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虎点头：“很久以前有人带《聊斋志异》去了办公楼, 然后就……现在聂小倩是这里的楼长，宁采臣主管后勤。没事儿不要到这边来，容易撞鬼。”

“……”

“这边是封神楼。”

“《封神榜》？”

“对！”

“你们有多爱带东西去办公楼？”田柠吐槽。

“这就不得不说到我们研究中心的名字了。”

“……”和名字有毛关系？

“第七研究中心, 全称——地球上奇奇怪怪的事物研究中心！”

“……什么鬼？！”

“其实不是第七——NO.7的意思, 是地、奇——地球、奇怪。”

“……”

“一开始是因为发生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 就成立了这个研究中心。我们这里研究什么的都有, 有个部门研究妖魔鬼怪, 办公室里放了不少书，什么《搜神记》、《封神榜》……所以，不是我们爱带东西去办公楼, 而是以前那里就有很多东西！不过自从那里变得怪怪的之后，规矩也多了起来。”

田柠张了张嘴, 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只好问：“所以这里住着《封神榜》里的人物？哎？有西游楼吗？我想看大圣！”

“没有！”王小虎无情地打断了她的幻想。

她不信, 指着另一栋没被介绍过的楼问：“那是什么？”

“会宾楼。”

“还有这个楼？你们这里还有客人？”

王小虎看向大天狗：“认真说来，他就是啊！”

田柠再次瞪大了眼珠子：“你……你的意思是……”

王小虎点头：“那里住着外国来的妖怪, 吸血鬼之类的。”

田柠扭头，蹭蹭蹭地跑到一棵树前蹲下，画圈圈。

大天狗跟过去，蹲在她旁边：“你怎么了？”

“我需要静静。”

王小虎大手一挥：“走，我带你们去看看。”难得有新人来, 要吓她一吓, 将他当年受过的……啊呸！他这是服从主任的安排, 才没有个人想法！

田柠咻地捂住脖子：“我有乙肝, 血不好喝！”

王小虎翻个白眼：“我们国家血库紧张, 吸血鬼早就被送走了。”

“……”

“里面住了个龙。”王小虎比划，“一部动画片里来的, 叫没牙。”

田柠想了想：“是无牙吧？”

王小虎尴尬：“我又不负责管理它，怎么知道？”

田柠觉得无牙还挺萌的，有点想见，便问大天狗：“去看看？”

大天狗温柔地说：“你想去，我就去。”

田柠脸红，扶着他肩膀站起来。

走到会宾楼外，远远地看到一个穿lo装的美女站在大厅里吃冰激凌，跟动画片里跑出来的一样。

田柠忙问：“这又是谁？”她日漫看过不少，怎么想不到对号的人物？

“呃……”王小虎停下脚步，有些僵硬。

小美人舔着冰淇淋笑眯眯地走过来，用一口流利的中文问：“你就是田柠呀？哟哟哟~大天狗，你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嘛~”

田柠一头问号。

王小虎小声说：“八百比丘尼。”

“骗人！”田柠脱口而出，这TM是八百比丘尼？她游戏白玩啦？！

王小虎头疼：“她爱逛淘宝，衣服都网上买的，头发也是假发。”

“……”

“网瘾少女，别惹她。”

“…………”

“她已经成为当之无愧的会宾楼扛把子，没牙是她的宠物，她自己的凤凰可能要嫁到封神楼去了……”

“你们这里好乱！”田柠叫道。

王小虎双眼发亮：“要加入吗？我们这里是个和谐的大家庭！你看，我们已经养了这么多妖怪，不在乎多大天狗一个，绝对不会伤害他！我们只是想对他们进行统一管理，免得他们危害到人类的世界。怎么样？一起来吧！”

“……”为什么有一种遇到传销的感觉？虽然她没遇到过传销。

经过考察，田柠觉得第七研究中心有一种浓浓的战五渣气质，没什么好怕的。她本人又对地球上奇奇怪怪的事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再加上孑然一身，搞了个对象还要被人家收编，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便决定加入组织。

辞职费了些日子。在这期间，她退了出租房，和房东商议好搬离的时间。

研究中心把大天狗的身份证和户口本寄了过来，出生地点是榕县下面的小乡镇，连父母名字都有，还有一个妹妹，但全部死了。

田柠暗暗吐槽：做得还挺像……

至于大天狗的名字——田柠有执念，觉得变成苟天达、田大苟什么的他就不是她的大狗子了，一百度，发现有“大”这个姓氏，就直接叫他“大天”。

大名“大天”，小名“小天”，想想还挺好玩的。

不过这张卡片的主要目的是将来可以领结婚证，上面写什么不重要。

有了证件，田柠马不停蹄地上12306买动车票。过程很顺利，田柠很满足，现在唯一烦恼的就是她自己的房子还不能收房，出租屋里又有一大堆行李。她想了想，放到同事那里去挺麻烦的，大城市里谁都挤着过日子，哪有地方放多余的东西？

那就只能带去榕县了。

田柠给王小虎打了个电话，问：“我过去了住哪里？有宿舍吗？”

“有有有……”王小虎忙不迭地回答，“我们这里空房子多，到时候你自己挑。只要你交得起物管费、能自己打扫，你想住多宽住多宽。”

“还有物管费啊？”

“那可不。我们有上古神兽当保安，人家吃喝玩乐也要花钱的，工资可不低。”

“……”田柠总觉得这是一个坑，忍不住提醒，“我可不要撞鬼的房间啊！”

“你倒是想得挺美。”

“……”哪里想得美了？撞鬼又不是什么好事！

很快，田柠带着大天狗奔赴榕县。

买车票的时候她很高兴，要上车了却有一种做贼的心虚——这证件不会有问题吧？万一被查出来是假证什么的……

她又给王小虎打电话：“大天狗的身份证是真的吗？我马上要过安检了，万一查出来是假的……”

“你放一万个心吧！好歹我们第七研究中心也是有关部门，这点事还办不好么？”

“要是被抓了，我就让大天狗把翅膀露出来！”

“你可别乱来！”王小虎一惊，“真有什么问题你赶紧给我打电话，我想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你也不肯定啊？”

“我们也是第一次给妖怪办人类通行证，你问我我问谁去？”

田柠只能惴惴不安地带着大天狗进站了。

事实证明，有关部门不愧是有关部门，一路畅通无阻。

再次来到第七研究中心，气氛和上次有些不一样。

上次田柠和大天狗是来考察的客人，这次是来听候差遣的内部人员。

一进门，王小虎就递过来两个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几份证件模样的东西。

他说：“大天狗是这里第一个拥有人类身份证的妖怪，但那东西在这里没有用，这是他真正的身份证。”

大天狗捏紧卡片，透过塑料袋一看，上面写着自己的姓名、种类、国籍、年龄等等。

如此详细的标注让他有些不爽，他问：“这是什么意思？”

“方便你在这里走动、交易啊。”

“交易？”

“嗯。你们妖怪的需求我们人类无法满足，但这里妖怪多，你们可以互相交易。没有身份证的妖怪，是不会被其他妖怪信任的。”

田柠：“……”

她打开自己的袋子，里面东西挺多，工作证都有两份。

王小虎解释：“外面人不知道我们这里是做什么的，所以你有一个对外的身份，具体做什么是我们内部的事。”

“第七研究中心研究员……”田柠一看这个就是对外的身份，拿出另一份，“会宾楼管理组？”

“嗯，你是组员，具体的听你们组长安排。”

“组长？八百比丘尼？我在她手下打工？”

“当然不是！”王小虎黑线。

“可那里不是她说了算吗？”

“她在妖怪里说了算而已，其他事还是我们处理。因为大天狗必须住那里，我才把你安排到那里。”王小虎贱兮兮地挑了挑眉，好像在说：我对你好吧？

田柠翻了个白眼：“先带我去宿舍吧。”

“宿舍在会宾楼，你自己挑房间。”

“我们可以住一起吗？”大天狗问。

王小虎噎了一下，不情愿地说：“可以。”反正他们也不是第一对了，让狗粮来得更猛烈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