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山带着李德宝三人走出了饭店，赵善有些惭愧，他小心翼翼的来到王大山面前，低着头说道：“山哥，对不起，我不知道今天会变成这样，让你难堪了。”

王大山哈哈一笑，说道：“老六，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我就喜欢你的开拓精神。开拓一门新的生意不容易，过程中肯定会让人看不起受一些委屈，不过和所获得的收获比起来，这又算得了什么？

咱们是生意人，和气生财的道理都懂的，委曲求全是常态，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赵善见王大山不再生气，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但他又有些不甘，因为阿炳给的条件实在是太苛刻了，于是他便问道：“山哥，这批货的条件太贵，难道咱么就这么算了吗？”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些钱根本就不是买这批货的，而是为了要引出阿炳后面的人。

我要没猜错的话，阿炳要么会吞了这笔定金，要么就会告诉他背后的人，到时候只要引出他背后的人，事情就好办多的。再收拾阿炳，不过就是顺带手的事情。”

赵善这才恍然大悟。他也觉得王大山不可能为了这批货花那么多钱，这很不像王大山。

见赵善明白了，王大山又对着老孟说道：“老孟，阿炳就交给你了，我要需要你从现在开始就给我盯着他，德宝给你当联络人，发现什么情况立刻让德宝传过来，我要知道阿炳的一举一动。

有没有问题？”

孟飞听了，立刻拍着胸脯说道：“放心吧山哥，这是我的看家本领，绝对没问题。”

王大山点点头，又说道：“我可以给你一些钱，你想办法收买一个他身边的人，注意，别让他发现了，他的情报，越详细越好。你是老侦察兵，肯定没问题。”

孟飞很是有些兴奋。自从他跟着王大山从部队出来，到现在为止，基本上没有什么用武之地。没事的时候，他也跟王大山练练手，可要不是王大山手下留情，就他会的那点军体拳捕俘术，基本上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就这，每个月王大山还要在他身上花100块钱，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现在终于轮到他大显身手了，他能不兴奋嘛。

于是，他说干就干，也不跟着王大山他们回去了，直接就拉着李德宝说起了约定的暗号，收集到情报之后在哪里存放，消息怎么回馈等等。

等李德宝学会了，他就直接在国营饭店附近隐藏了起来，只等阿炳他们吃完了饭就跟踪他了。

这个事情干完，就剩下两天后给阿炳交付定金了，也没了其他的事情，于是王大山就带着李德宝和赵善两个人在附近逛了起来。

也没什么目的，就是闲逛。如果非要说有目的，他就想看看，广州的大街上能否像京城一样卖大白山的山货。

就这样，连续逛了两天，王大山觉得南北口味的差异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尤其是建国之前，四野一路南下，从东北一直打到了广东，留下了好多四野的家属和后代，很多人虽然在广东呆了许久，但还是没有忘记北方的口味。

尤其是人参天麻灵芝这些中药材，广东的价格比京城卖的更贵，实在是一个好生意。他觉得可以好好规划一下，将来可以把广州市场发展成为大白山山货生意的一个重点。

第三天，王大山与李德宝和赵善带着定金去了中山公园，把定金交给了阿炳。定金是用港币交付的，这是王大山希望能给阿炳背后的人展示一下实力。

香港的卖家肯定希望能用港币结算，如果用人民币结算，光是黑市里兑换就要损失一笔。

他还特意手写了两份协议，让阿炳签了。

协议里面写到：甲方赵善以总价9.2万元港币的价格，向乙方卢国炳购买电子表1000个，甲方向乙方支付定金港币4.6万元整，乙方于两周后向甲方交付货物，甲方则补齐尾款。若乙方不能按时交货，则向甲方赔偿10倍货款。

阿炳看到协议之后并不想签，作为一个底层市民，他哪见过什么协议，还看到如果不能准时交货，就要向赵善赔付10倍的货款这样的条款，他就更不想签了。

但王大山告诉他，既然做生意，就要遵守诚信，如果他不签这份协议，王大山宁愿不做这个生意。

阿炳还把希望寄托于表哥身上，他觉得只要能做成这笔生意，就能收到9.2万元的港纸，价格还高的离谱，他表哥一定会原谅他之前的过错，肯定能把货给他弄回来。

再不济，实在没有货，他拿着这些港纸一走了之，找表哥帮忙搵一个蛇头，给2000港纸就能偷渡到香港，5000港纸就能偷渡到新马泰，到时候天大地大，何处不能潇洒。

想到这里，他毫不犹豫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还大方的多附赠了两个手印。

王大山看到阿炳签了协议，满意的点了点头，把装有港币的小包递给了他，意味深长的对他说道：“炳哥，希望你一切顺利！”

阿炳也笑呵呵的说道：“顺利，顺利，都顺利！”

他丝毫没有想到，如果一旦违约了，又走不掉该怎么办。

交付完定金的第二天，王大山收到消息，阿炳去了惠州淡水。到了淡水之后，又转道去了澳头，在澳头与他表哥见了一面。

他表哥听到阿炳又找到了一个买家，很是不屑，一点也不相信，觉得他应该像上回一样，肯定又被人骗了。

原本表哥是想收拾他一顿的，但考虑到母亲与阿炳他父亲姐弟关系很好，要真揍他一顿他妈也不愿意，也就罢了。

所以这次阿炳说什么他都不相信了。

但卢国炳这回赌咒发誓，说这个买家绝对是真的，很有钱，还交了定金，定金还全是港纸。

说罢他就拿出来一叠港币给表哥看。

表哥一看，也不由得有些迟疑。万一这要是真的，那可就是一个大大的来钱的路子。

卢国炳觉得表哥还是不信，又添了一把火。他把协议拿出来给表哥看，一看到协议，表哥才终于相信了。

于是他决定立刻就回香港，把这件事情告诉大哥，让大哥给他匀出一批货来，到时候轻而易举就能把这笔钱赚了，而且说不定还是个细水长流的长远生意，何乐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