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好好活着,我什么都会!
作者:末路狂鸽 | 分类: | 字数:32.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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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我只是个管家33
姐姐看到纪荷点头,微笑着,第二滴眼泪滑下,她脱力一般,陷进床垫之中。
“藏好那本书,那才是母亲。
“回去吧,记住你的名字,别活成我这个样子。”
纪荷抱着书,全身发抖。姐姐目光呆滞,望着天花板,嘴角的笑容又变回那遗照的样子,婚礼的样子。佣人敲门,告知纪荷应该走了。
她看着手中的书,又望了望床上脱力的姐姐,她吓坏了,没有道别,抱着书冲出门外。姐姐听着脚步声,喃喃自语道:“小荷,就这样,跑出去,永远的跑下去......”
回去后,床上可怖的面容,令人匪夷所思的对话,怀中的红皮书,都是姐姐最后的礼物,在纪荷的生命中烙下痕迹。
一个月后,姐姐也被困在黑白照片中。这场葬礼上,没人再拉着纪荷。父亲和姐姐的丈夫很伤心,他们向出席的宾客哭诉着心中的遗憾。
“明明还有三个月,孩子就出生了。”
“她怎么会得抑郁症?她就是喜欢多想。”
“嫁过去还不满两年,真是可惜了。”
“真可惜,那孩子是个男孩儿。”
“别担心,你我还是亲家,合作仍会进行......”
他们的声音传到灵柩之前,一如母亲的葬礼,但是这次纪荷只能独自沉默,身旁没有可以解答问题的姐姐了。
身后摆满了餐桌筵席,他们穿着肃穆,手端香槟,眼中闪着利益的计较,口中却诉说着对逝者的可惜。越过人群,冷清的灵柩前排满空荡荡的座椅,只有一个小姑娘脑后别着白花,沉默地坐着。
她没有母亲的记忆,但姐姐就像她的母亲。今天,她同时失去了两位亲人。
红皮书是母亲的日记。姐姐当时只读到了母亲旅途的一半,百兽横行的大草原,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因纽特人的冰屋......这一切未知又刺激的冒险伴着母亲的笔触,一点一点占据纪荷的内心。
但是旅途总有终点,日记突然断了,隔了许久,才重新开始。笔触不再是引人入胜,而是泣血一般的控诉,控诉这吃人的宅子,控诉如同囚笼的身份。
笔记断断续续,翻到最后一页,那字迹已是歪歪扭扭,许是握笔人的笨拙,每一笔都差一点戳破坚韧的纸张。
“那屋子好亮,怎么闭眼也无法陷入黑暗,也无法陷入梦境。我该走了,我不应该在这儿,我应该在任何地方,任何我还未曾到过的地方......”
那是一封麻木的绝笔信,笔记的主人终于可以解脱,回到她想象的世界中,继续未完的冒险。
但那白光到底是什么?母亲为何不在这儿,她不是和父亲两情相悦吗?为什么母亲要走?
日记中也提到记录者的两个孩子,除了怨恨只剩愧疚。她那些道歉和恨意全部发泄到笔记中,她的仇人身上。
她不愿接触女儿们,自己的情绪已经难以控制,像不断向内冲水的气球,可能下一刻就会爆炸。她怕伤害到孩子们,远离是她唯一可以赋予的母爱。
她藏的太好了,她的女儿们只能通过笔记探知母亲的经历,母亲的想法。
父亲在姐姐死后对纪荷的控制越来越强,甚至在她的房间中安装摄像头,监视她的所有动作。纪荷刚开始是顺从的,因为通过父爱包装的控制让她眼花缭乱,无法清晰分辨。
青春期到了,纪荷心中被按压的躁动也蠢蠢欲动。她和同学约着出去野餐,逃脱保镖的控制。
那天天气很好,空气都是香甜的。她穿着校服,成大字型躺在草地上,阳光铺撒全身,耳旁是伙伴们口无遮拦的玩笑话。
没有贵族的礼仪,没有黑压压的保镖,没有闪着红光的摄像头,一切都是自由舒适的,这就是母亲曾经拥有的吗?
后来,一切都碎了,香甜的空气变为腐朽的气味,白光一直闪着,通过紧闭的眼皮照到脑海中,每一块肌肉都在叫嚣着疲惫,但大脑始终无法下达昏迷的指令。
她反抗着,并不屈服,只希望父亲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自觉将她放出。可父亲坐在床的对面,眼中含泪,那眼神很奇怪,像是透过她的身体回忆过去。
“小荷,你也得病了,你想离开我。没关系,爸爸永远不会放弃你。
“这里会治好你的,你别害怕。你妈妈,姐姐,都在这里治过病,她们出来之后都好了。你是爸爸的女儿,爸爸不会放弃你的。”
她不敢相信这样的话语是从父亲口中说出,一夜未睡的她眼中布满血丝,震惊地睁大双眼,想看看父亲是不是被鬼怪夺舍。
可惜,她是一个唯物主义者,这样的谎言连自己都无法蒙骗。大脑空白一阵,她嘶吼着,飙出一滴眼泪,冲到那个病态的父亲面前,想要质问为什么,母亲和姐姐到底经历了什么!
铁链抖动,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伸直的手臂却够不到那人的脸庞,就差一点,但却无法企及。她的脚踝受到阻力,又被拽回床上,同样被拽回的,还有燃起的滔天怒火。
“小荷,爸爸是最爱你的。你的病一定会好,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她眼神空洞,瘫坐在床边,脚踝处被勒出深深的红痕。父亲走到床边,像是一个神父,在她的额头烙下吻痕,一种令人胆颤,令人恶心的触感。
这不是虔诚的吻,不是救赎罪人的吻,是为他的所属物拓上他的专属标志,是为一条狗戴上铭牌,是在自己的领地上留下气味。
咔嚓,机关开启,那是太阳的光,温暖明亮。父亲走出暗室,转身回望呆愣的女儿,缓缓将外面的世界关闭,一点一点,最后的一丝缝隙也被掩盖。
屋内冰冷的白光照耀着床边失去灵魂的女儿,屋外温暖的阳光洒向书房中期待女儿“病愈”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