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一到，这新年也就快了，如玉和安心她们一起把长公主府布置的喜气洋洋。

看着周围喜庆的氛围，如玉觉得自己真是太幸福了。

她现在有种自己掌握了自己命运的畅快感，再也不用感受到那种被命运捉弄的无力感了。

“马上要过年了，你这离家也有大半年的时间了，不想回去看看吗？”

“一入宫门深似海，便是公主府没有皇宫那么严格，女史也不能随意的归家，被人发现可不好。”

“长公主府就是我做主，只要我同意，哪轮的到其他人叽叽歪歪。”

长公主霸气的样子，让如玉忍不住笑了起来。“姨母对我好，可以给我特权，可张家都是营营汲汲之人，我怕他们因此得陇望蜀。而且，现在张家和齐王绑在一起，我不想以后发生让姨母为难的事情。与其到时候闹僵，不如一开始就不开这个口子。”

“一切都随你，还是那句话，有我在你身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考虑那么多。”

“多谢姨母。”

今年的除夕宴，皇上依旧在宝华殿设宴，款待皇亲国戚，朝中重臣。

长公主作为皇上的长姐，自然是要去的，入宫也不宜多带人，有安颐随行就够了。

如玉实在不喜这种宴席，再加上南巡的时候，因为皇上的一时好奇，引得八方对她的关注，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她实在是不想再经历一次。

豪门世家的人际关系，比起皇宫来，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皇宫里光是有名有姓的妃子，就得六十几人，要是再算上侍寝一次的官女子，那就更多了。

女人多，子嗣就多，光是序齿的就有足有十位公主，十八位皇子。

哦，不，已经变成十九位皇子了。今年秋天，襄嫔又诞下了十九皇子。

说到这，就不得不夸赞一下皇上，他不仅处理朝政上出色，在处理后宫问题上，同样的出色。

在后宫，僧多粥少的情况下，依然能做到和谐相处，除了森严的宫规外，也要得益于皇上一碗水端平的能力。

能让每个人都觉得和皇上是真爱，能让每个人都相信，哪怕不是日日能见，但在皇上心目中，自己是最重要的。

而且不只是当事人这么认为，天下臣民也都这么认为。

广为人熟知的，就有青梅竹马的结发妻子，孝诚仁皇后，年少相知相爱的两人，也当了多年的神仙眷侣，只可惜孝诚仁皇后难产而亡，当时皇上哀痛不已，破例册立刚出生的二皇子为太子，更是不辞劳苦的亲自抚养。

还有表兄表妹的孝懿仁皇后，入宫就封为贵妃，更是多年荣宠不断，孝懿仁皇后无嗣，他便将雍王过继到孝懿仁皇后的膝下，只可惜早年孝懿仁皇后孕嗣不顺，多番小产，导致身体早衰，年纪轻轻就仙逝了，皇上为此哀伤好久，还亲自作词以表爱思。

现在的四妃，哦不，应该是五妃中，无论是最早伴驾的荣妃，还是儿子最多的宜妃，还有德妃、良妃，随便哪个人的故事，都能写上几个话本子了。

皇上不仅把妃子们的关系平衡的好，把皇子们的关系也平衡的很好。

近年来，他慢慢的加大太子的权柄，塑造出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威，让弟弟们都望尘莫及，生不起反心，只能俯首称臣。

这些年来，一切也确如他构想的那样，儿子们都成长成明君、贤王的样子。

可同为皇子龙孙，谁愿意俯首称臣，他们缺的不过是一个机会，一个能把太子拉下马的机会。

而这个机会，马上就要来了。

乾元是个人情社会，年节都用来走亲戚，攀关系。

好在，长公主现在是皇室中最年长的存在，多是小辈，平辈来拜访，也都知道她喜静，放下礼品，聊上几句就离开了。

如玉的职责，就是把人接进来，再送出去，倒也不费什么功夫。

旁人也就是点头示意一下，倒是齐王妃，借机与如玉聊上几句。

“张大人真是教女有方，不仅教得如珠妹妹温婉大方，还教的如玉妹妹能力出众，连父皇都对你赞不绝口。”

“齐王妃过誉了，我资质平平，远比不上哥哥姐姐们优秀。”

“按着如珠妹妹算来，咱们也算是姻亲关系，不用这么生疏的。”

“齐王妃折煞微臣了，宫规森严，我不过是侧妃的妹妹，不敢攀附。”

“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谨小慎微的。”

如玉微笑着说。“齐王妃见谅，公主府规矩大过天，微臣不敢不遵守，不然岂不是失了分寸？听闻齐王府也是最懂规矩的，不要为了微臣，连累齐王府的名声。”

“张女史说的是，咱们身在皇室，最该重视规矩。本妃先行一步，女史留步。”齐王妃也是心高气傲之人，要不是为了齐王和长公主府攀关系，她岂会放下身段和如玉套近乎，如今碰了个软钉子，自是让她不悦。

“恭送齐王妃。”

齐王妃高兴与否，如玉可不在乎，齐王府她避都来不及，又岂会自己撞上去。

正月十四，正当大家都忙着准备上元节的东西时，朝堂上发生了一件重大的事。

有人状告曹国舅侵吞田地，这在世家大族看来都不是什么大事，一般走个过场便完事了，本来闹不到圣上面前。

可细查下来，发现国舅不仅侵吞田地，还有贪污受贿，数额巨大。可国舅府一向以节俭出名，不像收有巨款的样子。

再细细探查下来，发现这些年，曹国舅一直在暗地里养兵。侵吞田地，贪污受贿，都是为了豢养手下的重兵。

朝廷权臣，拥兵自重，这可犯了皇上的大忌。

当日，皇上就下令查封国舅府，将曹国舅押入天牢，交督察院查明真相。

从前，因着孝诚仁皇后的缘故，皇上对曹家多是和风细雨，这一下子换成暴风骤雨，曹家人全都乱了分寸。

曹夫人更是走了一步臭棋，居然求到东宫，让太子为曹国舅伸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