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广交会门外，

今天可是广交会开幕的日子，那可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姜言此时正和许大茂以及自己的秘书三人站在站在会场外，看着正在步入会场的各色人。

至于许大茂来广交会这事情姜言不知道，更何况他也没有跟着姜言他们一起来，而是随着押运这一批电风扇过来的，按照赵战强的话来说，许大茂机灵，对外是一把好手，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那就不知道了。

不过他这次可惨了，由于压车坐的是闷罐车，这下来那几乎都瘫了，缓就一天才缓过劲来。

“看看，这就是广交会的会场，咱们的电风扇，就要从这里冲出亚洲、走向世界了。”姜言看着人群对着许大茂的他们俩说了一句。

对于自己的产品，姜言相当的有自信，这种五叶的电扇，整个世界自己这是独一份。

许大茂看着这么多各国客商，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老大，原来只听说外国人古怪，这看到就是和咱们不一样啊！。”

“晕，怎么就不一样了。不都是一个肩膀抗一个脑袋，他们还多了一个不成。”

“不是。老大，你看那个黑人，怎么能黑成那个样子？是不是因为非洲特别热，都给晒黑了？还是去挖煤了。不过这站起来牙真白。”

“老大，快看，那个外国女人，怎么穿那么少。”许大茂说着向那个外国人猛瞅。

姜言顺着许大茂手指的方向看去，结果大失所望：“我说大茂，你这真是大惊小怪，人家哪穿得少了？不过就是后背露得多一点罢了，你连女人的后背都没看过？”

“我怎么会看过？”许大茂不满地说道，突然他开口道：“老大，伱是不是看过那谁的后背了？”

说完这句话还给姜言挤眉弄眼。

“我……我也没看过吧。”姜言叹了口气，的确，穿越过来好几年了，还真没看过女人的后背。这如果是在后世，光露这么点后背会被人说成太含蓄的。

“对了，老大，你刚才说什么呢？”许大茂看完黑人和穿着性感的女人，才想起姜言刚才对他说的话。

“我说什么了？”

“你说走向世界什么的。”

“没错啊，咱们的产品从此就要卖到世界各地去了。你信不信以后全世界的东西都有MADE IN CHINA。”

“什么什么柴了”许大茂有点不解的问姜言。

“什么柴了，是CHINA，就是英文中国的意思。”姜言有点无奈的开口解释。

“老大你还懂英语。”许大茂有点惊讶的问姜言。

“懂一些，普通对话没有问题。”

开玩笑，自己穿越之前大学可是六级英语，工作之后由于工厂专门做来料加工，国外的客户也有，因此姜言的英语还不错，普通的对话没有什么问题。

“老大，你真的相信我们的风扇能卖得很火吗？”许大茂问道。

此时许大茂对于姜言夸下的海口多少有些怀疑。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是姜言的兄弟和下属，虽然怀疑，但还是要不折不扣地执行姜言的指令。

这一次春季广交会，姜言可是信心无比，刚才他还和四九城外贸厅的代表团见上一面，问一问自己的产品销售的情况。

姜言来的时候，专门生产了几十台五叶风扇，这些都由许大茂他们押运过来，现在只等着风扇大卖的时候，就拿出来送到会场上去，给各国厂商作为样品。

许大茂人虽然来了，但他对于五叶风扇的销售状况并不看好。自古以来，只有国人人买外国人生产的电器，哪有国家电器卖到外国去的道理？就算五叶风扇有点设计上的长处，人家外国人不会照着做吗？

既然自己老大是信心满满，许大茂也没有必要泼冷水，不过趴在这里看外国人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许大茂不知道的是，在生产电风扇的时候，姜言已经委托所长帮他搜集到了一些国际市场上的电风扇资料。他在分析完这些资料之后，认定一点，他们生产的五叶风扇，应当是有卖点的。他给五叶风扇所附加的绿色环保、亲近自然的理念，在西方正是兴盛的时候，相信西方国家的销售商不会看不到这个产品的市场潜力。

第一天的展览结束了，参展商和客户都在陆陆续续地往外走，姜言和许大茂自然也走了出去。

“姜总，姜总。”

听到有人叫自己，姜言循着声音看过去，一眼看见四九城外贸部派来参展的副处长赵应奎，

“赵处长，今天成果怎么样？”姜言开口问道。

赵应奎道：“非常不错，咱们的景泰蓝依然非常抢手，现在已经订出2000套了，每套是50美元，这就差不多10万美元了。我估计，今年出口能够突破100万美元。”

“呵呵，那就祝贺赵处长了。”他要问的，可不是景泰蓝的事情，景泰蓝卖出去多少，关他什么事？

赵应奎这会也反应过来自己的失误了，应忙说道：“唉，对不起啊，姜总，我光顾着说自己的事了。你们那个……对了，叫什么风扇来着，嗯，目前出口销售不太顺利。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签下订单。”

姜言笑着说道：“没关系，这不才第一天，俗话说的好，这好菜不怕晚，再说了景泰蓝是你的，我们研究所五叶风扇，也是你的，不要分得那么清楚好不好。”

赵应奎也跟着笑道：“对对对，说错了，说错了。你们放心，出来之前，领导对我交代过的，一定要重点地推介一下你们的那个那个，叫什么……”

“幸福牌五叶风扇。”姜言提示道。

“对，幸福牌，不好意思啊！姜总，这个今天我实在太忙了，太忙了，您放心，后续我会重点推荐，重点推荐。”

对于姜言他实在惹不起，他知道，这姜言在整个高层很有名，也明白他的作用，再说了按照级别他比自己高多了。

“赵处长，今天打听这个风扇的外国客商多吗？”姜言又问道。

“呃……呵呵，不是太多。”赵应奎道。

“有多少？”

“这个嘛，有一个人问了一下，不过他主要是问咱们的电扇为什么有五片叶子，好像对风扇不太感兴趣。”赵应奎说道。

“怎么会这样？”姜言跳起来了，他可以接受签不下订单的现状，但他没想到这个风扇摆出来竟然是无人问津的结果。五叶风扇，光这一个造型的变化，也不至于没人关注吧？

“赵处长，是不是我们的风扇摆的位置不够醒目，别人没看见啊？”姜言直接开口问道。

产品的摆放都是有规定，四九城所有的产品都是由外贸厅统一摆放，即便是姜言也插不上手，只有在自己展厅里面等待，不过他今天也就奇怪了，这一天就没有几个外国人过来。

听到姜言问这赵应奎像直接跳脚，赶紧开口解释道：“这怎么可能呢？领导交代过的事情，你们的产品怎么会不放到醒目的位置呢？当然了，和景泰蓝工厂的产品相比，你们的电风扇位置是要稍微靠后一点。这个姜总，您也理解一下，咱们四九城的景泰蓝是出口的拳头产品，咱们外贸厅全年的出口任务，一半以上是由它来完成的。”

听到这，及姜言点点头。

等他走后，姜言对许大茂开口道：“走今晚咱们就不和他们一起吃饭了，咱们去吃地道的粤菜。”

姜言对于粤菜也不熟悉，不过他提前做了不少攻略，从何雨柱嘴里知道，这羊城最有名的粤菜酒店是“羊城酒家。”

羊城酒家拥有“食在羊城第一家”的美誉，前身是西南酒家，1938年毁于战火，1939年酒家重建，取“食在羊城”之意，改名为“羊城酒家”。 羊城酒家的厨师实力雄厚，拥有多位名厨。羊城文昌鸡、百花煎酿鸭掌、蟹肉灌汤饺、沙湾原奶挞等都是GD省传统名菜。

而蟹肉灌汤饺、沙湾原奶挞、脆皮粉果等广式点心同样出品上佳。而羊城酒家自创的满汉大全筵、五朝宴、南越王宴等数道名宴，均深受赞誉。其广式腊肠出品上乘，因此店内的腊肠菜式水准较高。

“老大，吃的就是不错，就是这价格贵了一点，味道倒是鲜美。”从羊城酒家出来，许大茂和姜言他们一个人手里提着五斤腊肠。

“得了吧！要不你请我喝早茶。”今晚这一顿饭不说粮票肉票了，光钱都花了差不多六十块，这都够一个人一年的口粮了。

“老大，这早茶贵不贵。”许大茂问了一句，接着又说道：“太贵得我可请不起。”

看到他这样子，姜言笑了起来，这早茶自然要吃，不过掏钱依旧是姜言，不过这应吃带拿得也花费了差不多50块钱，心疼得许大茂呲牙咧嘴。

对于推介五叶风扇的事情，赵应奎答应得挺痛快，但这一天的展览中，只有三个客商打听过电扇的情况。这三个人都不是家电销售商，他们是到展台前打听钨矿行情的，看到五叶风扇之后，稍微问了几句就没有下文了。

五叶风扇居然会没人关注！这个消息对于姜言来说，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他在这个产品上花了这么多心血，这不是就白费了吗？

看到姜言得脸色凝重，和姜言一起来的赵战强开口劝道：“老姜，我觉得外国人看不上咱们的电风扇，可能也是有道理的。人家到这里来，主要是看中咱们的矿石，还有猪鬃之类的农产品，咱们国家工业就是不行，人家也知道。其实，咱们的电风扇不一定非要出口不可，拿到国内市场上卖，不也能挣钱吗？”

姜言道：“老赵，国内市场上卖来卖去，不过是自己人挣自己人的钱。只有出口，才是挣别人的钱。你说得对，外国人现在看中的都是我们的矿石，还有农产品。你想过没有，矿石这种东西，是挖一点少一点的，咱们这一代人把矿石都卖掉了，以后咱们的子孙卖什么呢？如果我们一个国家只能靠卖矿石来生存，等矿石挖完了，难道我们就不活了吗？”

赵战强道：“老姜，你说的这个，我也理解。可是，现在咱们就是这样的情况，有什么办法呢？”

姜言摇头道：“不对，我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这个五叶风扇，我倾注了这么多的心血，没有理由卖不出去的。外国人也是人，有好东西，他们为什么不要？”

李路西一直站在他们身边，听着他们的对话，这会才插|进话来，说道：“姜总，赵所长，有件事我今天一直没顾上跟你说，刚才赵处长在场，我也不方便说。其实，你们的风扇无人问津，问题不是出在风扇上，而是出在这位赵处长身上。”

李路西是整个研究所里面英语最好的人，由于外贸厅的翻译事情比较多，她来到阳城就被外贸厅给抽调了过去帮忙

“你说什么？”姜言腾地一下站起身来，伸手拉住李路西的手说道：“你说清楚一点，为什么问题出在赵处长身上？”

听到姜言问李路西赶紧开口说道：“今天，我陪一个美国客人到了展馆。我专门找了一下咱们的五叶风扇，结果，看到五叶风扇藏在一个小角落里，走过路过的人根本就看不见。你说说看，应我都找了半天才看到，其他的客商能看得到吗？”

“这是真的？”姜言急切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

“这个姓赵的，我废了丫的！”火爆的赵战强直接爆了一句粗口。

“老赵，等一下，听路西说下去。”

“姜总，赵所长，咱们四九城展区不大，要展出的东西却很多。轻工产品这边，他们说咱们四九城的主打产品是景泰蓝，几乎整个展台都是各种各样的景泰蓝产品。也不单是咱们的风扇，其他产品都是放在不太醒目的地方的。”

“他们怎么能这样？”赵战强愤愤地说道，“明明说好帮咱们推介的。”

姜言此时已经平静下来了，他缓缓地说：“路西这样一说，我倒是明白了，的确，赵应奎也有他的难处，毕竟景泰蓝是四九城里的创汇大户，最醒目的地方让给他们是合情合理的，如果赵应奎把我们的东西摆出来，倒反而是徇私了。”

其实姜言想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国家基础薄弱，出口能力有限，因此基本上各省都是主打自己的传统工艺品、矿产品、农产品一类。工业品也有一些，但像电风扇这样的轻工业产品，一般都是靠边站的，与其说是来参展的，不如说是来捧场的。”

“那现在咱们打算怎么办？”赵战强问道。

姜言道：“求人不如求己，当初把产品交给外贸厅统一参展，本身就有这个隐患的。我想通了，就算是赵应奎能够给我们的五叶风扇一个好一点的位置，人家客商看见了，过来了解情况，他也说不清楚，最终还是会丢掉我们的市场机会。”

“你看他应我们的风扇名字都叫不出来，你让他去解释，肯定更没戏了。”

听到这，赵战强更着急了，之前来的时候他可是给所长下了军令状，这要是一台都没有卖出去，这这么好，再说了家里都开始生产了。

“老姜，你想个办法啊！”

姜言道：“之前我就想过这个事情，这样也好，逼着哥们破釜沉舟，非要行一步险棋不可了。”

赵战强吓了一跳：“老姜，你打算干什么呀？”

姜言没有回答，而是站在路边，眼望着夜空紧张地思考着。他在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的雏型，但还需要进一步地完善细节。

赵战强看着他严肃的样子，都不敢打扰他，只是站在一旁此时姜言已经把自己的计划在脑子里过了几遍，觉得基本可行了。他回过头来，对赵战强说道：“老赵，你马上去帮我办一件事，十万火急，我在羊城也没有什么更多的人，只能靠你了。”

“你说吧，只要我能够办到。”赵战强应忙应道。

“你去给我找一种设备，叫作逆变器。”姜言说道，他接着把逆变器的具体情况向讲了一遍，最后说道：“我要的就是一个这样的东西，但我现在也不知道什么地方能够找到它，你去利用你的资源找吧。”

赵战强点点头：“没问题，我在羊城的朋友不少，总能找到的。”

赵战强走后，姜言对许大茂说道：“走，咱们回会场去，先去踩踩点。”

许大茂吓了一跳：“老大，你要干什么呢？怎么还要踩点啊。”

姜言道：“我不是说了吗，求人不如求己。指望在广交会的展馆里面卖五叶风扇，看来是没希望了，咱们在会场外面自己卖吧。咱们马上去会场外面看看，什么地方最适合我们摆摊，明天咱们就把那几十台电风扇全运过来，我要沿街叫卖。”

广交会的第三天，外国客商们如头两天一样，从停车场的大巴上走下来，三三两两地聊着天向会场走去。在走过一段空地的时候，他们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喊着生涩的英语单词：“哈罗！哈罗！丽丽，露科，丽丽（Look，Lily）！”

这声音与周围的环境是如此地不协调，许多外国人都纷纷扭转头来，循着声音LOOK过去。

只见在道路旁边，停着一辆吉普车，车子似乎是出了故障，发动机壳掀了起来，发动机还在呼噜呼噜地响着。不过，司机并没有站在车边修车，而是坐在马路边上抽着烟，看起来很悠闲而且无奈的样子。

两个年轻人站在吉普车旁边，起劲地向过路的客商吆喝着，其中一个声音极大，但英语糟糕得让人震惊；另外一个英语倒是挺好，不过似乎有些不太适应这种吆喝，声音稍稍有点弱。

最引人注目的，是吉普车旁边一字摆开的四台漂亮风扇，其中两台是停着的，另外两台则在轻快地转动着，送出一袭凉风。这风扇吹出的凉风，轻柔和缓，给人带来一种春天般的清爽气息。

在广交会外面摆摊的想法，姜言其实早就想过。他记得在后世的时候在网上读过关于一位企业家的小传，这位前辈就是拿着自己生产的打火枪，混入广交会的会场，然后手持双枪，大声吆喝，挣来了自己的第一桶金。后来，他以这第一桶金为基础，创立了一个名叫“方太”的强盛企业。

姜言有心模仿这位前辈的壮举，但一直下不了决心。他知道，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他这样做是要冒很大风险的，会不会被警察带走，都是一个问号。五叶风扇在展会里受到的冷落，迫使他下决心要破釜沉舟了。

姜言定下了在会场外摆摊的计划，下一步就是要考虑如何实施，如何把风险降到最低。路边上没有什么可以借用的摊位，而且要推销风扇，电源也是一个关键的因素。五叶风扇的一大特点是风力柔和，要让客商体会到这一点，就必须拿着风扇对他们吹一吹。

姜言苦思冥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这个。车坏了，总不能不让自己修吧！而且自己设计的吉普车是有点烟器的，这点烟器的输出功率是可以达到100瓦以上的，支持两三个电风扇应当不成问题。

点烟器的输出是12V直流电，而电风扇的电源要求是220V交流电。这中间的转换，就涉及到一个后世非常普遍的东西，叫作电源逆变器。人们日常使用的变压器，都是先把220V的交流电转变成诸如12V左右的低压，然后再经整流电路变成直流电。而逆变器的作用恰恰相反，是先把直流电变成交流电，然后再根据需要变成变压，例如由12V升成220V。

姜言不知道这个年代是否有逆变器这样一种东西，他只能把寻找逆变器的任务交给赵战强。

赵战强接到任务之后，立即给自己的在羊城的关系打电话，最后从一个在理工大学工作的朋友那里得到了回复。于是他和朋友一起把一位电子学教授从被窝里请出来，到实验室应夜焊出了一套车载12V转220V的逆变器。

逆变器这种东西的原理其实十分简单，但其中要用到的大功率三极管，在当时是很贵的元件。知道情况紧急赵战强直接拍了50块钱和十斤全国粮票到那教授的手上，告诉他，这钱就是用来买逆变器的，多退少补，并把自己的难处说了一下。

人家教授也不冲钱，为的就是帮一下忙，这愣是一宿没睡，做出了一个逆变器。经过测试，性能完全达到姜言的要求。

赵战强一直在实验室里等着，到逆变器测试完毕的时候，天已大亮。他向教授道了谢，直奔广交会的会场。