是因为你！”吴羽灵突然站了起来指着吴盏妍，眼神里是慢慢的恨。

吴盏妍摇了摇头，“不，大姐，你误会小妹了，这一切都是因为夜无筹，他娶了你，却不去呵护你，他三心二意，看到二姐有了身孕就只对二姐好，可是大姐您才是最优秀的，她吴锦然凭什么？”

吴盏妍挑拨着，脚步丝毫没有减缓。

终于吴盏妍靠近到离吴羽灵只有一步的距离，吴盏

妍缓缓伸出手去够吴羽灵单薄的肩膀。

吴盏妍故地压低声音，有一种迷惑的味道，“大姐，小妹这次是来救你的。”

吴羽灵果然听了怔了怔，旋即警惕的退了半步，“你怎么会这么好心帮我？”

吴盏妍笑的温润如玉，“如今相府子嗣凋零，父亲也已经西去，我只是不想再看着我的家人一个一个的离我而去了。”

吴羽灵眼珠子不听的转着，似乎在考虑。

吴盏妍看着吴羽灵依旧有些忧郁又继续说道，“想当年大姐在相府那是何等的风光，嫁给夜无筹那可是绰绰有余，可是夜无筹却不知怜惜美人，竟然光明正大的偷腥，在大姐重病之时竟然将大姐丢了出来，还好盏妍来得及时将大姐救下，还不知道大姐要怎么办呢，大姐真是可怜。”

吴盏妍说着甚至还逼自己挤出几滴眼泪，看起来真真是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吴羽灵听了不禁急了，“不，我是最骄傲的京城第一才女，我是相府大小姐，我怎么会可怜！”

吴盏妍看着自己的说服有效，默默的在心里笑了，表面上却还是一副眼泪欲滴的样子，“大姐难道就不想报仇吗？”

“当然…”吴羽灵想也不要就脱口而出，不过话还没有说完吴羽灵突然打量着吴盏妍，“吴盏妍！你这挑拨人的把戏是不是该收收了？每次都这样你也不嫌烦？”

被戳穿的吴盏妍笑了，可却一点也不尴尬，“大姐就算你知道我是在挑拨又如何？你敢说你对夜无筹一点儿也不恨吗？”

吴羽灵正要反驳，吴盏妍却是不让他开口，“别说你不恨，因为只有我能对你感同身受，也只有我知道一个人有多少爱就会有多少恨，你那么爱夜无筹，想必早就对他恨之入骨了吧。”

不得不说吴盏妍的一席话真的说进了吴羽灵的心中，想当初他还是相府最骄傲的大小姐，自那日斜阳下的第一眼后吴羽灵就决定这辈子都把心交给他了。

奈何一片真心错付，吴羽灵终于如愿以偿的嫁到了三皇府，可是夜无筹却让她的一片热情总是一次一次被浇灭。

最后或许是莲儿的出现，又或许是吴锦然有了身孕，吴羽灵的心里开始慢慢燃起了仇恨的火，时至今日这把火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了。

吴羽灵则是表现的很淡然，“那又如何？我不会让你再利用我的！”

吴盏妍不以为然的说道，“大姐，你在这里也待了不少时日，我先带你回相府瞧瞧大母亲吧！”

吴羽灵眼里流露出一丝感激，不过很快就消散殆尽了，只是冷冷的说道，“你这计谋有点低能吧？”

吴盏妍不理会他，转身对阴天说道，“阴天，去把大姐扶上轿子。”

吴羽灵表现的很是不以为然，不过还是任由阴天把他扶了出去。

来的时候，吴盏妍特地多备了一座轿子，就是为了给吴羽灵用的。

阴天陪着吴羽灵坐在后面的轿子，一方面为了避免他不安分，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免他路上发病。

很快就回了相府，吴盏妍把吴羽灵秘密带回了府。

一路上吴羽灵还

算是安分。

吴盏妍直接把吴羽灵带到了偏院。

“你走后，苏氏来看了大母亲一次，当时父亲病重，我也没有心思多问，以为她就是单纯的看望大母亲，没想到她私自藏了匕首。”

“什么？母亲她…？”吴羽灵不敢说出最坏的预想。

“还好那个时候五皇子即使赶到，救下了大母亲，苏氏也移交衙门，大母亲性命无忧，不过情况也不太好，你进去瞧瞧吧。”

说着二人就走到了云芝兰房门外。

吴盏妍退到后面，给吴羽灵让开了足够的空间。

只见吴羽灵走到门口，伸出手，眼看手都要摸到了门环，却硬生生的又缩了回来。

吴盏妍静静的在一旁看着。

吴羽灵看着自己这幅模样，快步退了回来，“不，我这个样子若是被母亲看到，母亲定会担忧。”

门突然在这个时候响了，吴羽灵惊得跳到吴盏妍身后，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小姐，我已经服侍大夫人喝过药了，这会儿大夫人已经睡了。”

只见一个小丫鬟一副乖巧的样子汇报着，吴盏妍点点头，“好，你退下吧。”

吴盏妍看着身后藏着的吴羽灵，“你若是不想让大母亲看到你，这正是个机会。”

吴羽灵踯躅了片刻，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迈开了步子，“若是我不小心发病，麻烦你马上打晕我，我不想让母亲看到我不人不鬼的样子。”

吴羽灵说罢，不待吴盏妍回应就走了进去。

这一次房门开着，吴羽灵闪身走了进去。

吴羽灵轻手轻脚的摸到了云芝兰的床榻边，看着云芝兰苍白的脸眼眶不禁红了，大颗大颗的泪珠自脸颊滑落。

吴羽灵捂着嘴巴，逼迫自己不要发出声。

或许是云芝兰还没有睡熟，又或许是母女连心，只见云芝兰眼皮艰难的动弹着。

吴羽灵见状赶忙转身想要出去。

只听得云芝兰虚弱的叫道，“灵儿！灵儿是你吗？”

吴羽灵听到云芝兰的呼唤突然怎么也迈不开离开的步子，或许亲情就是这样，无论你混的怎么样，或者在别人眼里是怎样的人，你在自己的亲人面前永远是最完美的。

只见吴羽灵缓缓转身，带着哭腔唤了声。“母亲！”

吴盏妍在门外看着这一切，默默转身离开，就给这对母女最后留下一点儿美好吧。

只见云芝兰想要爬起来瞧个仔细，奈何身体实在是虚弱，动弹不得，“灵儿！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云芝兰的眼角终于落下两行浊泪。

“母亲，是我！是我！女儿不孝，让您担心了！”吴羽灵自责道。

云芝兰则是面带着微笑摇着头，“不，你能回来看母亲一眼，母亲已经满足了，千万不要相信吴盏妍，千万…”

“母亲，女儿知道，您不要说话了！”吴羽灵看着昔日里那样骄傲的云芝兰突然成了一个每天只能卧在床上的老人，不禁心疼不已。

“母亲，是谁？是谁？”吴羽灵突然问道，声音近乎于低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