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恐怖世界里渎神了
作者:折原雅臣 | 分类: | 字数:58.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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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海伦修道院 (40)降临
他话音刚落,教会那边则又传来消息,说凯尔主教希望神子可以迁到大教堂中的神殿居住,这样才能更好地给大家传递福荫。
白雅臣没有拒绝,萨穆尔主动要留下来收拾东西让随行的神父一起带走,他和姜兰亭就先一步出发,沿着小路自行前往神殿而去。
两人默默走了良久,一路上姜兰亭看着不断有人路过他们身边,这些人之前明明都对自己和白雅臣弃之如敝履,但如今却对着白雅臣鞠躬俯首。
这些人之中不乏满脸不安但又举止恭敬的神父,带着羡慕神情却又不太敢和白雅臣视线对上所以微微低下头去的天使,还有懵懂无知的,但明显被统一教过所以不再向他们扔石头和土块的小孩子们。
“……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在两人走到一处无人的小路时,姜兰亭才缓缓地开了口:“如果你只是想找到‘神迹’那我无话可说,但你明知道,和祂做交易就如同在万丈深渊上的横桥行走,你……”
白雅臣低垂着眼眸,纤长的睫毛交叠着盖下,遮住了他已经变了颜色的瞳。
“我知道。”他的声音不算太高,刚好够姜兰亭听见:“但我在刚刚踏入到祭坛之中时就已经明白,我们之中一定要有人去做这件事情,但祂很明显没有选择你。”
姜兰亭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他狠狠咬了咬嘴唇,上面才终于现出一抹血色来。
他也不是第一次前往这种绝望的世界,但却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无力。
他们已经在这里度过了相当长的一段时光,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就像是一个重返新手村的普通玩家,只能通过主线任务一步一个脚印地去走,但凡稍微有一点差池,就会被强制中断。
无论是姜兰亭还是白雅臣,他们都被一早放在了安排好的位置上,不得不按照规定好的路线一步步走下去,如果做出了不符合原本身份的事情,就会被那位不见首尾的“神”狠狠惩罚。
在这个世界里,他们没有尽快找到“神迹”的方法,就连灵魂都被安置在十三四岁的孩子身体中,在这个飘在不知何方的岛屿之上,被一群污秽不堪的人肆意践踏。
而他在被选为“祭品”的时候,作为“叛道者”的姜兰亭也曾被教会里的人不间断地洗脑过,一开始还只是普通的体罚,后来在他连挨打都始终不愿意吭一声的时候,教会高层凑在一起,想出了一个新的办法来折磨他。
姜兰亭被秘密转移并看守起来,那些人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看守着他,不让他轻易吃饭和睡觉,他的一举一动都在那群人的监视之下。
他非常不愿意想起那段时间,那群男人不怀好意的目光时不时落在他的身上,他们反复地通过毒打和恐吓的方式来摧毁姜兰亭的精神,并在他实在困倦的时候将他用冰水泼醒。
在这种非人的折磨之下他已经不知道度过了几天的时间,姜兰亭唯一能够庆幸的,就是自己在被抓走之前给白雅臣留下了尽可能多的信息。他知道自己的住所在被带走之后一定会被仔细检查,或许连他少得可怜的私人物品也会很快被拿走扔掉。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次回到那个地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到白雅臣找到神迹,只是这段时间他也搜集了不少情报,不能还没留给白雅臣就烂在自己的肚子里。
他强撑着等待神祭的那一天到来,在那一天这些祭品会被送去神祭台中,他们想要从里面出来就必须要登上祭坛进行祈祷,祈求神明能够听见,并且【降临】在这个世界。
教会的人只知道祂并不容易听见信徒们的声音,一直以来不管有多强执念的人祈祷都不曾让祂降临,而这群被安上“叛道者”名义的真正纯洁的孩子们的愿望,也没有能够唤醒祂的价值。
但只有姜兰亭心里清楚,这位神明很快就会出现,只是如同他们所说的一样,想要让祂降临并且听到自己的所谓“愿望”,就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才行。
而在这种世界中,无论他们许下什么样的愿望都不会被真正地实现,能够让他们解脱的唯一办法,就是尽快找到“神迹”。
他不知道白雅臣是否也要跟自己一起被送往神祭台,只是感觉要让神迹出现,唤醒这位所谓“神明”或许就是唯一的方法。
那些人对他施以的苦难还在继续,在姜兰亭被折磨得已经快看不清周围的时候,他开始听到有人在他耳边低声说话,告诉他现在只有神能将他解救。
“你现在受的苦都是因为自己,而你从中解脱的唯一方法就是求救神明。在神祭台上向祂祈祷吧,用你想活下去的执念向祂祈求,只要你想要活下去的信念能够打动神明,祂就自然能够听见你所说,并过来拯救于你。”
这个声音就像着了魔一样在他的耳边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姜兰亭最后在无意识的情况下都已经能够将它完整地复述出来,那群人这才满意地放过了他,将他又重新扔回高塔之中。
姜兰亭在里面整整昏睡了三天,教会那边的人给他喂了一点食物和药,那种药物能够让人上瘾并且产生幻觉,然而他们还给姜兰亭加了量——那是整整三倍的药量。
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听见了白雅臣也被抓起来关到忏悔室的消息。
自那之后,就没有人再从高塔之中把他再次带出来折磨了,只是姜兰亭也已经有些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的边界,就在这时,他似乎真的看见了神明。
那是一个没有星星和月亮的晚上,刚刚从半昏迷状态中醒过来的姜兰亭正呆呆地坐在床上仰望着外面漆黑如墨的天空,他的眼睛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焦距,变得半透明的双手交叉着搭在膝盖上,像个没有生机的精美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