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舟睁开眼睛的时候，林逸之正在浅浅地点头，并于虚空中写着什么。

仔细一看，竟是……阅？

“你在跟什么交流？”

林逸之动作微顿，他垂下眼帘，眸光中闪过惊喜，“你醒了？”

当然，他没有忽略宁舟的问题。

“我在跟世界意识交流。”

宁舟眨了眨眼，“世界意识？”

“你可以理解为世界中所有生灵的共同声音。”

宁舟：“那岂不是很吵？”

林逸之点点头，“是很吵……但我要通过它们，了解各个世界的近况。”

紧接着，他笑了下，“必要的时候，它们还能借给我一些力量。”

宁舟恍然，“哦哦哦。”

“要听一听吗？”

宁舟来了点兴趣，“我可以听？”

“一些可以，一些不可以。”

作出愿闻其详的姿态，宁舟：“哦？”

“你只是一名普通的人类，世界意识的力量过于强大，它们可能会伤害到你。”

“但有一些不一样。”

“它们记住了你，它们很愿意接纳你。”

福至心灵一般，宁舟挑了下眉，“是木偶们吗？”

林逸之笑着补充，“还有病友们哦。”

被瞬间勾起了一丝好奇心，宁舟：“那……听听？”

只见林逸之指尖轻绕，一抹微弱的声音逐渐放大。

“宁先生，我拿到了帝都法学院的一等奖学金，那是只有前三名才有资格获取的哦～”

“宁先生，我已经从帝都法学院顺利毕业，并且成功考取律师资格证，接下来，我将致力于成为一名专业的木偶律师。”

“宁先生，现在的木偶慢慢学会了反抗，我已经接手了不少关于木偶的案子。”

“宁先生，木偶们的处境越来越好了。”

“宁先生，谢谢你。”

“……”

很轻易地，宁舟辨出了声音的主人——霍静霜。

“宁舟，我把第三精神病院炸了，哈哈哈，并且商场已经开始建设！”

“我已经决定了，商场就叫三区商场，接下来，我将带领商场走向世界之巅！”

“我要日进斗金，我要气死兰慕青那个婆娘！”

这是孙子尧，是病友，也是世界首富。

“宁先生，原来外面的世界是这样的。”

“宁先生，兰院……不，是兰慕青，她已经得到了法律的制裁，但是警察叔叔好像找不到她了。”

“宁先生，兰慕青死了，是你们做的吧？”

“宁先生，我想用余生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这是东东，鬼灵精怪的小孩儿。

“宁舟哥哥，我梦见姐姐了，她还是那个样子。”

“宁舟哥哥，我觉得……我该放下了……”

这是巧巧，她一直思念着姐姐。

“宁先生，我已经见到了小莹。”

“宁先生，我……亲口告诉了她……我的爱。”

“宁先生！小莹真的没有嫌弃我现在的模样，反而一直鼓励我。”

“宁先生，我太幸福了，哈哈哈哈！”

“宁先生，小莹要带我去安装假肢。”

“宁先生，我可能要站起来了。”

“宁先生！我真的站起来啦！”

“宁先生，谢谢。”

这是木冉，只剩下躯干的笼中女孩儿。

“宁先生，谢谢。”

“宁舟，谢谢你。”

“宁舟，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宁舟，谢谢。”

“……”

还有更多他辨不清的声音，但想也知道，是第三精神病院的那些人。

“宁班长，谢了。”

“宁舟，我觉得你是一个合格的班长。”

还有齐修竹，傲气的小少爷。

“……谢谢。”

以及其他……他根本认不出的声音。

各种各样的声音，“……谢谢……”

“宁舟，谢谢。”

“……”

林逸之指尖轻绕，声音逐渐微弱。

摸了摸有些刺痛的耳朵，宁舟缓缓露出一抹笑意，“我错了。”

“一点都不吵……”他蓦然笑着说道：“很好听。”

有些心疼地揉着宁舟的耳朵，林逸之自顾自决定，“好听也不能再听了，下次有机会再说。”

宁舟乖乖听话，“好。”

下次有机会……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