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太子仰天长啸。“真是天大的笑话，不友爱兄弟，就治理不好天下吗？那父皇你呢？”

皇上脸色铁青。“你在胡说什么。”

“父皇你登基后，对于辅政大臣们都做了什么，自己心里知道，辅政大臣里还有你的叔父呢，你也没手软啊！你的兄弟里面，还有哪个手握重权的，连裕亲王都被逼在家休养了。有你这个榜样在，我可比你仁慈多了。”

“你这个逆子。”皇上被他气的头晕，一旁的木公公急忙扶住他。

“太子爷，皇上不只是把你当儿子，更是当储君培养，所以才会那么严厉。可父亲再怎么严厉，也是父亲啊！”

太子跪在地上不置可否。

“不用和这个逆子说了，他要是有几分清明，也不会走到今日这番田地。来人，将太子拘禁起来，待回京后再行处理。对外，就说太子，得了魇症，需好生调养，不见外人。”

“是。”

侍卫将太子带走后，皇上痛心疾首。“昔日，太子是何等聪慧仁善，怎会变成这样。也怪我，在他心性不定的时候，给予他重任，压垮了他。”

第二日，皇上又命銮驾加速前进，尽早回京。

皇上虽然想将太子的事情隐秘处理，但奈何这里不是京城，又人多眼杂的，想瞒也瞒不住。

直王通过军中的关系，很快就知晓，那日皇上营帐内发生的事情了。

他将齐王、肃王叫到跟前，秘密的商议起来。

直王屏退身边伺候的人，压低声音，略带兴奋的说。“你们可知，这几日发生了多大的事。”

肃王不以为意。“不就是太子病了，父皇也没时间难过了，全速回京嘛！”

“太子可不是病了，我多方打探下才知道，他是被父皇拘禁了。”

“这是为何？这一路北巡，看得出父皇很满意啊！说不得回京还要嘉奖一番呢！”

“那是给外人看的，内里他们龃龉已久，这次因为小十八的事情，父皇提前回宫，让他的心血泡汤，让他心怀怨怼，居然干出了窥探圣驾的事来，可把老爷子气够呛，现在全速回京，必是要处理他的事情，看来太子爷这储君之位不保啊！”

齐王听了，忍不住摇摇头。“我看未必。”

“这还未必？他窥探圣驾，父皇已经将他拘禁了，难道还有翻盘的可能？”

“父皇虽然将他拘禁，可是并未将其定罪，也没有将他的罪行公布。现在名义上，太子是病了才不能见人，谁知道这病到了京城会不会就好了。”

肃王有些怀疑。“要是十年前，父皇也许不会计较，但是经历了曹国舅的事，赈灾的事情，他们之间早无信任可言了。如日中天的储君和宝刀未老君主之间，哪里还会有什么亲情和信任。”

“不要忘了，太子是父皇唯一一个亲手教养长大的儿子，又是孝诚仁皇后唯一的骨血，不可以常理估计？”

直王一听，有些泄气。“如果这样，他都无事，那就再无办法能将他扳倒了。”

“那也未必。”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现在无人知晓太子的罪行，父皇难免一时心软就将此事揭过去。可若是天下人都知晓了，以父皇那爱面子的性格，就断不会留着他了。”

直王思索了一下，笑着拍了拍齐王的肩膀。“还是你想的周到，一旦被人知晓，太子的储君之位必是保不住的。”

“可现在都没传出来，必是父皇下了命令，那怎么让人知晓呢？”

“此次北巡带出来的卫兵都是京郊大营的，我在那经营多年，别的不敢说，传个话还是没问题的。”

“大哥要小心行事，若是被父皇知晓，他必会怪罪的。”

“放心，我知道怎么办。这里又不是皇宫，高门大院的，这行进路上的安营扎寨，透出点风声也实属正常。”

齐王看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多劝。“那就祝大哥心想事成了。”

“放心，哥哥要是成了大事，不会忘了兄弟们的。”

齐王和肃王看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登位后的想象中，也没有久留，就各自回去了。

第二日，在全速行进的途中，一股子似是而非的流言就在北巡的队伍中蔓延开了。

如玉听到后，很是忧心。“十三爷，你听说了吗？太子意图谋反，已被父皇拘押了。”

“听说了，不过父皇那里没什么反应，咱就权当不知道了。”

“可是，你和四爷是太子党，如果太子真的意图谋反，会不会牵扯到你们？”

“不用担心，且不说这些都是流言，未必作准。哪怕是真的，父皇英明，也断不会把我们没做过的事情扣在我们的头上。”

“众口铄金，你们虽心中坦荡，可也怕三人成虎。”

十三沉思了一下。“咱们现在什么都不要做最安全，等回京后，我与四哥商议一下再说。”

皇上的营帐里，木公公跪在地上。

“启禀皇上，老奴将那日当值的人都查问个遍了，奴才等均守口如瓶，断不敢将太子爷的事情传出去的，外面的流言因何而起，老奴是断然不知啊！”

皇上闭着眼睛，叹了口气。“起来吧！朕知道，这事怪不得你们，这里不比皇宫内院，这四处漏风的营地，哪有秘密可言。这一切，都是天意啊！上天知道，朕在太子身上太过优柔寡断，这事它在替朕决断啊！”

“太子那里……”

“一切照旧，不管外面的流言如何，一切都等咱们回京再说。出来这半个月，对于朕来说，像是过了一辈子。”皇上有些疲惫的说。

“您就是太过操劳了，奴才伺候您休息。”

皇上沉默的点了点头，哪怕躺在床上，也睡的不消停，一晚上不断的做梦。

梦到小十八不舍的离去，梦到德妃抱着浑身是血的六皇子泣不成声的样子，也梦到了离开许久的孝诚仁皇后，梦里她说什么也不肯转身看他一眼，她这是怨自己没有教好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