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婚姻是两个家庭的结合，你就那么笃定，你的父亲和爷爷会同意这门婚事？第二，我们结婚之后呢？你难道让我喊我的前夫父亲？这个辈分降的未免大了点儿。”

“你不用担心，我会求我父亲，就算以死相逼我也在所不惜！我们可以搬出去住，你看不到他的。”

谢归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哑然失笑。

“别着急反驳，我还没说完。第三，我们在一起不会有孩子，你确定你的爷爷会同意？你的父亲当年也是以死相逼娶了你母亲，也算是一段佳话。可如今呢？他最终还是无法脱离那个家庭。我们来猜猜，你能撑多久？

第四，结婚后你打算让我成为一个全职太太？哦，不对，按照你爸的话说，应该是享清福的豪门太太。你父亲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我相信你比你父亲要好，但我们的爱无法支撑我将未来压到你身上。比起你，我更相信我自己。”

一条条的现实如大山般压在顾昊的心间，自己的能力推不动任何一座山。对呀，现在的自己还没有当年的顾深强，怎么能强求谢归这样优秀的人把未来压在自己身上。

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都是黄粱一梦，再醒，梦中万千终成空。最后怀念梦境的只有自己一人，他想要再挣扎一下。

“谢归，我们不结婚，我可以成为你的男朋友吗？”

“亲爱的，你再想想吧。我不适合你，我们注定没有结果。”

顾昊眼神变得空洞，忽然像是想起什么，眼神又变得炙热而疯狂。他放下水杯，捞起谢归的双手放在自己的鼻尖，像是婚礼上的祷告。

“我可以是你的地下情人，床伴，饭搭子，什么都行，只要你不离开我。”

谢归抽手，轻轻捧着顾昊的脸，眼中适时显露出悲伤，故意让顾昊捕捉到。好像被提分手的不是顾昊而是她，顾昊是她无望的爱人，永远无法拥入怀中的太阳。

“你很好，很优秀。如果你为了爱我放弃了爱你自己，这种爱很可怕，分量很重，会让我感到无法承担。我们都需要静静，你可能只是恋母情结，昨天晚上我们都冲动了。你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而搭进去你的一辈子。

我总是恰好在你需要安慰的时候出现，而我身份的特殊性也更容易让你对母亲的依赖转移到我身上。所以你好好想想，或许这段感情只是一个假象。”

她微阖双目，眼泪顺着脸颊滑下。顾昊收起疯狂偏执的情绪，想将那滴眼泪吻去，可谢归又躲开。

“我不是！我爱你，是情人间的爱恋。因为你是谢归，所以我渴望你的关心，渴望你的温柔，渴望你的身体，渴望你能给我的一切，独属于我的一切！我没有冲动，我不是个小孩，请你把我当作一个成年人，好吗？”

他的语气仿佛是火焰，叫嚣着燃烧谢归所有的质疑。可他的告白却如鱼嘴中吐出的泡泡，拼尽全力，也穿不到岸边人的耳中，最后只是砰的一声，淹没于水中，只有慢慢流淌的河水知道它的难以遏制的感情。

他怕谢归只是将他看做小孩，因为只需要这一个理由，自己的所有爱意就会成为无理取闹，变成恋母情结，她对自己的特别对待也只会变成长者对晚辈的照顾。

“顾昊！我从未将你当做一个小孩，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朋友，战友。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不会随便找个不爱的理由搪塞你。我和你的父亲离婚之后又和你在一起，你让别人怎么看你？儿子撬老爸的墙角？还是成熟小妈欲求不满勾引继子的豪门密辛？请你为自己想想，为自己的家庭想想，这不仅是你一个人的事。”

这些话就像凉水浇灭了顾昊心中的火焰。对呀，自己什么都不怕，可谢归呢？要被别人骂作荡妇吗？这对她太不公平了！可自己呢，让这个身份永远隔在自己和爱人的面前吗？

不！我不信命！只要我足够强大，强大到堵住悠悠众口，强大到谢归不需要因为继母的身份而畏首畏尾。

顾昊从地上爬起，蹲在谢归腿边，一双眸子迸射出坚定的火焰，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雄狮。

“谢归，相信我，我们一定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去努力，你可以等我吗？”

他说完之后又自顾自的摇头，“不，不，你太优秀了，你不应该为了我而停在原地。谢归，我要的不多，我只希望成为能够站在你身边的人，能给我留个位置吗？”

“顾昊，如果是战友的话，可以。希望你能够变得更加优秀，我期待你的未来，一个充满可能的未来。”

顾昊听到谢归只对战友的位置做出了承诺，眼神变得灰暗，但将其隐藏得很好，随后向谢归扬起了一个微笑，“我爱你，我会为了你变得更好。”

“不，是为了你自己。所有的承诺都不是靠嘴说出来的，你可以从现在开始努力。而我，需要一个人静静。可以给我一个单独的思考空间吗，你现在无时无刻都在牵动我的思绪。”

谢归无奈的对顾昊微笑，眼中的温柔和哀伤好像要溺死他，无声的请求他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