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又不可能真的将弦羽宫给卖了，毕竟按照那些人手中沾染的鲜血无一例外都是死罪，那么多人的性命他做不到如此，就叹息问道：“你说吧，我该做些什么？”

凌风说完，霄就带他去了书房，又把一堆堆的书或是纸张抱到了他面前，接着又把宫主的印鉴给了他。凌风没有管印鉴，拿过一张纸看了看，又转下一张...越看脸色越难看，上面全是谁雇佣了弦羽宫去杀谁...

凌风抬头看了一眼霄，霄很善解人意地解释“这些需要宫主做主，要不要接”

凌风闻言把手中的纸放下，转而拿起一本装订成册的书看了起来，凌风看着脸色比锅底还要黑了，霄又解释说：“这些是弦羽宫的下一批杀手，还没训完，宫主若是不太了解，便按照往常增加难度...”

“够了！”凌风把书合上，一掌拍在了桌子上“你说的这些，我理解不了，霄”凌风感觉有些累“我不合适，我真的不合适，你别执着了，行吗？”

霄不言，但眼中的坚定凌风也知他撼动不了，凌风叹息“好吧，我接受，但是我不能接受它以往的发展，你若真听我的就让我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是”霄这下很听话。

“那好，我回去了”

霄也不阻拦了，凌风心里一乐，眸光微闪，可接着他就乐不起来了，霄把印鉴塞到了他的手里“宫主把这个带上，弦羽宫的一切事务都会停止，等着宫主回来”

凌风的脸色顿时变得很精彩，接着霄又拿出一个檀木盒子递给了凌风，凌风接过就打开看，那是一个鸡蛋大小的圆润圆珠，散发着冰蓝色的荧光，很像夜明珠，一看就价值不菲，凌风伸手摸了摸，入手冰凉，比一般的珠子都要凉上几分。

而霄接着也做了解释“这是玉寒珠，是宫主信物，时常佩戴对内力精修很有帮助...”

霄说到这里，凌风插了一句嘴“我不会武功，这个对我没用，要不你自己留着”

“这是宫主信物，宫主应将他交给下一任宫主”

凌风闻言也就懒得跟霄废话了“好了，这两样我都收着，我也该回去了，等我想好了再来找你。这一天天的，跟做梦一样...”末了，凌风还吐槽了一句。

凌风收下了两人证明宫主身份的东西后，霄也不阻拦了，在凌风临出门时，霄提醒了一句“属下一般都会在此处，若是不再也会留人，宫主随时可以过来”

凌风没有回头，背着霄挥了挥手证明自己知道了。出了这个院落，凌风闭上眼睛把这个院落看了一遍，将埋伏在院子里各处的杀手全都看了一遍，有些怀疑，他今天参加的是不是鸿门宴？还有一两个跟在了他身后，凌风不喜，便七拐八拐将他们甩掉了。

凌风又是摇头又是叹息地往回走，脑子里乱的很，也就没注意到在他走到大街上的时候，被一伙行迹诡异的人盯上了。对此还毫无察觉的凌风，还在想着他出来了这么久，回去后该怎么解释？他越想脚步越慢，可还是往凌王府走着，不过他走了远路，中间还走了一条没什么人的小巷。

可想而知，他自然是被拦了下来，凌风看着前方五个或高或矮，或胖或瘦的人，额角直接跳了跳，然后认命的挽袖子。可惜他才挽了一半，神经忽然紧绷，他一下子回头，一片白粉便向他袭来，他拳头挥过，身后那人直接被他砸昏在地，可是他也吸入了不少粉末。

凌风回头看向前方五人，他们脸上带着淫邪的笑，目光恨不得将凌风扒光。凌风顿感不妙，回头就跑，可是十步都没跑出去，就感觉浑身无力，脚步虚晃，在凌风意志坚定还要往前的时候，他的手腕已经被一个又高又壮的人抓住了。

凌风想要反抗，可紧接着一个麻袋就套在了他的身后，他感觉到有人摸了他的腰和大腿，听到有人说：“别碰，不然卖不到好价钱”

之后，凌风的头越来越昏，不一会儿就完全没了意识，但是在梦中，他看到文母和孟惜柔在问他要文柯，她们神情悲怨，她们质问他，为什么文柯不见了？她们脸上的表情越发凶狠恶毒，言语也更加咄咄逼人...凌风就这样低着头任她们打骂，而后他又听到了那些凄厉、怨念的声音：

“凌风，你怎么还不死！”

“下来啊，凌风，你快下来啊...”

“凌风，你还我命来！”

“不要杀我，救命！”

“凌风，你继续杀啊！杀人，多么快乐...”

“凌风，你看那些人，你看他们，他们的嘴脸多么丑陋，快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

凌风听着这一句又一句，他们的声音似是带着无限魔力，一步一步引领着凌风走往深渊，凌风看着他挥着手中的利刃，看着他杀了那些杀手，杀了司徒银秩，看着他杀了文母、杀了孟惜柔、孟惜岸、孙止，他还看到他杀了阮玉清、聂冰允、冷月瑶、狄刹云...

他杀了很多人，他讨厌的，他在乎的，他想要吼叫，他想让他住手，可是除了利刃刺入、拔出血肉的声音，他听不到任何阻止的声音。凌风在梦中绝望，他想要醒过来，但是梦魇不愿放过他，在他心里越发崩溃的时候，他感觉一盆凉水浇在了他的脸上，接着他就惊醒了过来。

凌风刚醒还有点蒙，他脸色惨白，茫然地看着眼前，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两个拿着鞭子的壮汉，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凌风眨了眨眼睛，一下子惊醒过来，他动了动手脚，很软很无力，又看了看自己身上，除了有点湿，还和他昏过去之前一样，再摸了摸，那什么宫主信物都还在，松了口气的同时还不吃亏地有些哆嗦地问道：“你们是谁？我在哪里？”

那位妇女一颤一颤地笑了起来“姑娘，你得叫我‘妈妈’，这里是醉红楼，你啊，已经是这里的姑娘了”

听到‘妈妈’二字，凌风晃了晃神，接着凌风一回神，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内心已经泪流满面，他不就出了个门吗，一眨眼怎么就被卖到妓院了，不过他也不怂，他脸上瞬间扬起讨好的笑容“妈妈，好妈妈，我是好人家的姑娘，你放我走，绑我的人卖了多少钱，我双倍，不，三倍给你，你看怎么样？”

可是醉红楼的老鸨却不屑地抬起了他的下颌“姑娘，你进了这醉红楼，除非有人愿意赎你，不然你是走不了的”

凌风听着，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想说他是男的不是女的，可是他意识到他的下场怕会更惨就忍住了，而那位老鸨也接着说道：“姑娘样貌虽不是绝色，可也清秀可人，只要你用心，倒也不是会默默无闻，姑娘是想...”

“妈妈”凌风打断老鸨的话“我除了吃，唱歌不会，跳舞不会...你留着我会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