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情
作者:勿亡人 | 分类:都市 | 字数:55.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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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蓦然回首月色如昨
假若,前一世的缘,是流逝在指间的细沙。那么,我该如何用拙略的文笔,写下我们曾经有过的岁月。只怪笔尖太瘦,相思太厚。明媚而忧伤的三月,我用最低回的柔情,轻抚岁月的娥眉。百转千回,今生为你终不悔。走失在春暖花开里的想念,是流年里最静和的暖。
往事的湖边,那些斑驳交映的回忆里,有我的欢笑,还有你的影子。我知道,我的世界你曾经来过。那湖边,而今是谁在留恋?是否,春风又绿了湖边,垂柳下立着一少年。再也没办法用完美这个词来形容那一份记忆,有时候凭空想出的画面,仿佛可以回到过去。湖面被风漾起一圈一圈的涟漪,我不言不语。你曾经走过我身边,恰好途经我的绽放。想来,走进的深深心里面,是苦涩的甜蜜。
那很久之前,在天与地之间,在花与叶的间隙里,遇见一朵残荷的冷艳。隔山依水,将一缕幽芳拾起。如以往的明艳,依然亭亭立于水中央。依旧是素白的花瓣,一种如白玉般的纯净温润,在眼眸里慢慢蔓延开来,伴着心事一起,在一叶满载思念的扁舟里飘荡。
经年里,若失了心上的风景,也就失了底蕴。一如爱情,缺了想念,终究还是不完整的。迢迢年华里,我曾为谁画了月牙,谁曾为我红了伤疤?一纸信笺里,谁说巴山夜雨时,共剪西窗烛。又是谁说,别留我一人,孑然一身,空等。
只是一片枫叶掉落的瞬间,年华,默然走远。时光是记忆的藤蔓,纵然荒年斩断三千痴缠,在春风极尽温柔的润色下,那藤蔓上,那掩映在绿叶中的夕颜,迎风微笑。我不知道,你是为何离开了我。无数个日夜,这个问题一直萦绕我心。我也不敢去问。我知道,自从你走后,我的世界寂静无声,没有了患得患失,没有了颠沛流离。我也在这样沉寂的守着心扉,细数忘言。我只知道,那天你离开了我,是风,是雨,是夜晚;我笑了笑,你摆了摆手,一条寂寞的路便展向两头了。
当往事慢慢沉淀,那因一厢情愿的伤疤,在心烦意乱之后,也该愈合,然后结上丑陋的痂,最后留下或深或浅的痕。关于流年,关于你和我,也曾在这阡陌红尘里深深痛爱过一次。也曾月下论诗,醉卧花前。然,浮华过后,曲终人散,无处话凄凉。到最后,也只能在人烟稀薄的长街,顾影自怜。也许,你离开只用了一盏茶的时间,而我,却要倾覆毕生的时日来怀念你。
一朝春尽,花落成诗,我是不是该把自己安放在林影深处,连同失落也一起藏好。在岁末的枝节里,任凭香息花冷,我的内心,依旧如花开般明媚。在此岸,是不曾遗忘的感动。我们来不及说出的情话,不小心被时间知晓,成了岁月的低吟浅唱。
在彼岸,我还来不及叹息,记忆已陷入光阴的沼泽。若某天时光垂垂老去,我们也衰老了,原谅我,终究不能把那一笔故事忘记。
终于明白,其实有些路,到最后只能一个人走。那些约好同行的人,一起走过花季,踏过雨季,有过共同的美好,刻骨的回忆,却终究某一天会离我们而去。有些人,本就是过客。而一些人,你爱过,也爱过你,但是他后来离开了,你要知道,若是你的良人,那么他会归来。总有一天会回到你身边,陪你到白发苍苍。
独守一座城,是因为城中住着某个爱过的人,为一段时久深刻的爱恋,为一段纯纯往事。也许,喜欢一个人要找出各种各样的借口,而爱上一个人,真的不需要任何理由。
花开了,你来了,我笑了。花落了,你走了,我哭了。然后就这样爱了。后来你用背影离开,我转身在原地等待。
爱情是一件相当寂寞的事,就象夹在指间的香烟,除却燃烧的短短瞬间。它的来处,是不为人知的一隅。等待某根手指将它拈起,而它的去处,则是空茫的灰飞烟灭,如同生命的消亡,在逝去的那一刻,仍旧是寂寞。
若抛开表象不谈,只论本质,爱情与香烟,基本上是相同的,例如:这两者都需要一枚擦亮的火花,爱情的火花产生于相吸的异性之间,以科学的观点来看,就是两个互相作用而又截然相反的磁场于某个瞬间发生电磁反映,从而刺激荷尔蒙的分泌,最终导致两个人或一个人的爱情。而香烟的花火,则是由火柴或打火机的作用产生的,同属科学范畴,只不过换成了化学反应。
同样,爱情与香烟也都有一个燃烧的过程,时间长短就看个人的造化与想法了。吸烟最好的办法就是慢吐慢吸,细细品位。对待爱情的最好办法,也是顺其自然,不必强求。我们都很清楚,任何事物有开始必然会有结束。香烟如此,爱情也是如此,爱情的幻灭如同烟灰,终归要跌落尘埃,了无痕迹。到那时,维系两个人的,无非是习惯与感情,甚至是义务与责任,但与爱情已然无关了。
爱情的到来,与买烟一样,都是无法预知的。当你从街头小贩的摊上,或从金碧辉煌的商场,买回一包香烟时,你并不知道,哪一支会是你的爱情,或者,究竟是否有你的爱情。一如你在街上行走,或于某个温暖的午后遐想时,你也并不知道,你会否点燃一根香烟。爱情的到来没有任何先兆。在没有预谋的情况下,你遭遇了爱情,或者,你点燃了一根香烟。
爱情与香烟,同样的短暂。他们惟一的不同在于,你可以一根接着一根地吸烟,却决不可能一次接着一次的享受爱情。即便你已经修炼成仙,能活千年万世,真正属于你的爱情,也只有一次,惟一的一次,你在这惟一的一次里燃烧,然后消亡。
当然,爱情不会离开人间,但却会离开你,回到它永恒的寂寞的等待中,去守侯另一个人的另一次燃烧。所以,西湖的白蛇,才以千年修炼,化作一个叫白素贞的女子,于人间成就她无边岁月中惟一的爱情,这份坚贞,可叹,亦可怜。因为,许仙只是凡人,他终会老去,白素贞以千年修行换来的,也只是一次短暂的燃烧,而自此以后清寂的湖底,碧水清天,夜夜思念,爱,无永生。故而传说中的白蛇传,也只写到雷峰塔倒,那是人们对白蛇的顾念与怜惜,让她永远定格在情爱双全的喜悦中。
其实,爱一个人,真的是件很寂寞的事情,没有人会喜欢没完没了的寂寞,所以,心底里,我们还是喜欢这样的结局的。
虽然,来去匆匆的爱情,总让人怀有无尽的想念,但这种短暂,却更符合人的本性与需求。我们无法想象一支永远吸不完的烟,正如我们无法成就一场永远热烈的爱情,那不仅不可思议,违背常理,同样,也让人难以忍受。所以,还是让爱情寂寞下去吧,在静静的一隅,静静的等待一枚擦亮的火花,在燃烧的瞬间,它就象夹在你指间的那根香烟。
佛笑,不代表不痛苦;佛慈悲,不代表可以忘却痛苦。佛有前因,所以心中有爱;佛无来世,所以爱的深沉。所以忘不了,所以痛苦,所以佛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