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殇的墓
作者:火凤骄凰 | 分类:军事 | 字数:34.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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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炸油库
东面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挂了一道鹅眉月,告诉所有对光明充满渴望的人——黑夜快要过去,黎明就快到来了。
船就要到黄屋儿,灯光中远远看见一条舢板艇从黄屋儿过来,艇上有三个日本兵,永柏和达松就走出船头。
这时永柏、达松已换上一身伪军军装,俨然就象两个伪军。
因为永柏、达松是背着灯光,所以舢板艇上的日本兵是看不永柏和达松的脸,而永柏、达松能看淸艇上的日本兵,一个鼻下长着一点仁丹胡子的日本兵站在艇首上,手里拿着一面小旗,旗象一幅剪成三角的膏药帖,日本兵举着小旗朝船上挥着,看得出是示意停船,达勇就把船停下来。达勇也是一身伪军军装。驾驶楼里还有两个人,一个是元斌,一个是达健,没有穿着伪军军装,就蹲在窗下,各执着枪,元斌的脚边,有一梱手**,有十多个,绑的结实。
元斌是穿着达勇的衣服。
达勇要驾船、要现身,就穿上元斌从岸上拿过的伪军军装,元斌就穿达勇的衣服了。
而达松也把衣服解下给雄业,穿上雄业带来的伪军衣服。
联动队十二个人,定庆和家永在鹦鹉洲看着俘虐,十个人同船而出,现在船上只得五人——永柏、达松、达勇、元斌、达健,还有五个人——永敏、如勇、如毅、宏业、如兴哪儿去了呢?
“揾哋——”日本兵朝船上喴了一声。
“猫狗屎。”永柏喊。
仁丹胡子日本兵就把旗放下了,另两个日本兵就在艇舱里拿起两把铁钩,伸进水里倒腾。
达勇是把船停下来,但船在水中,岂能马上就停?船还在前进,虽然是越慢越慢,船头还是触到了那条舢板艇艇尾,艇上的两个日本兵正撅着屁股倒腾,仁丹胡子日本兵也俯着身指挥着,舢板艇一晃,三个日本兵都险些跌落水里,幸而船也象搁着什么,终于停了,仁丹胡子日本兵就骂了起来,听不懂骂的什么。
永柏、达松一下子都把心提起来,离日本近这近,怕被日本兵认出,但此时船上的灯就熄了,仁丹胡子就朝驾驶楼大叫,顾不得来看永柏、达松, 船仁丹胡子日本兵就笃得更凶,永柏、达松就转身走回驾驶楼。
驾驶楼里,元斌和达健早扎定马步,手里的枪随时就要伸出窗口向那三个日本兵射击。
永柏、达松把身探入驾驶楼,船上的灯又亮了。
原来却是达勇机智,先前见船要停停不下来,心是有点慌,但待见船踫着日本兵艇尾,日本兵站起身骂,就清醒过来,赶忙熄了灯,让永柏和达松回来,待永柏和达松上了驾驶楼,达勇又把灯亮起,看到仁丹胡子边骂着边朝船打着让船退后的手势,达勇又打响机器,将船退后,退出丈许,却不停机。
舢板艇上的日本兵又开始干活,达勇开着灯照着。
“原来水下还有寨栅,”达松对永柏小声地说,“鬼子现在是把寨栅门勾开,让船进去,否则船就会被寨栅搁住。”
永柏的额头就沁出汗来,如果不是这么容易劫得火船,知道了日本兵今夜的口令,按照原来的计划强攻,船被寨栅搁在这儿,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日本兵终于忙完了,朝船挥了挥旗,示意船开进去,达勇就将船开进。
日本兵待船过,又将寨栅门勾上。
永柏、达松又下了驾驶楼出到船头。
船到洞口前水域,见到有一队日本兵正在那儿等着,有十多个,有人手里拿着手电,南面侧边一个日本兵小队长,腰间挂着一把军刀,一手握着军刀刀把,一手作着立正姿态,挺胸肃立,一脸严峻,当前有两个日本兵拉拖着一块木板,那木板应该是船桥板了,右边那个日本兵一手抓着桥板一手打着手势指挥着着船靠近,达勇就把船开过去停住,差三、二步近不到岸,船头底触着泥了。
原来日本兵修这个码头的时候是九月,那时候塘水深,船能近得岸,十月水浅了些,船装了油,就近不了岸了。
两个日本兵就把木板架过船来,那是一块船桥板,厚大而重,船离岸又有些过远,一个日本兵只能下到水里,才把桥板架到上船头。
有船上的灯光照着,永柏就留心去看那油库的门,这时日本兵已将倚靠着油库门立着的竹移开,洞口就一览无余地展现在永柏眼前,永柏看到油库的门是关着的,上面还有把锁,看来应该是锁着,他就又留意去看那个日本兵小队长,见那小队长果然是肃立得似模似样,颇象回事,他的心里不由就掠过一丝冷笑。
桥板架好,没待在水里的那个日本兵上岸,日本兵小队长嘴里吐出一句什么,日本兵就要上船。
这时船驾驶楼上的枪响了,那队长应声而倒。
日本兵一愣,达松已跳入到船头上的工事,机关枪对着岸上的日本兵就猛烈开火——达松曾参加过县军训,打过机关枪。
“突突突突......”,机关枪喷着火舌,岸上的日本兵象放排竹地倒下,那些日本兵本来一门心思想着是来卸油的,那料到有这变故,身上都没有枪,而且事发突然,有枪也来不及用了,有日本兵要跑要躲,哪能比得子弹快?一时间,十多个日本兵就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有子弹是打到洞口的铁门上,火星四迸。
正要爬上岸的日本兵听到枪响,慌忙潜入水里,达松弃了机关枪,拿过步枪立起来对着水动处连开两枪,那日本兵的尸首就浮了上来。
洞口左右两处工事里的日本兵听到枪响,一下愣住,愣过之后,才想到要把架在工事上的机关枪对过来——此时枪关枪口正对出外面——但日本兵一时又不知该跳出事外面将枪口调过还是该把枪抱起调过来打,慌忙之间,永柏早跃到岸上,现出身去,一边一个手**,扔向工事,然后伏倒在地。
油库右边工事的一个日本兵是已把机关枪抱起了,而且枪口也对了过来,正要打开机关枪保险,而左边工事的一个日本兵已跳出工事,刚将机关机调得过来,“轰、轰”两声,手**在工事里就炸开了,抱枪的日本兵倒了下去,机关枪也扔过了一边,而那个跳出工事调枪的日本兵也仆倒在工事面上,机关枪倾落了工事,其余的日本兵也倾刻没了动静。
永柏听爆炸声过后,看两边工事,船灯照映下躺伏着四个日本兵,一边两个,看样子已动不了,——这时达松也上了岸,拿着枪对着工事里的日本兵射击,也不管那些日本兵是死了还是伤了——他就扑向洞口,他止不住心里狂跳,事情竟会这么顺利,马上就能炸了日本兵的油库了,这艰难的事,竟然这么容易就能办到,他就朝后面的人喊:“快拿手**梱过来。”
达勇、元斌、达健已下了驾驶楼,正朝船头过来,元斌手里抱着手**梱。
三人紧跑着,然而还没来得及上岸,人还在桥板上,北面炮楼日本兵的探照灯就照过来了,机关枪也打过来了,达勇和元斌急忙往前猛扑,到底是扑得上岸,就扑在竹根坎边伏住,脚旁就是那日本兵小队长尸首,达健跑在最后,扑不上岸,就只能跳下水里,再慌忙爬扒上岸,伏在元斌侧边,三个人听着从炮楼里打过来的子弹象雨点一样落在竹叶上、木叶上、地面上,“嗖、溲”地响,有子弹就打在头顶的竹根上,三人是动也不敢乱动。
达松是扑到洞口北面的工事里,工事上有日本兵的机关枪,达松用机关枪就往炮楼上打,但有木叶竹枝挡住视线,看不到炮耧上的射击口,而洞口前有船上的灯光照着,有炮楼上的探照灯照着,光如白昼,炮楼上的日本兵透过木叶竹枝能看到达松,达松没开几枪,就被日本兵的机关枪压下去了,还险被打中。
此时永柏已冲到洞口门前,背靠上铁门,感觉炮楼上的子弹打不过来,他就去看那门上的铁锁,见铁锁锁着,于是他用手拍拍铁门,而且还用背去撞撞,感觉铁门厚重,他身上是还有两枚手**,但他不相信一、二枚手**能将那洞口门炸开,他就喊起来:“手**梱。”
元斌抱着手**梱就要冲过去,一棱子弹打来,他又只得赶忙伏下。
“把弹梱扔过去。”达勇喊。
“你来?”元斌比达勇还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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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勇一下子就蔫了,是啊!这大栶的手**,起先梱手**时,怕炸不开洞口,就多绑几个,这重,又绑得结实,现在要扔过去,谁扔得到?
此时,北面也传来了枪声。
原来是日本兵为了不引人注意,在油库这头虽然没安放多少兵,但在黄屋儿北面、飞机场南面的石牛肚,驻有一个排,作为油库接应,听到油库这头响声,就赶过来,到黄屋儿,就边开枪边进。
“将弹梱解开,一个个扔给永柏,让永柏在那边儿再绑成梱。”达健已看到炮楼上日本兵的子弹打不到永柏那儿,就出主意喊。
达松和元斌就赶紧去解手**梱,但打的结,当初怕绑得不牢,往死里打,如何能轻易打开,手忙脚乱一阵,元斌就叫起来:“起先是谁绑的?”
“还不是你?”达健应。
元斌哑口了,因为手**梱确实也是他绑的。
“快啊!”达松在那边儿喊,他被日本兵的机关机压在工事里面,头也不敢伸起来窥望一望,看这边儿好象磨磨蹭蹭的,就着急地喊了。
但这时候谁个不急,然而要解得开绑手**的死结才是真。
永柏已经用**去撞那铁锁,不想**是木头做的,撞在那铁锁上,连火星也不溅一点。
突然,达勇叫起来:“刀。”
“哪有?”元斌大声地问。
此时,用刀割开手**梱是最好的办法了。
“日本兵小队长。”达勇叫,而且去拖那日本兵小队长的尸首。
元斌和达健恍然大悟,忙帮着达勇将那小队长的尸首拖近过来。
三个人都忙着去抽那小队长挂在腰间的刀。
而达健却触到小队长腰间的一样东西,他拿起来借着灯光一看,那东西铁状的,闪着光。
“是锁匙,”达健心中一阵狂喜,他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就将那东西在小队长身上解下来,又放在灯光又看了看,“是锁匙。”他几乎要跳起来。
“哪得锁匙?”永柏在那边儿问。
“是锁匙,永柏。”元斌也叫起来。
“快扔过来。”永柏喊。
达健就将锁匙向永柏扔去。
“啪!”锁匙击在詄门上,又“噼”的一声落在永柏脚前。
永柏赶忙拾起锁匙,去开铁锁。
铁锁应声而开。
永柏将门打开,铁门很重,永柏刚推出一条缝,里面的汽油味就扑面而来,永柏又将门缝推得更大,够手**进去。
永柏从腰间拿出手**,然后朝达松、达勇、元斌、达健他们和达松喊:“快跑!”
“哪跑得?”达松叫。
这时,炮楼上的机关枪朝这边儿打得更凶,谁个现得身去?
伙伴们跑不了,永柏的手**也就不敢往油库里扔。
虽然永柏此来,已抱定必死的决心,但伙伴们的生命,到底也是在他的心上。
元斌见永柏犹豫了,就叫骂起来:“永敏他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话音未落,南面炮楼就传来几声炸响,炮楼上的探照灯灭了,机关枪也哑了。
却是永敏、如勇、如毅、宏业、如兴他们炸了炮楼。
原来永敏、如勇、如毅、宏业、如兴在大垌洲就下了船了,在岸上并着船进,乘黑去摸日本兵的炮楼。
然而有三个日本兵划船出塘开关栅门,怕被日本兵前后夹击,永敏他们只好先藏在水渠里,等那三个日本兵回来,先放倒了那三个日本兵。
黑暗中先将那三个日本兵抱倒在地,然后用手**猛击脑袋。
这时,洞口那头的枪声响了,炸声也响了,永敏他赶忙朝炮楼过去。
很快,炮楼上的探照灯亮了,枪声也响了。
幸而是黑暗之中,炮楼上的日本兵只看到人影,和永敏他们对了口令,以为他们是从长儿岭西面来的援兵,就让永敏他们近了炮楼。
永敏他们得近炮楼,就炮楼往里面和炮楼顶各扔手**,炮楼往里面和炮楼顶的日本兵一时灰飞烟尽。
炮楼上的探照灯灭了,机关枪也哑了,达松先叫起来,“快跑,”就朝南面而跑,达勇、达健也跟前向南跑去,元斌跑出两步,又转回来,抱起地上的手**梱,拉开引线,扔上船上,然后又跑。
永柏见伙伴开始跑了,他就拉起手**的引子,望手**确实冒烟了,就将手**从门缝塞进洞口,然后望南而奔
这时,从北面过来的日本兵的子弹已能打到这边儿的竹叶上,而且还能听到日本兵指挥官的叫喊声——“找死吉吉(梅令话译音,日语,冲锋}——”
永柏没跑出多远,背后就传来了船的爆炸声,他感觉有股气浪从背后扑来,他就仆倒在地,他赶忙要爬起来,这时更大的爆炸声就响起来了,地也震动起来——是油库爆炸了。
永柏又仆了下去,他顿觉耳“咕咕”地鸣,但他还清醒着,他再次爬起来又跑。
船不见了,塘面上燃起了火,油库上浓烟滚滚,虽然有塘面上的火光照着,但看不见长儿岭顶了。
长儿岭顶塌了下去。
后来的人上到长儿岭上去看那亩大的炸坑,无不心有佘怵,当时若不是炸声被闷在洞里,黄屋儿不知要震倒几多间屋。
永柏也幸得油船爆炸时仆倒在地,正爬起时油库又炸,油库的炸声被闷在洞里,只是地动,他的身体已让他的双手撑离地面,所以没有被震昏过去,也没被震伤,爬起来还能跑。
出到田垌,达松、永敏、达勇、如勇、如毅、雄业、达健、元斌、如兴等人已在那儿等着,永桕招呼一声,大伙儿一齐望南而去。
这 时,长儿岭西面的日本兵也过来了,就要来追联动队,突然飞机场东面,又有火光亮起,接着又响起了枪声。
日本兵一下子愣住,就在这错愕之间,联动队已消失在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