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舞之初
作者:迷迭草 | 分类:玄幻 | 字数:2.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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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当凌舞再次苏醒时,身体已被树枝缠绕,视力也未完全恢复,只知大概是被悬挂在一颗巨大的榕树面前。她试着挣扎,却根本使不出力气来,看来之前瘴气已渗入身体各个部分,只能想办法先清除体内的毒素了。
虽然看不见、听不见,但凌舞能感到面前的榕树所散发出来的强大妖力,还混杂着一些其他的气味,她暂时无法分辨出具体是什么。自从来到异世,小舞不仅是灵力突然增长,平时的预感也总是很准,还有,便是对周围气味的分辨能力。
默念着咒文,小舞的感官逐渐恢复,只是,身体要恢复仍需很长一段时间。她明白,首先要弄清楚情况再想办法逃脱,回到他身边,便安全了。
可随着视线的清晰,小舞的恐惧也在积聚。在小舞面前,有三四个昏迷的孩子与她一样被悬挂着。
还有一个女孩子的脖子被一根如手腕般粗壮的树枝触手刺入,不时,便会有一个血包鼓起,一直顺着枝条流去,而枝条的尽头,便是一颗大榕树。
随着血液的输入,榕树上竟显现出一张人脸,血液使其脸逐渐饱满,光滑起来,那情景,如同在汲取养分一样,而它的养分,便是孩子的血液。
那女孩的表情,由痛苦,扭曲,到最后,就只剩下一副枯槁。然而即使只剩下骨架,她那痛苦的死状仍能让人看着,就颤栗起来。被吸尽最后一滴血,她便被无情的抛弃,坠落到地上。而地面上,竟是堆成山的孩童尸体,有些早已化成白骨。这是,需要多久才能……
看到那些孩子的惨状,小舞忽然不再被害怕的情绪占据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出离的愤怒!区区树精,他凭什么,凭什么,可以如此践踏生命?!然而,此时的小舞却什么也做不到!身体动弹不了,甚至连话也说不出口。
出于愤怒,小舞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还有的,便是,悲伤……这些孩子,还是那么天真可爱,刚来到这个世界仅仅十来年,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还有好多景色没有看过,还没有被家人好好疼爱过,还没有……
正因为自己曾经历过这些,感受更是深刻,当初自己在面临死亡时,那些遗憾!那些悲伤!我懂得。所以,对于现在生活的每一天,都当成是余生的第一天,那样珍惜着。
我是那么幸运,能在这个世界活下去;我是那么幸运,能遇到一个风华绝代的人;我是那么幸运,能好好地去爱一个人。可是,他们呢?他们又做错过什么吗?为何无辜受此灾祸?
“啪嗒!……啪嗒……啪嗒。”泪,不可遏止的滑落脸颊。
“嗯?”正打算吸取另一个孩子的树精突然停下了动作,转而看向小舞,“没想到,还有人类能在中了我的瘴气后,还保持清醒的!”
小舞无畏地看向他,流着愤怒的泪。
“呵呵,看来是个有趣的小姑娘呢!”那张狰狞的脸裂开了嘴角,连声音也像他的身体一样粗糙沙哑。
他看着小舞,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我记得你,总是跟在步战的身后。身上到是带着不少灵气,如果吃了你,我的妖力一定能大增!”
“……”小舞想张嘴,却仍是无奈的无法做到。
“哼!人类就是人类,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吧?”他鄙视地看着小舞,而且带着深深的憎恨。
小舞不解,为什么树精会如此憎恨人类。曾在爷爷的书中看到过,对于树精来说,如果只是要增强妖力,明明吃妖怪会更有成效。可是他却选择这些孩子,吃掉弱小的人类,又有什么意义呢?
“看你的表情,真是无辜呢!你们人类,砍死了多少我的同类,因为人类的无知,又烧死了多少我的同类!我要吃掉人类的孩子,让你们人类都尝尝失去同伴的痛苦!!!”他挥舞着枝条,小舞感到捆绑自己的枝条勒的越来越紧,骨头,都快断裂了。
“咔嚓!咔嚓!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传入小舞的脑中,要被勒断了!
“咦?!”而当小舞以为自己就要被勒断时,却听见了树精的声音,“怎么可能?”
小舞睁开眼,却发现,自己不但没有死,反而挣脱了树枝的束缚,悬浮在空中,周身散发出淡淡的红光。怎么回事?我明明切实的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啊!如果,不是我,那么……
之前悬挂着孩子的树枝都沾满了鲜血,蠢蠢欲动,而在正下方,小舞看到的,正是孩子们断裂的尸体,血肉模糊……
不!!!为什么?为什么?见到如此残忍血腥的场面,小舞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了,她默念着咒文,开始疯狂地攻击那颗榕树!
但即使是在小舞的狂轰滥炸下,树精却依旧保持着绝对的优势,无数的触手源源不断地出现在小舞面前,阻挡着小舞的攻击。而且如此凌乱而密集的攻击,对于仍然虚弱的小舞来说,根本无法持续多久。
当小舞终是停止了攻击,树精也收起了面前的触手,看着小舞狂妄的笑,枝条乱窜,“哈哈哈……区区人类你以为可以伤到我吗?哦,不对,你根本就不是人类!没想到,我竟是看走眼了。”
不是人类?他在说什么?过度的消耗,使小舞根本没力气思考他的话语了。
“我说步战怎么会带一个人类在身边呢,原来你根本就不是人类,只是个灵魂罢了!强大的灵力竟让你的灵魂实体化,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树精自顾自的说着,好似对自己的新发现很是欣喜。
“殿下……”小舞的心中咯噔一下,他,是她活下去的希望,她必须坚持住。
“殿下?哈哈,难道你要指望他来救你吗?”树精好似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般,笑得全身颤抖起来,“即使你是个灵力充足的灵魂,也是人类的灵魂,他带着你,只是把你当成备用的食物!指望他来救你,还不如,安心让我吃掉!”
“殿下……”小舞,快撑不下去了。
“我说了,他不会来的!!!”树精被那虚弱的叫喊弄得心烦意乱,如果那匹狼真的来了,他还没有必胜的把握,但是,那样孤高的一只妖怪,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小女孩……
“哗啦!”树精的触手快速向小舞袭去,瞬间便打破了她本就脆弱的结界,再一次捆绑住了小舞瘦弱的身躯。
“你以为你逃得掉吗?你真的是蠢的可以!你的殿下是不会来救你的,因为是你自己离开的,而且,他也找不到你的!对了,你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抓的吧?让我来告诉你吧!”榕树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得意,“白,出来见见你的好朋友吧!”
树精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小舞怎么也想不到的身影。
“白灵?!”我惊讶的看着依旧带着伤痕的白狐,它的眼神,是那样悲伤。
“没想到吧?出卖你的就是你的好伙伴,这低等的生物!”树精看着小舞惊讶的表情,感到非常的满意,“我当然知道,步战不是什么好惹的妖怪,虽然他最终是抛弃了你。但保险起见,我就派这只狐狸接近你,最终的目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抓住你。这样,即使他回来,也只会以为你自己走掉了。”
“他会……找到,我的……”殿下让我等着,他就一定会回来的。
“哼,愚蠢,既然你那么喜欢相信,那我就让你死在这只你之前那样相信的狐狸手中吧!我只要最后吞噬你的灵魂,一样能得到你的灵力。白,上!”树精得意洋洋的发号施令,好像在等待好戏上演。
小舞望向白灵,它的眼中悲伤又被恐惧占据,迟迟不肯上前半步,只是焦急的在原地踱步。
“畜生!敢不听我的话?信不信我立刻就杀了你!反正你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快上!”树精的触手不断的抽打着白灵。
“别……别打了!”小舞终于能艰难的开口说话了,她不忍,不忍就这样看着白灵被打,她知道它是被逼迫的,也知道白灵身上的伤多半就是被树精打的。
“哼,他欺骗了你,害你落入陷阱,你还帮他说话?你不是很憎恨我杀死这些孩子吗?我告诉你,就是这只狐狸抓来了这些孩子!”树精对没有看到他们的残杀而不满,不该是这样的!
“善与恶的区别……不在于行动,……而在于……动机。”小舞如是说,是说给树精听的,却更想让白灵听见她的话。
“那你就死在他的爪下吧!我看你还能说什么!白,还不快去!给我咬断她的脖子!”数条触手开始疯狂地攻击白灵,他是真的想杀了白灵!
无奈之下,白灵奋起一跃,冲着小舞张开嘴,露出了锋利的牙。小舞闭上了眼,微笑着接受最终的命运,白灵,我不会恨你的,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如果我的死亡能换来你的生命,值得!
只是,我唯一遗憾的是,没能见到殿下最后一面,他会不会真的以为,我是自己离开了呢?
然而,事实证明,友情即使是面临死亡,也不会失去价值。白灵没有咬断小舞的脖子,而是选择咬断了树精控制她的触手,选择了拯救小舞!
小舞跌落在地面上,看着白灵站在我面前,冲着树精嘶吼,那保护她的姿态让她感动。小舞知道,在面对无法抗拒的强大力量面前,恐惧死亡是一件多么正常的事情。
但是或许,只有在保护自己重要的东西,我们才会变得更强,更勇敢!小舞从白灵身上学到了这些,但此时的她还不知道,未来的某一天,自己也可以亲自感悟到这种力量的强大……
“白!你竟敢背叛我!看来你是真的很想死了!那我就成全你!”面对这样的结果,树精很不满意,甚至可以说是失去了理智。
在巨大的力量面前,我们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白灵!!!”我看着眼前倒地不起的白灵,心被深深刺痛了,如果,你当时就咬死了我,那你就不会死了……
“哼,要不是我收留你,你以为你能活到今天?背叛我,就该想到有这样的下场了!我看……你的皮毛还是不错的,我就扒下你的皮做装饰,看看以后还有谁敢跟我做对!”树精像是对自己的想法很满意,又一次挥动起触手来。
“不!不……你要干什么?”小舞惊恐的看着他,难到连白灵的尸身也护不住吗?
“干什么?你说呢?”只见那触手一用力便将白灵的皮毛与肉体分离开来,然后一团妖火就将肉体烧了个精光,徒留下白灵依旧美丽的皮毛。小舞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了,之前白灵身上的血痕甚至也不见了。
“不要,不要,不要……”小舞的身体不能动弹,精神也即将接近崩溃,我什么都做不到,这种无力感让我痛恨自己,为什么我不早点死去,那样白灵就不会这么痛苦地死去……
“哼,现在轮到你了!你这么喜欢那只狐狸,那就去陪他死吧!”
带着强大妖力的触手迅速接近小舞,直取她的首级,这次,她没有闭眼,因为她已经不再畏惧死亡了,如果能去陪白灵也好……
“哗!!”一道剑光闪过,触手被瞬间砍断,断落的残骸还在地面上微微抽动着,带着不甘和惊恐,最后化为灰烬。
小舞被拦腰抱起,落入了一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
“殿下!”小舞看着这个带着她全部希望的男子,心情异常复杂,有好多委屈想诉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只是默默地流着泪,怎么也止不住。
“你哭了。”步战看着小舞的泪痕,微微皱眉,将她在一旁放下。
转身,来到榕树精面前,抽出剑。
“是你干的?”他的每一个字都有杀气弥漫,力如万钧,势不可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