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渐行渐远

程莹莹死后，聂向晚的病自然也就好起来。瑶魅花听到瑶魅影离开的消息只能黯然神伤，但令她欣慰的是瑶魅影死前因程莹莹而释然，这才是最不容易的。

至于程奕，听说是东方应崎暂时将他留下了，但仔细想想，他程氏全族被灭，他在牢里身心一定都受了不少伤害，不会好受。

整个蓝水貌似又平静下来，或者可以说是有些异常的平静，让某些人缓不过来。

聂星辰就是这些人中的一个。她最近常常想起淳于若，虽说安逸兴已经说聂向晚忘记淳于，她心里还是不安，那件事弄的聂宇轩也彻底疏远她，自己的一只手也成了四指，以后的生人问起，她还不知如何解释。她常常想，其实也不算是自己杀了淳于若，她本意不是想杀她，真的。但自己也做了恶事，所以她也时常在睡前辗转很久，无法入睡，又或是做了噩梦被吓醒就一夜无眠了。

这普通的一个晚上，聂星辰又从睡梦中惊醒，一直在那喊着救命。

蓝玉被这样的声音吵醒，又点了几盏灯，赶紧来到主子身边，靠在床沿蹲下来关切地说：“小姐，是不是又梦到怪事了？”

聂星辰没有起来，默默流出了眼泪。

“小姐，不要害怕，有蓝玉在呢。你不要有心里负担，”她握住聂星辰的手，“陶梦公主现在还没死，就算死了也不全是你的责任；兰梅也是我杀的；淳于若是自己喝毒酒死的，二小姐也忘记了；程氏被屠满门也是瑶魅影一手策划，你根本算不上参与；你未来的一切想法，都会是我去实施，老天惩罚的也是我，你不要让自己的心灵拷上枷锁。”

“谢谢你蓝玉。只有你才是真心对我好，我该怎么报答你才好。”

“蓝玉不要小姐的报答，小姐只要好好活着，永远不要放弃，出了这口气就算是活的值得。”

“蓝玉，你扶我起来。”聂星辰喘着粗气。

蓝玉边扶边说：“怎么了小姐？是不是腿又痛了？你和四皇子马上成婚了，千万不能出事。”

“不，蓝玉。现在腿已经不痛了，有时候，我的腹部会剧痛，导致我平躺时非常痛苦，只能侧躺着。”她捂着肚子。

“这可怎生是好？我们是不是该找人帮忙？要不然我们去找二小姐吧？几年前她不是得了那么个学医的东西吗？若是没有淳于若，凭你们之间的关系，你应该能寻到一些法子。”

“可……若是……若是聂宇轩把一切都告诉她，她借此机会害我怎么办？”

“不用担心，只要目击者够多，她是不会那么明目张胆去害你的，她应该也明白那个道理。”

“对，你说的对，就算她知道也不会表现出来，不会那么明显的取我性命的。她若是害我，我出事了第一个殃及的就是她，她不会犯傻。”

第二天的中午，向晚就来到了皇宫。

聂星辰上午确实来找她了，她果断答应。但为了防止聂星辰反将一军，她决定先去皇宫找有名的御医去证明她要给聂星辰的药无毒，这才能确保相安无事。

倒也是巧，东方羽刚好来这里取药，主要伤口是淳于死时他挡向晚的剑而落在手上的，伤口早早愈合了，只是因为当时伤口太深留下了疤，为了淡化疤痕需要日日抹药，今日用光，他闲来无事，亲自来取。

东方羽虽也知晓她忘了淳于若，可面对聂向晚还是有些不习惯。

知弦带着千一去找知玉，聂向晚和东方羽就去御花园转悠。

“真让人担心，”向晚看着东方羽的手，“我生了个病再回来你们就受了这么重伤，到底发生了什么？”

“向晚，你不要多想，只是凑巧。星辰是体娇，我是练武时受伤，莫要担心。”

“你所说我自是信的，不过下次可要保护好自己。”

“这关心收下了。”东方羽转念想起淳于死时她失控的场景，思索片刻又问：“你与星辰不和吗？”

“你这是什么话？”她故作惊讶：“我若是和星辰有隔阂怎会亲自来皇宫给她问药？况且我们这么多年的骨肉亲情，你若是再这么说我们便不是朋友了。”

“好好好，是我言失，你勿放在心上。”

聂向晚坐在摇椅上：“怎会怪你？玩笑罢了。只是以后……”她这演技已经炉火纯青，“可要善待我妹，这是我做姐姐的，唯一的心愿了。你若是欺负她，我可不放过你。”此刻已泪湿青衫袖了。

东方羽见她不像装的，就赶紧也坐上去哄她：“向晚，我知晓你挂念星辰，可你应想想我，我们才足够般配，你应该清醒一点，你心中有我，这样我和星辰以后也不会幸福的！”

向晚从摇椅逃开，插着腰好像很生气：“四皇子，我想你才应冷静冷静，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马上就要和我妹成婚了！”

东方羽刚要说话，被人打断了：“东方休得无礼。”

是陶梦，于易跟在后面。陶梦的身子越来越差，但精气神依旧，若不是兰梅的死，她还会像从前那样阳光。

向晚赶紧行礼，就往前走了过去，扶住她：“陶梦公主，今日风不小，您怎么出来了？”

东方羽也下来，将陶梦扶上摇椅，向晚和他并排现在旁边。

“你们刚刚那些，我都听到了。东方啊，为何那样鲁莽呢？星辰毕竟是向晚小姐的妹妹，你不可一意孤行，不顾她二人姐妹之情。来，二小姐，过来坐。”陶梦招呼向晚来坐。

“我心中明了你更适合东方，但我明白你善良，想着妹妹，但感情之事不能勉强，你应考虑考虑。”陶梦握住她的手。

“无论如何，四皇子婚期将近，一切已成定局，我不可能去毁我妹妹的下辈子幸福，公主，多说无益，我们聊些别的。”

东方羽见她如此坚定，也不多说什么，很快走了。

剩下的这两位也很久没有说话，风又吹起，二人盯着扬扬洒洒的桂花雨，向晚终于开了话头：“公主最近，和知弦有联系吗？”

陶梦看了她一眼，轻轻叹了口气：“并没，只是命手下的宫女送了一些东西意思意思。她倒是也配合，正常回礼而已。都没有互相拜访。”

“没有想过……回到过去那个状态吗？知弦并没有改变太多，念夏也并不恨你，只是她不敢迈出那一步，她也只是怕受伤害。”

“只要她不恨我就可以了，就这样默契的相处下去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