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小程璟剪了短发，苏忠义也不限制她的活动了，在苏家，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渐渐的，苏忠义发现，小程璟和自己越来越像了。

苏忠义家的客厅内。

苏忠义：“谁给你的胆子，敢在我面前坐地起价？”

他的脸色微微发红，那是怒气的颜色，嘴角微微向下弯曲，形成一个不悦的弧度。

徐城山：“我原以为这事董事长那边知道，最近才发现，董事长好像并不知道你干这事。”

光头大花臂，连脖子上也纹了图，长得很凶，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边抖腿，一边摸着自己的光头，一看就不好惹的样子。

苏忠义：“你拿老头子威胁我？”

他呼吸略微急促，拳头微微握紧，但没有爆发出来。

徐城山：“你也知道这行风险高，你不得多给点儿吗？况且，如果被董事长知道了，对咱俩都没有好处，你还不如多给我点钱，堵住我的嘴，不是吗？”

他的脸上布满了狡猾的线条，抖腿的频率也加快了，似乎是有些得意，自以为胜券在握。

小程璟在二楼的台阶上坐着，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当两个人的局面陷入僵局的时候，她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徐城山：“你儿子？”

他看着脖子上挂着头戴式黑色耳机，身穿紫色圆领印花卫衣，下身穿着休闲蓝色牛仔裤，配拖鞋的小程璟，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苏忠义也没理他，估计还在权衡利弊。

四岁的小程璟：“叔叔，有其他人知道你来这里吗？”

徐城山：“没有，因为跟你爸爸干这些事都是秘密，所以，来的时候是不可能让其他人知道。”

四岁的小程璟：“没人知道。”

她说这四个字的时候，看着苏忠义的眼睛。

四岁的小程璟：“舅舅，小璟想去冰仓里玩，但是冰仓现在已经空了，可以让这个叔叔陪小璟去吗？”

他眉头舒展，似乎是明白了小程璟的意思，也不想再纠结了，于是，他打了个响指，外面来了几个手下，直接把徐城山按在了地上。

徐城山：“你、你干什么？放开我！”

四岁的小程璟：“小璟想要活的。”

她直勾勾的看着苏忠义。

苏忠义：“死了更好。”

他坐在沙发上，一脚踩在徐城山的头上，打算当着小程璟的面，一枪把被按在地上的徐城山打死。

徐城山：“苏哥，我错了，我错了，我、我只是一时糊涂，您别开枪，求求您了，上有老下有小，都需要照顾，只要您放过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他哀求苏忠义放过自己。

当苏忠义把枪上膛的时候，小程璟突然用手挡住了枪口。

四岁的小程璟：“舅舅，小璟新学了一句话，叫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苏忠义：“嗯？”

他有些疑惑，把抵在徐城山脑袋上的枪放下了。

四岁的小程璟：“比起让他死，他活着才有价值，只要让他活着，他就能给舅舅很多很多的好处，包括他的身体。”

她说出的话，好比活阎王，眼睛却无比的纯净。

徐城山：“对对对，我活着，能给您很多很多的好处。”

听到小程璟的话，他似乎看到了活着的希望，可他却不知道，小程璟其实是话里有话。

苏忠义：“确实，我还需要他提供渠道，那就先把他拖到冰仓里，挖个肾。”

他的嘴唇向两边拉伸，露出邪恶的笑容，仿佛在享受着一种恶作剧的快感。

徐城山：“挖……肾？苏哥、苏哥，别挖肾，求您了……”

他的脸颊瞬间失去了血色，瞳孔急剧收缩，嘴唇颤抖，在一声声苦苦哀求中，被人拖走了。

小程璟在苏家待的这些日子，胆子一天天变大了起来，她甚至都敢自己一个人去冰仓，每次只要苏忠义不在她的身边，她都会偷偷的跑到那里玩。

她会去看那些尸体，会尝试用手术刀，在尸体上的皮肤划，还会研究冰柜上的按钮，冰柜是抽屉式的，用按钮可以柜子自动伸出来，如果不按加时长的按钮，柜子会在二十秒左右自动归位，而且，冰柜还是透明的，可以清楚冰仓里的看到每一具尸体。

有的时候，小程璟还找最下面一层的空柜，按下冰柜的按钮，等冰柜伸出来，自己躺进去，因为她很好奇，尸体躺在里面，会在想些什么，会干些什么。

但是，她从来没想过躺进去的后果会是什么，冰柜里的温度比冰仓的温度还低，在零下10度。

有一次被苏忠义逮到了，她从冰柜里爬出来的第一句话。

四岁的小程璟：“舅舅，这里面好凉快呀，你要躺在里面试试吗？”

苏忠义一脸严肃的看着她，她冻的发抖，连眉毛上都结小冰碴子了，却抬头朝苏忠义咧嘴憨笑，苏忠义只能叹气，脸上显露出了愁云惨雾的表情。

苏忠义心想：再管下去，我估计愁的要长白头发了，啧，可能还要少活好几年。

他发觉自己一个人真看不住小程璟，于是，就带着小程璟去见了另外四个人。

苏家别墅的阳台上。

苏礼和：“胡了胡了，拿钱拿钱拿钱。”

他们四个打着麻将，一张百元钞片掉在了地上，小程璟过去帮忙捡了起来，当苏礼和抬头，看见一个小孩儿拿起那张百元钞片的时候，把他吓得直接从椅子上掉了下去。

苏礼和：”我去！这、这谁家的小屁孩儿？”

苏忠义：“小妹家的孩子，我看不住了，给你们四个了。”

他随后跟了过来。

苏方正：“不对，我还记得这小孩儿是长头发，怎么把头发剪短了？”

他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小程璟。

苏忠义：“头发剪短，方便。”

他认真解释。

苏清廉：“方便？方便把她带坏是吗？”

他一脸坏笑。

苏温良：“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轻轻的戳了戳小程璟的脑袋。

四岁的小程璟：“知道，你是五舅舅。”

苏温良：“你怎么知道的？我们之前又没见过。”

四岁的小程璟：“妈妈以前跟我讲过。”

四岁的小程璟：“妈妈说，大舅舅比较孤僻，总是喜欢一个人待着，不经常跟其他四个舅舅待在一起；二舅舅总喜欢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推眼镜框，他觉得这样很帅，有的时候，还会叉着腰说话；三舅舅长得最凶，但是其实人很好；四舅舅有泪痣，还是个左撇子；五舅舅喜欢戴单片眼镜，比较自恋，总是会随身带着一个镜子。”

苏方正：“你知道的挺多呀。”

四个人把小程璟围了起来，他们看着眼前这个屁大点的小孩，懂的还这么多，知道的还这么多，一下子对她感兴趣了。

苏忠义：“你们看着她点儿，别让她再往冰仓那边去了。”

他对那四个人交代，表示自己真的管不住小程璟了。

苏忠义：“以后别再乱跑了。”

他再次劝告小程璟。

四岁的小程璟：“可家里的长辈，还有邻居家的叔叔阿姨都希望小璟是个男孩子，如果小璟经常去冰仓，会不会像男孩子一样勇敢？”

她满脸期待的样子。

苏清廉：“哎呀，你爸他们一家，还什么书香门第，切，一群封建主义。”

他的嘴唇角下扬，一脸嫌弃。

苏温良：“对，别理他们啊，他们家就这样，我也烦，我们都烦，别在意他们的话，所以你待在这儿，也挺好的。”

他语调升高，有些抱怨的意味。

四岁的小程璟：“那舅舅们会带着小程璟一起玩吗？”

她仰视着五个舅舅，眼睛里闪烁着小星星。

苏忠义：“你想玩什么？”

四岁的小程璟：“我之前跟大舅舅去国外的时候，我看见他拿枪了，小璟可以玩枪吗？”

苏清廉：“不可以，太危险了。”

他用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框。

四岁的小程璟：“那我可以学司机叔叔开车吗？”

苏方正：“不可以，你太小了。”

他双手抱胸，对小程璟摇了摇头。

四岁的小程璟：“那小璟可以跟刑哥哥一起学习解剖尸体吗？”

苏礼和：“不可以，那不是小女生该学的。”

他伸出一根手指，对着小程璟左右摇摆。

四岁的小程璟：“那小璟可以变成迪迦奥特曼吗？”

苏温良：“呃，这个……你还是去冰仓里玩吧。”

这个问题，一下子难住他了，他挠了挠头，索性就放弃思考了。

苏忠义：“我记得，小妹当年也没有这么难管……”

他用力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试图缓解小程璟带给自己的头疼。

五个人看着小程璟一边叹气，一边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